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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灯光

黑暗,最深处

一道蛇状的黑色雾团,从古老沧桑的石柱外透地而出,在半空中盘旋.突然,雾团中吐出了三道人影.噗!三道人影掉到地上,荡起微弱尘埃.带尘埃散去,如果凌先生在这里,定然会发现这三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去的血影老祖、不知生死的崆峒上人和花姥姥.

“回来了,我的孩子。”

“咦?少了一个。”一道声音,从八道石柱中间的阴影中传来,缥缈,分不清喜怒.

黑色雾团从空中盘旋而下,在地上幻变成一条两丈长的墨玉蛟龙,赫然是和崆峒上人大战的墨蛟,只是现在变成了迷你版.

迷你的墨蛟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远古巨兽的暴戾和狰狞,它抬起墨玉的蛟头,对着阴影呜呜地叫,只有三根利爪的前爪还配合着在空中来回比划,显得特别的委屈,可爱.

“呵呵,回来吧.安啦安啦,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浅浅的笑声在石柱间,黑暗中荡漾,满满都是宠溺的味道.

墨玉的蛟龙,听了这句话.委屈的表情顿时一扫而空,咧开长嘴,露出迷你闪亮的犬齿.嗷呜一声,飞入了阴影之中.

阴影在迷你墨蛟飞进去后,忽然涌出黑色的云雾.雾气升腾翻滚,眨眼间便变得房间大小.噗,一道,两道,……八道黑色的触手从黑色的云雾中伸出来.将地面上的三具身体拉进了黑色的云雾中.

云雾翻滚,黑色的雾气似乎变得更加浓郁粘稠,像流动的液体突然有了生命,恶心地蠕动.

咔擦!咔擦!幽幽的黑暗中,传来地狱中恶鬼啃食骨头毛骨悚然的声音.

……

黑洞的前方,某处

风吹着,黑暗吞没着,玄色的光芒依旧不变,在黑暗里,保留着方寸之间的光明世界。古朴的拂尘,紫色的玉杆,流光神秘,悬浮空中。

不知飞了多久,黑洞还是看不到尽头,仿佛这个黑洞没有限制,无限地延伸。玄机道长的神情不变,依旧波澜不惊。突然,他伸出右手将拂尘握在手中,转过身看着后方来时的路。黑暗幽寂一片,除了一道隐约能看清轮廓的黑色人影,别的什么也没有。没有声音,没有人。

难道,是听错了么?沉思片刻,玄机道长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去。刚想继续前进时,只见他猛地驾着玄光从中间,往左侧的石壁飞去。

哗啦!哗啦!原来是几块岩石从山洞上方忽然地掉了下来,刚好砸向原来停留的地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平复有些起伏的心。但心情刚平静下来,猛地又提了上去。石壁上传来了震动的感觉!然后,从不是很平整的的石壁,传过了背靠着石壁的身体。接着,后方的黑暗中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巨响在洞中回荡,其中似乎还夹着类似某种野兽的啸声.

等了很长时间,身体有些僵硬,因为附在石壁,一直侧着耳朵倾听.但黑暗中再也没有声音传来.似乎刚才的“轰隆”巨响,真的是错觉一般.

良久,依旧安静。玄机道长拂动拂尘,驾起玄光,腾空而起。

理会后面发生了什么,将要发生些什么。都是浪费,浪费他的耐心。他只想到达那个地方……

或许真的快到了黑洞的尽头,路渐渐地开始变窄。最窄时只有三丈大小,高竟不过四丈。转弯的地方越来越多,角度也越来小。有时是直转,有时是在棱角急转,像进入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迷宫。再加上壁上的岩石突兀地刺出,还有类似溶洞千奇百怪的岩石,石笋,一不小心就会撞到上面,非常的诡异危险。

前面又是一处转弯。玄光照去,一块巨大岩石拦在了路口。巨石的中间棱角突出,使得转弯的地方只有一丈来长。一丈来长的人三四人并排行走都没问题,但任谁习惯了大鱼大肉,突然之间只有咸鱼白菜下饭,心里是会不爽的。一丈来大的路,给人心里压抑的胸闷。玄机道长平静的脸上,眉间微微皱起。玄色的光芒,一丈一丈地将前面的黑暗驱赶。近了,巨石前,微微起伏的石壁挡住了光线,往右转……

一道斜长的黑影落在了脚下,玄机道长不由地眼前一亮,深皱着的眉峰缓缓地舒展开来。那是前面石头突出的部分,挡住了光,留下的影子。有光!微弱的余光散落在路上,虽然算不得明亮,但有光了不是?转过身,站在宽敞的路上,光线也把他的影子拉得斜长落在了身后。他的目光顺着光线,一条平坦的大路出现在脚下,延伸到百丈处,是两个漆黑的洞口。洞口两侧各有一盏长明灯,那微弱的光明,便是从长明灯上发出。

走到洞口前十丈,玄机道长才发现那长明灯的火焰竟是青色!远处看时,不觉得什么,近处看,那幽幽的青光找来,尤其是在这神秘的黑洞中,格外的妖异。不知经过了多长的岁月,青铜所制的长明灯,外表斑驳,除了一只灯耳,其他模糊一片,满是尘埃。不知道这两盏长明灯里面灯油是什么炼制。白白的一层,有点黏性,气味犹如沉香,心神安宁。玄机道长拿出八卦状的信物,玄光指示最左边的洞口。收起了信物,玄机道长刚抬起的右脚忽然又放了下去,他盯着着右边的漆黑的洞口,目光在妖异的青灯映照下,变成了幽绿的颜色……

……

黑洞之外,九天之上

九天:一为中天,二为羡天,三为从天,四为更天,五为睟天,六为廓天,七为减天,八为沉天,九为成天。

而这里属于九天之上的罡风层,吹的是九天冥风。又因风无向,刹那为往东,刹那向北,东南西北不定,以致流云缥缈聚散难明。

古人云:“虽归真之期,不得上九天”.一因九天之上,空间不稳,裂缝漩涡飘移,踩入空间裂缝漩涡之中,轻者掉到不知名之地,受困不出,重者生不出,重者被裂缝中的漩涡绞杀,泯灭。

二因九天有烈风,自裂缝中吹出,受烈风一吹肉体不固,神魂不稳,当即落下魂消魄散的下场.

哇!一声鸦叫,自罡风层中响起.似雏凤啼鸣,声音清冽脆亮,听之令人心底敞亮.却无寻常乌鸦的难听,惹人心烦.

倏忽,只见厚厚的乱云之中,映出一个红色的斑点,如豌豆大.斑点越变越大,不到三息时间,便有四五丈的轮廓.那物越来越靠近云层,红光越来越胜,映得周围一片火红色四处扩大.

突然,一只满身火焰,头上长了一根金色翎羽的火鸦,破云而出.双翼展开竟有四五丈长.犹如彗星扫过,火鸦没有任何停顿直直地往九天之下冲去,身后留下火红火红的乱云,烈烈燃烧.不去说,它是如何在九天罡风中飞行,毫发无损,飞了出来.单是现在,它竟然不到一个时辰就从万里之遥的九天,闪电一般飞到了地面上的极北平原!这种速度,或者说上古巨兽鲲鹏方能媲美吧.

因为下坠的速度太快,来不及收敛.火鸦如同一道火箭般撞在冰川之上.火焰霎时间因撞击摩擦爆发在冰川上,方圆百丈大的冰川雪地立即化为一片火海,留下看不见底的巨坑.

远处的雪峰受到波及,山峰上的厚雪被巨大声音震动,坍塌下来。积雪越滑越多,面积越来越广,隐隐间化为千里雪浪,席卷而下,声势浩荡。轰隆!山脚附近的低矮的小峰,山丘,尽数覆盖了个遍。火鸦在火海中升腾,金色的翎羽烨烨生辉.没有任何损伤,拍了拍翅膀,在燃烧着的冰川上盘旋,身上的冰雪立即冰消融化,化为阵阵水汽,消失不见.

啊呜!一头十几丈高的雪原领主……雪地巨熊从远处的雪堆中跳出。两只熊掌不停地拍打在皮厚肉实的胸口,以发泄心中的愤怒。之前好好的睡在山洞里,却不知哪个可恶的混蛋引来雪崩,将山洞覆盖,积雪涌入了洞里,打搅了它的好梦,着实恼火。突然,它眼睛无意间扫见在在火海中的火鸦,不由地一愣,咆哮的大嘴,忘了发火。厚实的熊掌竟忘了拍打,举在空中,显得笨拙滑稽。

对于火,无论是多高阶的冰属性妖兽本能地感到厌恶。再加上妖兽都是有领地意识。等级越高,智慧越高的妖兽领地意识越强。方圆百里就是这只雪地巨熊的领地,实力绝对媲美归真期后期修士。但是它的智商不算出众,所以忽略了妖兽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等级压迫。所以,它很生气,睡觉被雪盖,附近只有一只带火的鸟,它入侵了自己的领地,而且它很讨厌火。于是,经过初见呆愣之后,完全没有想过这鸟是什么等级,玩火的为什么来到玩冰的地方,它要发火,凶牙呲露,要撕裂了那只火鸟。

于是,它鼓足了劲,跨步,咆哮,狂奔,甩手,已经开始想象那只讨厌的东西在自己两只碎金裂石的手上,撕裂成两瓣,鲜血狂飙,而自己也将因为鲜血的味道,喷怒的心情得道酐畅淋漓释放的画面。但是这个世界没有人曾告诉过它这句话: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干的。

还没等雪地冰熊来到火鸦的身边,火鸦无聊地瞥了它一眼,就像看到某只吵得让人心烦的苍蝇。瞬间火焰在它的身上燃烧,来不及惊呆,冰熊的身体从头到脚化为了灰烬。因为这是太阳神火。虽然打了好几个百分之百分之几,但都不是它能抵抗的。

火鸦没有看苍蝇的下场。侧着头,闭上了金色的眼睛,似是感应些什么,又或者是回忆某些片段。冷冽的寒风刮来,身上的火焰似乎烧的更加活跃,蹿高了少许。金色的翎羽,随风摆动,显得无比的神俊。突然,它睁开了双目,目光里有一团火在熊熊地燃烧。展翅,火翼舒展,朝着冰川的某个方向飞去,然后在天空中鸣叫一声,如一把锥子扎进了一道结着冰块的湖面。身后冰在燃烧,洁白透明的冰面,一片火红,来不及发出滋滋的响声,便化为了水雾。

冰层下到千丈以后,变成了黑色的泥土。火鸦不理,径直穿过去,不到几丈,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微弱的硫磺味道。噗!黑色的泥土被穿破,下面竟然是一个万里长的火山大峡谷。灼热的石头,瞬间融化的高温,浓烈的硫磺味,不断冒泡的火浆,从峡谷两边洞口蠢蠢欲动的火蟒火兽火!

一片火红色的地下世界!哇!火鸦在空中一声欢鸣,清脆如雏凤的声音在峡谷里荡漾!山洞里面的火蟒火兽,立刻感觉到来自远古始祖般的威压,重重地压在身上,全部心惊胆战地匍匐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哀鸣。

舒展开的双翼似乎受火山高温的影响,变大了许多。火鸦从峡谷上滑翔而下,紧贴着热气腾腾,冒泡的岩浆飞掠而过。呼呼,岩浆里的火元素好像受到君王的号召,平静的火山岩浆,追随在火鸦的身后,欢腾,雀跃,像是要在君王面前尽力表现一般,时而波澜起伏,推波助澜,形成火墙,时而翻起数十丈的火浪,追在火鸦的身后,时而化作火树银花,岩浆四溅……最后,鸣叫一声,火鸦冲入了火红的岩浆之中,欢呼雀跃的岩浆才渐渐地恢复平静。而山洞里面的火蟒火兽,过了许久,发现那股滔天的威压完全消失了,才敢恢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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