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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爱情是一种奢侈

爱情总是美好的,尤其是对于从未品尝过其滋味的人来说,华仔正是血气方刚,可是爱情却似乎离他很遥远。同组的老师,连刚刚大学毕业的小李都有男朋友,准备明年结婚了,华仔居然连对象都没有,这让同组的老师没少为他操心。“华仔,挑媳妇不能光看外表,得找勤劳朴实的,越好看的越危险,这是过来人的忠告啊!”老王语重心长地告诫华仔要以什么样的标准择偶;“华仔,今年又新来了几个大学生,趁早下手,免得资源浪费!”老李鼓励华仔兔子要吃窝边草;“华仔,我们家有个表妹跟你差不多,也是老师,不过在小学,教数学的,同行,这样有共同话题,要不我给你们撮合撮合?”张姐如是说……

来英才三年了,关心华仔的爱情问题成了办公室的一项例行公务,大家都乐此不疲,积极建言献策,每逢寒暑假,回来后,大家问候华仔的第一句不是“你好”,而是“找好了没?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婚介宣传拉郎配。所以华仔经常在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抽身到司令他们办公室躲清静。

“华仔,又给你介绍对象了?”司令看到华仔一脸无辜地走进来,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唉!大家对我太好了,总操心我这个人问题,我又无能令大家失望了,上天啊,赐我一个女朋友吧!”华仔单膝跪地伸开双臂,做了一个祈求上天的姿势,引得慧子咯咯笑出声来。“慧子,我看你跟华仔就挺配,要不你俩试试?”组长看着慧子笑眯眯地说。“不要不要,我们太熟了,不行!”“不行!”俩人异口同声地反对,却激起了组长的好事之心,“瞧见了没有?心有灵犀哎!好默契啊!”“是啊,实在不行,你们试试!”司令也开始煽风点火。“去去去,别拿我开心!我比慧子大好多呢!”,华仔板起脸来很严肃地警告司令。“哟,看不出来,你还很保守吗?”大兵也跟着起哄。“我就是来你们这躲清静的,谁要说,我立马走人!”“好了,你躲着吧!我们说我们的”,武爷一脸坏笑。

“你们!”,华仔憋红了脸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长叹一声,“唉!我现在发现这晚会晚育也成错了,你说这中国教育是不是有问题啊?”“有啊,问题大着呢!我们天天都在解决问题,可是就是解决不了!”大兵借机发牢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们看啊,中小学禁止谈恋爱,大学不鼓励谈恋爱,工作了吧,逼着你谈恋爱,真是奇葩!”华仔坐下来,双手叉腰,一脸疑惑。

“你说的不是教育,而是父母吧!”武爷边改作业边说。“是啊,我现在过年都不想回去,不是问有没有对象,就是问什么时候结婚,难怪有人租女友回家过年,把我逼急了,我也租一个!”“哪用租啊,这里就有现成的!”司令笑了,指着慧子说,“慧子不就被她妈妈逼婚吗?你俩相互配合,互惠互利嘛,说不定真成了呢!”

“司令,别瞎说,再说我不理你了!”慧子很严肃地看着司令,司令只好作揖,“不说不说,不过你们的问题确实要解决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然规律嘛,玩笑归玩笑,不过问题还是得重视”,大兵说了句公道话。“你以为我不想啊?你看我这上班时间,周日下午一点多就到学校了,下午两节课,晚上三节自习,周一到周五每天都是6:30进班,22:40放学,谈个对象都没时间约会啊!”华仔说出了自己的苦涩。“那倒是,我儿子就是因为一个礼拜只能见到一次,上次回家居然喊我叔叔,听了我的心里好难受!”大兵开始诉苦了,他儿子已经上幼儿园中班了,之前没买房子,孩子留在老家给奶奶带着,基本上一学期只能在五一国庆的长假见上几面,相处的日子实在太短,现在房子买了,孩子也接过来了,可是自己却还是不能经常回家,对此武爷和司令这样的班主任深有体会,一时间大家都陷入到一股伤感的气氛中无法自拔。

还是组长率先打破了这种氛围,因为她已经从班主任的牢笼中解放出来了,“同志们,别那么消极好不好?校长不是说了嘛,要想办法解放班主任,让班主任一周能回个几次家,要积极一点,很快就会实现的!”组长这种主旋律显然是不能打动大家的,但是为了给她留面子,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转移了话题。

“华仔,我不相信你从没谈过恋爱,你歌唱的好,字写得也好,怎么没有小迷妹呢?”武爷发出了疑问,“再说师范院校啥都缺就是不缺妹子啊!你看看我们大部分这老婆老公的都是大学同学吧,那么好的资源你怎么浪费了?”

面对武爷的质疑,华仔无力地摇着头,“别提了,谁大学不谈恋爱?那不是傻吗?我也是有故事的人,好吧?”“哎,我想听故事,说说吧!”慧子显得很兴奋,大家就更兴奋都撺掇华仔。“说说,快让我们分享一下的你的罗曼蒂克史!”司令的提议得到了大家掌声的鼓励和支持,华仔终于被逼到风口浪尖了,只好就范。“你们都这么八卦?不用改作业?待会校长来了,怎么办?”华仔试图用校长来镇压这些人的八卦之心,但是他忘了“法不责众”的古训。“没事,我们也不能一直工作吧,该休息还是得休息,再说这是关心同事个人问题,校长也是有责任的,没准知道了你的难处,能给你介绍个对象,或者解除你这班主任的封印,让你去寻觅良缘也不一定哦!”司令的话循循善诱,令华仔无法拒绝。

“好吧,那我就说说”,华仔清了清嗓子,“我大三的时候和同班的一个同学谈了,后来毕业了,她要去SH,我不想去,就分了。”华仔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爱情故事说完了。

“完了?”“完了!都分手了还有啥?”“这也太low了吧!”慧子首先发难,本来想听一段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没成想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大失所望。“华仔,你不愧是学数学的,太精炼了!”大兵感慨道。“司令,你来引导他,让他把这个句子扩写成一段1000字的爱情故事”,武爷开始撺掇司令。“这个可以有,就当是练题了!”组长也发话了。“好,华仔听我的,跟着我的节奏走”,司令开始了指挥,“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大一啊!”“哪一天?”“开学班会啊!”“怎么认识的?”“自我介绍。”“那就是说你对人家一件钟情了?”“没有,长得也一般,没有那个谁长得好看!”“等等,有料啊,你一见钟情的是谁?”“我们班文艺委员,不过人家有男朋友,是我们系主任的儿子,等我写好情书准备表白的时候,看到人家在食堂手拉手吃饭呢!”“拉着你的手,就像左手拉右手……”慧子开始哼歌了,华仔没有想到就这样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来了。

“可以啊,藏得够深的,华仔,快主动交代,省的我问了,你一次性说完,我们好给你诊断诊断,看看你的桃花运为什么来的这么迟?”司令鼓励着华仔,华仔一看形势依然如此只好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恋爱史:

“这次就算无疾而终了,这班花就甭惦记了,可是其他人就看不上了,其他系的女生我又不好意思去追人家,就这样一晃到了大三,要实习了,我跟我这女朋友分到一个山区学校,一个学院就我们俩,那在山区也不认识其他人,就这么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本来我对她是没什么印象的,但是她说自己很崇拜我,我就开始飘飘然了,我们就确认男女朋友关系了,那时候学校里面的老师都说我们很般配,我也这样觉得,可是大四回校后我们的分歧就出现了,她想考研去SH,我呢就想找工作,结果大家就分道扬镳了,现在人家在SH硕士已经毕业了,估计差不过婚也结了吧?”华仔说到这挺了一下,毕竟这是初恋啊,伤感是难免的了。

“太平淡了!”慧子评论到,“是啊,本来就平淡,你们非要我讲啊,我讲出来就这样了”,华仔双手一摊,“我不是你们语文老师,会夸张,会诗情画意,我现在也觉得这个恋爱谈得很平淡,没有人家说的初恋的感觉嘛!”

“对咯,华仔,听你这么说,我就已经明白了你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是怎么回事了?”司令若有所思地说,“什么情况?”华仔很好奇司令敏锐的洞察力。“你们那根本不是谈恋爱!”“那是什么?”“是寂寞!”司令一本正经地说出三个字,把武爷的茶都笑得喷了出来。“司令,高见啊!”大兵笑了。“别笑,我是认真的,你看啊,这俩人三年了都没正经了解过彼此,为什么一实习就好得如胶似漆?还不是因为山区闭塞,学校里就只有彼此是相对熟悉的,这就是同伴之谊,根本不是爱情,后来你们志趣不同,自然分道扬镳啊!”“有道理,司令你这次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那华仔你们当时进展到哪一步了?”武爷问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这下大家的兴趣都上来了。“都看着我干嘛?就拉过手而已,干嘛?不相信?你想啊,山区多闭塞啊,拉个手都是晚上在学校外面河边散步的时候,乘着月光……”“乘着月光kiss?”司令不怀好意地笑了,大家也跟着哄堂大笑。“没有,真没有!”华仔被被逼急了,“再说,这是我隐私,就不告诉你!”“哈哈,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所以我说你们是寂寞嘛!”司令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就算不是干柴烈火,那也有花前月下,小桥流水,也算是够浪漫的了!不像我,一场恋爱都没谈过,我既没有喜欢过什么男生,也没被人家追过,想想都好难过……”慧子带着哭腔说道。

“让华仔追你呗!”武爷调侃道,“好了,别开玩笑了,华仔再说说,你工作这么多年,总不会一个合适的都没有吧?”大兵不理解在学校工作怎么会没有合适的对象,自己的老婆就是同事转正的。“别提了,我一上班确实有很多单身小姑娘刚毕业,我们组就分到了一个,我们坐对面,长得很漂亮,侧面看着像林心如,那一次我真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她是应届生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就经常请教我,我呢就给人家指点一二,时间一长,我感觉自己是真的喜欢人家了,于是就鼓起勇气跟她表白,那是在学期结束大会后,放寒假,很多老师都要回家过年,我打听到她是第二天的火车,于是就想当天晚上去表白的,我买了束花,把自己里里外外捯饬了一番,鼓足勇气去敲门去了,结果半天人家才开门,开门的时候我看见她的头发是乱的,心想这要放假了也不能头都不梳吧?没等我把花从背后拿出来,里面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跟鬼故事似的?”慧子吓得裹紧了衣服。“没有,人家喊,老婆,谁啊?我一听赶紧跑了!”华仔说完也笑了,“下手要趁早啊!这真是至理名言,后来我就再也没有遇到合适的,或者让我心动的了,现在来了英才,一天24小时都在学校,跟谁谈啊?学校女老师不是已婚,就是待嫁,根本没机会,就那几个单身,她也瞧不上我啊,算了吧!”华仔说着听轻松,但大家都听出了话里的心酸与无奈。

“没事,我们给你物色几个,你可以去试试,别真把自己变成剩男了!”大兵告诫道,“虽说剩女比剩男更头疼,但是长期单身也不是那么回事啊!”“好,谢谢各位的好意,只要你们身边有合适的,我就去见见,反正迟早得相亲,豁出去了!”“嗯,是的,我才毕业,我妈就跟我叨叨相亲的事情,我都烦死了,不过华仔你确实到年龄了,古人说三十而立,你应该到了吧?”

“岂止是到了,他不是而立,他都快倒立了!”武爷笑着调侃华仔,“是啊,所以年纪越大压力越大,家里催,学校这边时间又这么紧只能一拖再拖,要想娶媳妇先得辞班主任!”“不错!婚姻大事影响终身,班主任干不干那只是个职业啊,要是影响了传宗接代的大事,那可是不孝啊!”司令拍着华仔的肩膀说,“我不跟你哈了,我得去上课了!祝你早日脱单!”

华仔从武爷他们办公室退出去了,一想到自己的爱情确实成了问题,不禁悲从中来,可是身陷牢笼,又无法挣脱,只能如此而已,索性不去想了吧!

令华仔没有想到的是,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这次为华仔牵线搭桥的不是同事,而是自己的学生李佳毅,李佳毅有一次来找华仔聊天,突然问了一句“老师,你结婚了没?”“没有啊!”“有女朋友吗?”“没有,你打听这干嘛?”“哦,没事!我就问问,关心下老班嘛!”当时就是随便说了一嘴,说完华仔早就忘了,没成想,几个礼拜后,华仔收到了一条短信,信息的内容是这样的:

刘老师,您好!我是李佳毅的姐姐,我想跟您了解一下他在学校的学习情况,不知道什么时间方便?

华仔一看是家长短信,也没细看就回了句,“随时都行!”华仔也没把这事放心上,本来这个李佳毅成绩也不是太好,玩心又重,是该找家长聊聊了,看看他在家是什么状况,得让家长管管了,华仔甚至在心里制定了一套和家长的谈话计划,决定好好挽救李佳毅。

那天下午,华仔刚从办公室出来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看见他立刻笑脸相迎,“老师您好!我想找李佳毅的班主任,请问您知道他在哪吗?”“李佳毅?我就是啊,你是他家长?”华仔很怀疑,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妈,肯定是后妈。“您好!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您,我是李佳毅的姐姐,我父母去外地了,我就代表他们来看看,您现在有时间吗?”“有啊,你进来吧,正好我也想把佳毅的情况跟你们家长反映一下,这边请吧!”华仔把美女请进了办公室。

华仔认认真真地把李佳毅入学以来的行为表现和成绩做了一番总结,但是他发现佳毅姐姐似乎并没有认真地听,估计是这种情况应该是他们早就料到的了,否则父母都不出现,而让姐姐来学校了。“大体情况就是这样,孩子很热情,也很善良,就是对自己的学习不是太上心,你们家长还要多叮嘱他,毕竟在中国是要高考的啊!”“您说的对,我回去一定跟我父母把您说的都转告给他们,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您有时间吗?”“这个,有啊,怎么了?是不是叫佳毅过来我们一起谈谈,这样也好……”华仔说着就要起身,被佳毅姐姐一把拉住了,“老师,您别误会,我是想请您单独吃个饭,感谢您一直以来对佳毅的照顾,没别的意思。”“吃饭?这个今天恐怕不行了,我晚上还有自习,你知道我们学校自习开始的时间比较早,要不下次吧!”“那好吧!我不耽误你了,下次我们再约!我先走了,您忙,再见!”“好,慢走!”

华仔送走了佳毅姐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也没问问人家叫什么啊,不过问了也没什么用,想想华仔也就淡定了,倒是同组的老王发现了端倪,“华仔,你的桃花运来了!”“什么桃花运,别乱说!我连花瓣都没看到呢!”“刚才那不是?长得很漂亮的啊!”“那是学生的姐姐!”“姐姐怎么了?又不是妈!”老王此言一出,办公室立刻爆发出笑声,“老王,你别开玩笑了,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家校互动嘛!”“年轻人,反正我是提醒你了,机会就在你面前,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了!”

“报告!”“进来!”李佳毅进来了,直奔华仔而去,“怎么样?老师,我姐漂亮吧?”华仔被问的一愣,“什么意思啊?你姐不是来了解你情况的?”华仔感觉自己好像被套路了。“我上次回家说我们老班人长得又帅,字写得又好,歌唱得都是刘德华的标准,我姐一听就跟我要号码来着,我就给了,然后她说自己有空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来了!”李佳毅一脸兴奋,感觉跟自己谈恋爱了一样。“闹了半天,原来是你小子在捣乱啊?”华仔有些生气了,别学生给耍了。“老师,你别生气啊,我姐刚刚大学毕业,现在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要颜值有颜值,要气质有气质,追她的人多了去了,我这是给你创造机会啊!别不领情好不好?”“好好好,我谢谢你关心老师的个人问题,我也请你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学习成绩,你的个人学习问题不解决,我是不会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的!”“你说的?”“我说的!”“好,一言为定!我去学习去了!”李佳毅风风火火地走了。

华仔一个人冷静下来一想,“不对啊?怎么好像中套了?不过也没事,他姐姐是挺不错的……”华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能这样想呢?我还是去吃饭吧!

虽然华仔极力保持着冷静,但是整个自习期间,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李佳毅姐姐的声影——一席白色雪纺长裙,披肩的秀发,精致的五官,甜美的声音……想着想着华仔就在讲台上发起呆来了,下课铃响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还是学生的聒噪将他拉回了现实。

“我这是干嘛呢?”华仔在心底问着自己,急速地从教室撤出回到了办公室,但是眼神还是有点呆呆的,细心的老王看出了华仔的异样,“嗨,华仔!怎么了?还在想那个姑娘啊?那姑娘不错,把握住机会吧!”老王说完就笑着出去了。“要不然试试?”华仔心里冒出了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

又过了一个漫长的自习,华仔虽然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老王说的话,可是精神总显得有点恍惚,直到自习结束,从学生宿舍巡视完,总感觉眼前有些模糊,躺到床上的华仔美美地睡了过去。梦里华仔来到了一座花园,到处莺歌燕舞,花开遍地,华仔就这样慢慢地踱步,一边走一边欣赏,忽然看见小路的尽头有一株巨大的桂树,满树的桂花,香气浓郁,随风而来,沁人心脾,华仔忍不住闭着眼睛轻嗅,一股甜甜的味道。华仔不自觉地往香气最浓郁的地方走去,越近香味越浓,突然仿佛被点击了一般,华仔身体一震,感觉好像撞上什么东西了,睁眼一看,竟然是李佳毅姐姐,正冲着自己笑,华仔一时害羞立即转身,不想,“嘣”的一声撞到桂花树了,华仔伸手摸头,醒了。

华仔点起灯,发现头确实很疼,看来是撞到床沿了,真是可笑!华仔自言自语,抓起手机看了下时间,1:30了,有条信息,打开一看,竟然是李佳毅的姐姐!“刘老师,你好!我是李佳毅的姐姐李佳欣,今天见面感觉你很有责任心,对佳毅也很关心,诚心地邀请您小聚,希望您不要拒绝!”华仔看了一下时间,是23:42发的,显然这也是李佳欣纠结了一番才发出来的,难道桃花运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

华仔觉得出于礼貌还是回复一条信息,于是开始遣词造句,“佳欣你好!”华仔写到这就忍不住笑了,会不会太亲切了?感觉才见过一面,会不会显得不稳重?华仔开始纠结这个称谓,但思前想后并没有更好的方式,索性就这样发了吧!“时间你定,我准时赴约!”华仔只写了这几个字就想不出更多的语言了,见面再说吧,华仔安慰自己,关了灯,准备睡觉,可是黑漆漆的房间里,华仔的眼睛却瞪得老大,今夜注定无眠了。

华仔一直等着手机的反应,不过自己又觉得谁会半夜两点多不睡觉给自己回信息呢?胡思乱想一阵,着实无聊,可惜自己又不能回到梦境里,刚才的梦好想继续做下去。华仔把头扎进被子里,闭着双眼想快速入睡,但仿佛又听到了手机短信的声音,掀开被子,拿起手机,发现还是一无所有,又蒙头睡到,就这样反复折腾了几次,华仔身心疲惫,在5点多的时候晕了过去。

闹钟准时奏响起床进行曲,华仔挣扎着爬了起来,闭着眼睛晃晃悠悠地区卫生间洗漱,又晃晃悠悠地回来穿衣服,等到衣着整齐,眼睛也不能完全睁开,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华仔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竟然收到回信了!华仔立马来了精神,瞪着眼睛,双手颤抖地打开,“这么晚还没睡?要注意休息啊,明天放学后我来接你——佳欣”,华仔差不多要叫出来了,第一次有异性这么关心自己,一种恋爱的感觉油然而生,一看短信的发出时间是凌晨4点多,为什么我当时没看到?破手机,改天换了你!华仔开始怨恨起手机了,一看时间6:20,糟了,还有10分钟,快迟到了,啥也管不了了,一下冲出房间,冲向电梯。

一天的时间里华仔的脸色都是白里透红,从上到下透着喜气,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老话说的真不错,面对孩子们的调皮,华仔都比平时温和多了。武爷看见华仔一个人站在教室门口,嘴角露出了笑容,就提醒司令,“你看华仔,怎么一个人在哪傻笑呢?”“在哪?我看看”,司令朝华仔的方向看过去,“真的哎,看来这小子有情况了,咱们看看去!”说完两人去找华仔了,“傻样,乐什么呢?”司令拍了华仔肩膀,华仔被吓得一哆嗦,“你们这样不好,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吧?”“明明是你在发呆,我们俩个人过来,这么大目标,你会看不见,肯定是心里有事,来说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去去去,没什么事,我去办公室备课了!”华仔将司令的手拿开,留下武爷和司令扬长而去。看着华仔的背影,司令问武爷,“你看华仔的背影,能看出什么啊?”“背影能看出什么?你以为我是朱自清啊?”武爷摆摆手,司令却意味深长地笑了,“我感受到了一股春天的气息!”“春天?”“生命之春!”

今天怎么过得这么慢?华仔一天都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知道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华仔立马站了起来,办公室其他老师回家的回家,去食堂的去食堂,老王邀请华仔,“华仔,去吃饭啊!”“我不饿,你们先去吧!”“好,那我们走了啊!”华仔走到窗前眺望着围墙外的柏油路,路上很安静,这里是郊区,车辆不多,下班高峰也没什么人,看了一会,华仔开始焦虑了,不是说来接我吗?怎么还没来?是路上堵车吗?还是人家忘了这茬?会不会人家发错了信息,本来就不是发给我的?华仔的脑海里一连串的问号漂浮着。

手机响了,华仔的心快要蹦出来了,是个陌生号码,这不一定是哪个家长呢?华仔有点不想接,因为之前的经验,家长电话基本都是在跟自己倒苦水,历数自己孩子小学初中多么优秀,搞得华仔经常觉得是自己把人家小孩教差了,想来想去,华仔还是接了。“喂,哪位?”“是我啊,我到门口了,你下班了吗?”甜美的声音响起,华仔的耳朵都快融化了,原来是佳欣,幸好自己接电话了,华仔庆幸着。“下班了下班了”,华仔有点语无伦次了,真是笨死了,怎么不把人家号码存一下,这下差点尴尬了,“我在校门口,你快来吧!”“好好,我马上来!”华仔这时恨不得从办公室飞过去!

华仔飞奔到校门口的时候正看见司令、武爷和大兵从食堂出来,“华仔,你还没吃饭吗?”大兵关心地问道,可是华仔哪里有心思回答,“嗯啊!”一声,人就闪出校门了。“你看看,我就说华仔有情况嘛,看见咱们理都不理!”司令说着就跑到门口想看看华仔到底有什么情况,武爷和大兵也跟了过去。三人齐刷刷地趴在围墙那,发现华仔和一个美女面对面站着,然后两人进了一辆红色的大众polo扬尘而去,洒下一波狗粮。

“好家伙,见色忘义!”大兵愤愤道,“重色轻友!”司令附和,“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武爷开始引经据典,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华仔的不义之举同批一顿,然后都释怀地笑了。“华仔的春天来了!”司令说,“也该来了!”“祝福他吧!”

华仔坐在车里,身边坐着美女,他总不相信这是真的,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这么一直坐着,两眼看着前方,想看一眼人家又不好意思,还是李佳欣主动开口了。“刘老师,喜欢吃什么菜?”“随便,简单点就行了,我平时都在学校,外面也不熟,听你的吧!”“好,那我带你去一家有特色的川菜馆,你能吃辣吗?”“还行,川菜不错!”华仔机械地回答了问题,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谈话,李佳欣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打开了音乐,可能是为了缓解这短暂的尴尬,华仔听着音乐渐渐放松下来,并且跟着旋律轻轻唱了起来,华仔之所以叫华仔就是因为歌唱的好,偏偏又叫刘德强,跟刘德华看着跟兄弟似的。李佳欣听到声音侧着头看了一眼华仔,发现华仔闭着眼,一脸享受,仔细一听,音色确实不错,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倾听者熟悉的旋律。

车停下后音乐没有听,华仔还沉浸在期间,李佳欣不忍心打扰华仔,就这样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她发现,这个老师还是挺可爱的,圆圆的脸胖乎乎的,显得很憨,声音很有磁性,确实像刘德华,李佳欣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华仔。华仔虽然很沉迷但还是感觉到汽车停下了,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发现李佳欣正用柔美的眼神看着自己,华仔感觉有点失态,赶紧坐直身子,“到了吗?”“嗯,你唱歌真好听!”李佳欣夸奖了华仔一句,就打开车门下车了,华仔赶紧从车里下来,心里却是小鹿乱撞。

这是一家很有文艺范的小餐馆,在一条小巷子里,是家庭式的,有个小院子,里面有几张桌子,现在正是饭店,店里的人却不多,李佳欣和老板很熟,一见面互相寒暄了几句,“来了?”“来了!”“这是你男朋友?”老板也是个美女,看着华仔笑着问李佳欣,眼睛弯成月牙了,华仔发现这个女子也是个美女,一时竟不知所措,但听到“男朋友”时还是忍不住一时害羞,本想解释来着,但是李佳欣一句“是啊!怎么样?”“这么快?不错不错!你们先坐吧,我给你们上菜!”华仔没有想到李佳欣竟然会这么做。

“我们坐那边吧!”李佳欣指着靠近角落的一个位子说。“好!”华仔一边答应着,一边快速走过去,把椅子抽出来,很绅士地邀请佳欣坐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可华仔看来却似乎有些不那么真实,他不敢相信自己有“女朋友”了。待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开始就餐,席间李佳欣和华仔谈到了他们各自的爱好,得知华仔书法和唱歌都很擅长时,佳欣报以极大的崇拜,“好厉害啊!我虽然喜欢唱歌,但是唱得很差劲,进了KTV就只能当听众,看着人家当麦霸,这下好了,只要带着你,那就天下霸唱,呵呵”,佳欣笑得咯咯响,华仔出神地看着她,看得佳欣不好意思了,赶紧抿了嘴,华仔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只好低头吃菜。

一顿饭吃的华仔并不尽兴,因为他总会忍不住偷眼看佳欣,两个人有一句每一句地海阔天空地胡吹神侃,华仔把平时从司令他们那的段子拎出来逗得佳欣笑得花枝乱颤。餐厅老板来了一次,看到佳欣笑得开心,又迅速撤离了,看样子她觉得佳欣这次找对人了。饭吃完了,佳欣和老板娘告辞,华仔准备去结账来着,结果老板娘说话了,“这顿我请,只要你好好对佳欣,以后来都免单!”华仔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羞羞答答地退出来,上了车走了。

“我们去唱歌好不好?我知道你唱得很好!”佳欣上车后问道,“现在都8点多了,再唱一会,我还得回去查寝啊,恐怕时间不够了,要不周末吧!叫上你的朋友,比如刚才那个老板娘,我请你们!”华仔想到晚上的工作,只能强忍着拒绝。“好吧!听我弟说你们天天晚上都要到学生宿舍去,是吗?”“是,天天如此,还必须等到孩子们都睡着了,没有声音才能结束,所以我们经常都是12点多才能睡觉,要是遇到点突发情况,那就不知道几点能睡觉了!”华仔想起往事,心里顿时很伤感,眼神中流露了出来,佳欣看见了就想问个究竟,华仔就随便举了个例子,听得佳欣目瞪口呆。“真有这样的事啊?太不可思议了,现在的小孩子都这样吗?”“都这样还得了?不过确实有一些比较极端,没办法,谁叫我碰上了呢!”华仔想到这觉得无奈,索性决定不说了,于是就阻止了佳欣继续问,“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做什么工作,累不累?”佳欣一五一十地回答着,两人聊着天,听着歌很快就到学校了。

“我到了,今晚感谢你的款待啊!下次我请你!”华仔准备下车,先为下次约会打好前站,“好,到时再联系,电话联系吧!”“好,你回去开车慢点啊!”华仔下了车,然后对着车窗一番叮嘱,那感觉真想情侣临别之际的执手相看泪眼,欲别还休。就在华仔忍不住时,电话响了,是柯南主任的电话,华仔心一沉,完了,肯定是学生出事了!“喂,主任,怎么了?”“怎么了?你在哪?你们班学生打架了!校长就在你们班门口,快点过来!”华仔本来准备解释一下,但是柯南直接挂了,华仔只能告别佳欣,向教室方向狂奔。

华仔到教室一看,果然柯南和校长都站在他们班门口,打架的小孩站在一边,走近一看,我去!华仔差点叫出来,打架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佳毅!“你一个班主任怎么不在学校啊!非要学生打架闹出人命还要打电话才能请来吗?”歪脖校长瞪着华仔严厉地批评道。华仔不想解释,跟这种人解释再多都是白搭,只能以沉默来抗衡。“交给你处理了,我们走!”歪脖校长带着柯南走了,留下华仔和打架的俩个小孩,华仔想吃掉他们的心都有,天天都在学校看着,就今晚出去吃个饭,紧赶慢赶地回来了,还是出事了。“你们给我到办公室去!”哈子黑着脸对李佳毅说。

进了办公室,华仔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俩在搞什么鬼?这么大人还打架?”“老师,您别生气,我们没有打架!”“对,我们没有打架,你看我们身上都没有任何伤痕”,王伟杰伸出胳膊给华仔看,华仔瞅了一眼,是完好无损的。“那你们在干嘛?”“我们只是下课再闹着玩,预备铃响了以后,我们还站在那,刚准备坐下来,校长就来了,然后就说我们打架,主任就给你打电话了,我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问班级里的其他人!”李佳毅说的有板有眼,但华仔还是有怀疑,于是对他们说,“你们两在这把这件事给我们各写一个情况说明,我再去调查一下!”

华仔出了办公室,正好看到大兵,“大兵,刚才我们班学生打架,你看见了没?”“打架?什么打架?谁打架?”大兵很疑惑地看着华仔。“校长都被惊动了,你没看到吗?”华仔很惊讶大兵的反应。“哦,我从你们经过看见俩个小孩抱在那,预备铃响了,后面校长就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们给你打电话啊”,大兵问华仔,“校长怎么说?”“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还是当着学生的面”,华仔话里透着不悦,但更多是无奈,“我还是去问问学生吧!”“这样也好,学生看的更清楚!”

华仔找了班长、纪律委员、学习委员好几个学生来了解情况,大家的回答都是一致的,这两个小孩确实不是大家,只是在闹着玩,没想到铃声刚响起,校长就来了,然后就是高声质问班主任在是谁,人在哪……了解了真相的华仔仰天长叹,“班主任就是要困死在教室吗?”

后来,李佳欣多次邀请华仔去K歌,但是华仔总是因为各种理由无法赴约,好容易有一次周末去了,却又因为学校的杂事半道赶了回来。开始李佳欣倒是没什么,可是次数多了,华仔就发现佳欣有些不高兴了,毕竟两个人并没有确定实质性的男女朋友关系,再后来李佳欣的电话渐渐地少了,短信也少了,最后彻底消失了。华仔打过电话,也发过短息,但不是没人接,就是石沉大海。华仔实在忍不住了,就找到了李佳毅,问他姐姐最近什么情况。李佳毅说出了真相,他姐对华仔印象挺好,本来准备好好交往,并且择机告诉父母,可是后来,连基本的约会,华仔都不能保证,尤其是有一次佳欣生病了,打电话给华仔,华仔却在上自习,压根就没接!佳欣的父母知道了,直接就投了反对票,至于原因,李佳毅并没有只说,但华仔也猜的差不多了,不是嫌自己穷,就是嫌工作时间长,总之,这次桃花运,只能是风吹云散了。

“老师,不好意思啊,本来想撮合你跟我姐的,但是后来我爸妈都极力反对,你又没有那么多时间,我姐觉得不好意思面对你,因为她对你印象很好,觉得你是个好不错的人,有才华,有担当,就是没时间,她不好直接拒绝你,只好不接你的电话,我跟她说,让她亲自跟你说,可是她却让我说,老师,我就是个传话的,要不你跟我姐打个电话,约出来当面聊?”李佳毅挺不好意思地说着。“好了,不用了,你回去告诉你姐,我不会再打扰她了,感谢她给我一段难忘的回忆!”华仔说完就转身离去,风吹在眼角,很酸很涩,想流泪,但是华仔忍住了,留下一个佝偻的背影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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