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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再也不赌了

“呐,下着大雪,你站在一棵树前面做什么?”我穿着只有暴发富才会穿的那种华丽大皮袄转头望向那个正对着树站着的男孩道。

男孩转过头来看望,并不说话。我看着他,他面容清秀,一双明亮而又精神的眼睛,令人看起来赏心悦目,看着也很舒服。被冻得发紫的薄唇和发白的脸庞,看着令人心疼,整体来说,只能说他是一个长得清秀的高大男生。有种让人很想依靠的感觉。

我看着他,动了动手,把自己身上的华丽大皮袄脱了下来披在他身上。我不觉得冷,因为我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对,我可以这么说自己。我有这个资格。

我出生在一个赌徒家庭。爸爸妈妈都会赌,当然赌徒的女儿自然也会赌。起先妈妈赌输了就卷跑了我们家值钱的东西。我爸就去外面打工,一有钱就去赌,不过还好他给了我零碎的零钱给我买馒头,这就是我的饭。

前几天,因为爸爸赌赢了,他带着几百万去喝酒抽烟,混这混那。他也分了我一点。我拿着这一点钱也去赌。不过我赌的钱都是我自己打工赚的。爸爸给我的钱我却一分没花,因为我知道他很快就会失去这几百万,想着这些钱应该能和到现在的比较好的朋友——奈吃顿好的吃完剩下的再去赌,这样也不会亏了自己的肚子。

奈,是我现在的一个比较还行的闺蜜。没想到刚出了赌馆的门就看见寂伊站在那棵树下,见他不菲的着装我就好奇的走了过去问问,之后,和我猜测的那样,爸爸,果然输了个精光。现在被债主追的到处跑,也没心思管我。还好他没有真正的走火入魔,至少还留了房子和少许食物。

我把他领回了我家,反正我爸爸估计不可能回来了。

我给他倒了杯水并递给他。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

“我家,你不嫌弃就在这里住吧。住到你愿意回家。”我靠着沙发道。

“你,知道?”他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嗯,不是家里矛盾,你跑出来干嘛。”我看着他道“你睡我房间,我常睡沙发,所以习惯了。现在天气冷记得盖好被子,在我这不会有人帮你的。”

傻瓜都知道如果不是家里矛盾,这么冷的天谁喜欢站在树下的。

他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想要一个人陪着我。因为我也害怕孤独。

他告诉我他叫寂伊。我告诉他我叫林睿。

名字自然是取自赌而睿智的意思。

这天晚上我翻来覆去自然是睡不着,因为想去赌了。

我坐起身来,看了看房间,感觉安全后,拿出了手机拨打了奈的电话,很快就通了,这么晚奈居然没睡,我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喂,睿,怎么了,是不是来找我借钱来了。”奈的说话间透着我早就知道的意思。

“嗯,想赌,改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爸爸给了我一笔钱。”我点上烟道

“是么,当然好啊,我在酒吧嗨呢,最近有没有好玩的东西?”

“我在路边捡了个男生,算不算,看起来像富家子弟。”

“睿。”奈突然严肃了起来,“不要误了人家。”

“怎么会。我是赌徒,我不会爱上他的。”我自嘲道。

“嗯,记得来拿钱,老地方。挂了。一会见。”

我回了她一声便挂了电话。

我套上衣服整装待发,我拿起了烟和钥匙便出了门。去了奈和我的老地方。所谓的老地方就是赌场门口。

没想到的是,我前脚出门,后面的房间,门开了,寂伊走了出来,他也已经换好了衣服,跟了上来。

我在赌场门口看见了奈,她一身性感打扮我已经习以为常。我伸出手,她把钱给我,我们默契的没有言语,只有肢体语言,好像我们就是双胞胎那样,心有灵犀。只要一个动作我们就很明白对方要什么或者做什么。

她走后,我独自一人进了赌场。这里我来过数次,所以不会迷路。

寂伊在我的身后看到了一切。眼里只有不可思议和惊讶。

我赌输了全部的钱便从里面出来,我本来想押上房子,可是想想后便算了。我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我看到寂伊站在那里等我。我走了过去。

“你知道的。我是赌徒的女儿,自然也会赌。”我若无其事的抽着烟。

“你能答应我不去赌了吗?”寂伊的眼神里充满了乞求。

我心软了,便点了点头。寂伊告诉我,他可以去打工交房租。我就这样随他去了。

我们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早晨,寂伊到了厨房去看了看还好有些菜,他便开始做饭。

我觉得这个不可思议,因为,少爷们不是都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么。我走进厨房,发现他把所有的菜都游刃有余的切好,每一个动作就像是熟练的厨师一般。

我走了进去,默默的在一旁看着他。似乎就算是这样我都觉得有种家的温馨。

很快,他把一切都有条有理的放在了桌上,我哭了。我很久很久都没有吃过这样的饭菜了。久到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吃过这些了。似乎从懵懂的时候就开始与馒头为伴。

寂伊笑着对我说:“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前提是你不要赌。”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只是点了点头,我不顾一切的吃着这些好吃的饭菜,不顾形象的大吃。

寂伊只是在一边安静而温柔的看着饿极了像孩童般的我。

自从寂伊来到我的家我就再也没出过家门,反而,寂伊勤劳的出去打工,赚那些所谓的房租,其实我并不要这个,我只要有人陪着我觉得不孤单就好了。

这天,奈约我出去,我就写了张纸条告诉寂伊我与奈出去了。我走之前带上了爸爸那时给的所有钱。

这次奈穿的比较保守,于是我就开起了玩笑。

奈也开心的笑着追着我乱跑。

这时我并不知道寂伊这边的事情。

寂伊的妈妈来到寂伊所在打工的地方找他。她苍白的头发与眼角的皱纹显得她老了很多。寂伊见到自己的母亲时他愣了愣。放下手中的活走向自己的母亲。他那倔强的眼神似乎在说我不和你回去。

“寂伊,听妈妈的话好吗?和我回去吧。”寂伊的妈妈说话的声音接近乞求。

“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操心。我不会和你回去的。”寂伊生气的说。当初离家出走是因为自己像个木偶一样的任由家里人摆布。不管是学习,还是在别的方面自己都能忍,可唯独结婚这种事情,不可忍。为什么要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呢!真是不明白大人的想法。我长大了不需要他们瞎操心。

“为什么,妈妈不过就是给你找了个女朋友而已,不至于,除非你有人选,不然必须和我去相亲。”寂伊的妈妈固执的说着。神情激动。

“有!当然有!”寂伊认真的说,“那个女孩叫林睿是个好女孩。”寂伊反抗道。

“就她。”寂伊的妈妈轻蔑道,“赌徒的女儿自然是赌徒,寂伊你清醒点!”

“我不管!你可以走了。”寂伊下达了逐客令后便回去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

寂伊的妈妈只是叹了口气后便走了,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妈妈的话呢寂伊。妈妈又不会害你。

一天的忙碌使得寂伊回到家就累得靠在了沙发上。四周安静的可怕。平常这个时候林睿不是在家的吗。寂伊想着觉得不对劲,便猛的坐了起来。看见茶几上的字条后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赌场。果然,林睿和奈在赌场里。

寂伊黑着脸把正在喊着“开大!开大!”的我拖了回家。

奈早已跑了。

回到了家后我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寂伊在生气的做饭。

我扭扭捏捏的走近厨房,看着那忙碌的身影。

“那个。”我像做错事的孩子正等着被训的样子看着寂伊。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赌了不要赌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寂伊转过身来对我说。

“我,那个,奈叫我出去玩,顺便赌一把,要是中了就会有好多钱。”我抱着门坎说。

“林睿,我喜欢你。”寂伊跑过来抱住了我。

我愣住了。任由他抱着。

“你能戒掉赌吗?等你戒掉我们就结婚好吗?”寂伊温柔而又沉静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有点不知所措。在他的目光下我点了点头。他笑着和孩子一样。

赌瘾不是那么好戒掉的东西。我抱着他在心里想着。寂伊你知道吗,当赌瘾发作是很痛苦的,我没法忍,因为人的欲望可以强大到你赌起来就变的六亲不认。我曾经想改,结果我忍的受不了了的时候就把刚带来我家的狗狗给赌了。那只狗不是我自己家的是上等的贵宾。那是我偷来的。这件事使我难忘。

我愿意为你一试,因为我爱你。

有了这次的教训后,寂伊出门都把房门锁上。我自己一个人呆在这个四周无人的小屋子里看电视。

和养猪似的吃了睡,睡了吃。

有一次,寂伊忘记锁门,寂伊出门后门铃便响了,我条件反射的去开门,门真的开了,我看见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寂伊的妈妈。

“那个,你是?”我疑惑的看着她。

寂伊的妈妈说年轻不算说老也不会。我看着与寂伊相似的脸庞的阿姨。

“我是寂伊的妈妈。”她不经不慢的说着。

“哦哦,伯母坐。”我让开身子想让她进来,她却巍然不动。

“我不是来你家做客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寂伊没有可能。”她傲气的说着。

“我觉得我爱他就好了。”我坚定的对上了她的目光。

“呵呵,是吗?我觉得你没这个资格。你敢肯定你控制的住赌瘾吗?”她轻蔑的说着。

“我觉得我有这分自信。”我自信的看着她说。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我想有一天他回来求我的。”她自信的说完转身便上了私家车。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这一天的!”我在她身后喊道。

她没理我,只是默默的坐上车。但她嘴角的幅度上升了几分似乎对这件事她很有把握。

我以为这件事就算这样,到此结束后我和寂伊能过着像公主与王子一样的幸福生活的时候,麻烦再次降临。

奈,因为偷东西而进了牢,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寂伊看着我着急的模样,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要我冷静。

我急哭了,寂伊告诉我他有办法,我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他穿着风雪衣便出了门,用了一个下午,很快,奈被保释出来了。我抱着寂伊笑着笑着便哭了。

不管是奈还是寂伊,他们两个我哪个都不想失去。可是自己渺小的却保护不了他们。

奈被保释出来后我让寂伊先回家,我和奈去逛街。路过赌场,我看了几眼,奈便知道了我的心思,拉着我的手便往里面走去。我却在赌场门口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奈疑惑不解。

“不,我不能进去。寂伊他不让。”我死命摇着头道。

“怕什么,他又不会知道,我们去赢一笔钱出去大吃大喝。”奈阔气的走了进去。

我还在外面做思想斗争。我没办法,看见奈进去了我便安慰自己,我是去把奈找出来,而不是去赌的。于是我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进去后我并没有在寻找奈,而是在里面赌。

赌场外,寂伊和他的妈妈看见了这一幕,寂伊很伤心。

“看到了吗?这就是赌徒,明明和你说好的,可是她还是进去了。这就是你爱的林睿,寂伊看清了吗?”寂伊的妈妈在那里大作文章。

不知道是因为下雪天冷还是看见我进去的心冷,寂伊已经对我失望了,他泪流了下来:“不会的,林睿只是进去找奈的,不会的,她答应过我不赌的。”

“我们可以回去了吗?你答应我的。”寂伊的妈妈抱住寂伊道。

原来把奈保释出来的是寂伊的妈妈。寂伊哪一个下午都是去求他的妈妈,他的妈妈给了他一个条件,那就是和她回家,寂伊满口答应了下来。奈也知道这件事,寂伊会和他的妈妈回家。

我赌完后回到了家,见寂伊正在那里收拾东西。我吓到了。

“寂伊你在做什么?”我带着心里的不安问道。

“如你所看到的,我在收拾东西,回家。”寂伊的回答不带一丝感情。

我哭了“寂伊,为什么,为什么,我知道了,因为我去赌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赌了,原谅我好不好?”

寂伊没看我一眼,因为他满脸的泪水和心疼。

我拦不住他,我急匆匆的跟上他的脚步,边跑边叫着他的名字。他却头也不回。

在他要上车的瞬间他看向了我。眼里满是希望。林睿,你说,只要你说你要我和你回去,我一定和你回去。

可是我却没说什么我只是微笑的告诉他:“回去吧。”

寂伊震惊的看着我。

我掏出了我和奈逛街时买的匕首,微笑的看着他。雪似乎大了起来。

我对他微笑着:“寂伊,你相信我,我再也不赌了,这是真的。”我说完,用力的把匕首刺进心脏的位置后我便没有力气的倒下了。雪被我的血染成了鲜红。

寂伊放下手里的东西向我跑来,边跑边喊我的名字。

他抱住了我哭着,林睿,为什么,为什么不说寂伊,和我走吧,我一定会听你的。

我用仅剩的力气抬起手抚摸他的脸庞,他还是那么的清秀。我张嘴想告诉你,寂伊,我再也不赌了。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雪越来越大,它们落在了我和寂伊的身上。我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寂伊,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我真的不赌了。

没有遇见你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真的是那种被神遗弃的孩子,你来了,让我觉得生活好似充满了阳光。对不起,因为赌而让你一次次伤心,但这次,你不会再生气了。我再也不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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