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得看了看手机,前些年还有班主任的联系方式,每到逢年过节还有个祝福短语什么的,这些日子渐渐地也失去了联系。明天就是同学聚会的日子,我还是犹豫不决要不要去。现实让我知道在学校里的成绩不等同于在社会上的收入,这也是我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的,为什么我在学校里可以如鱼得水,在社会上却是举步维艰。或许,从深层次挖掘应该是我的心理年龄没有跟上物理年龄吧!我起身到厨房倒了杯开水,继续回忆着那次打架之后的事情……
我们紧跟着陶醉进了办公室,可是谁曾想,陶醉没有处理学生打架的权利,最多只能处理我,另外两个一个是高二的,一个是高三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学校的超级BOSS终于出场了,他就是现任A高中教导处主任——王猛,江湖人称猛哥,关于这个猛哥我早有耳闻,在宿舍里就听说他一个人带着我们学校的学生跟社会上小混混打群架的事情,最火的是,我们学生一个没动手,他一个人挑人家四五个人,而且,把人家打的满地找牙。后来,这帮小混混一打听,原来这一代混的都是猛哥的手下,他们几个不属于这片,对这片也不了解,最后,那几个小混混的老大请了猛哥喝了酒赔了不是,还贴了几条中华烟,这才了事。我们学校为了创建一个和谐的校园环境,重金聘请了猛哥来做教导主任,这也是猛哥从此转入白道的开始!
就在我回想猛哥的光荣事迹时,一个中年男子,约莫一米七左右的个头,一头乌黑的短发,浓浓的眉毛底下两只眼睛显得贼亮,高鼻梁下留着的一字胡,圆圆的脸蛋显得黝黑,四肢粗壮有力,穿一身中山装就走了进来!
“王主任,”陶醉客气的打个招呼,
王猛手一挥,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们为什么打架?你先说!”王猛指着我说,
我心里一凉,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就啪的一声打在了我的脸上,我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不知道就敢打架?谁给你的胆子啊?”王猛训斥着我,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直嘀咕,这都什么人啊!
“主任,我知道……”孙杨想替我解围,话也还没说完,又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孙杨的脸上,我偷偷的瞄了一眼孙杨,只见他的脸上瞬间五根手指印。
“让你说话了吗?”猛哥对着孙杨喊了一句,看了看孙杨,见他把头低下了就转过脸来看了看庞大海,庞大海见猛哥看他,他心里一毛,立马两只手捂着脸,不知道自己是该说话还是不该说话,猛哥死死的盯着大海,大约有一分钟,
“把手放下来,”大海一听,就把手放了下来,没等手摸到自己的裤子,只听一声脆响“啪”,大海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猛哥问大海,大海怯生生的说,
“因为,跟学生打架!”
“错!”王猛斩钉截铁的说,
“因为他们两个也挨了巴掌!这叫公平!懂吗?”
我一听猛哥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觉得猛哥太牛逼了,连打人都打的那么公平,不愧之前是混黑道的啊,对兄弟就要讲义气平等看待,感情刚才那一巴掌打的值!
“陶老师,给他们倒三杯水,”猛哥直接命令陶醉,这架势不亚于校长啊!陶醉也不敢不从,毕竟一个外地刚毕业的年轻教师还是不要跟这种人有什么过节的好,于是就顺从的倒水去了。看着陶醉走后,王猛自己一屁股坐在陶醉的位置上,
“你们三个去找把椅子,坐下来!”
我们一听,面面相觑,迟疑了许久,我满脸堆笑的说:
“不是,猛哥,不,不,王主任,我们还是站着吧,这样比较好点!”
“你的意思是让我也陪你们站着吗?”猛哥立马站了起来,我们一看这架势又要打人啊,立马找了附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坐到我跟前来!坐那么远说话听得见吗?”王猛说,
“哦,哦”我们应声坐了过去,等我们刚做好,陶醉就端着水进来了,看见这情形有点蒙圈,把水就放在了隔壁的办公桌上,离开了!
“说说吧,他们什么时候来找你们?”王猛点了一支烟说,
“晚上,食堂后面的小操场!”我说,
“好,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猛哥说着掐灭了烟头,起身自顾离开了。剩下我们三个再次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回去呢,还是等陶老师回来,等了半天,陶醉也不来,办公室里一个老师都没有!直到下课铃响了,我们才起身走出办公室!外面的雪还在飘着,我们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里纳闷着,
“这就处理完了啊?”我问孙子和大海,
“不知道呢,孙子你怎么跟二班的杆上了啊?”大海接着话问,
“哎,怪我,我巡视到二班的时候,看见那个黑大个在摸他同桌的手,并没有做眼保健操,于是我就盯着那个女的看了一会,谁曾想,那黑大个醋意大发,或者说他吃人家豆腐的事情被我撞见恼羞成怒,就窜了出来一脚把我踹了出来!”孙子满嘴抱怨的说,
“非礼勿视啊,古人说的好啊!”我在一边总结着,
“真特么晦气,晚上,我们去吗?”孙子看着我和大海问,
“你觉得能逃的了吗?”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丑媳妇早晚要加公婆!”
“什么乱七八糟的,今晚我带几个人去!”大海胸有成竹的说,“你们也找几个人!”
我看了看大海,又瞧了瞧孙越,撇了撇嘴,
“我是孤家寡人一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小爷晚上单刀赴宴会会他们!”说完摇摇摆摆的回了教室。
刚坐下,苏媛就好奇的问我:
“你刚才跟人家打架了?”
“你怎么知道?”我也好奇的问她,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这事全年级都知道了,听说晚上你们还约架了是吗?”苏媛饶有兴趣的问,
“是啊,命苦啊!”我若无其事的回答着,就在这个时候,林晓蹦蹦跳跳的进了教室,看见我就直奔过来,把她那黑脸单贴了过来,我冷不丁的往后一撤,说了一句:
“你,干嘛啊?”
“我看看你这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可惜了,过了今晚应该剩不了几根了吧!”林晓笑着说,“中南,姐姐这有把剪刀,要不先留点以备不测啊?”
周围的女同学把我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就连我正前方的学霸也转过来劝我今晚还是不要去,真是想不到啊,成绩再好也没打架来的风光啊,那黑脸班长在我旁边咋咋呼呼的说晚上要陪我去,让那些女同学放心!就他竟会来事,关键时候估计跑得比兔子都快。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个下午我心里都是惴惴不安,祈祷着大海可以多找些人来帮忙。苏媛似乎看出来我的不安,便和我讲起了她的故事,原来外表看似文静的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她男朋友呢,不在我们学校,在市职业中学上学,讲了她给她男朋友改名字的事情,还有她们感情很好啊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讲着讲着,我就不待见她了,不想听这些事情。用现在单身狗的话说,你这么秀恩爱,想虐死谁呢?渐渐地苏媛发现我表情不对,也不说话,自己做起了作业!
就在这时候,我接到一张纸条,我寻声望去,是黑脸班长给刘三的,我漏出狡黠的笑容示意他我要打开看看,这家伙,把他急得在位子上一个劲的作揖,还头一回见这货这么对我毕恭毕敬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爽快!心情顿时好转,顺利的把纸条递给刘三,想着我也可以写写小纸条啊,我的地理位置这么优越,何不以此来消遣消遣这苦闷的时光呢?我转了一圈,发现林晓这厮太淘气,许晴根本不会搭理我,在前面的够不着,右边陈琳有对象,后面马姗姗我已拒绝,恩,就只剩下苏媛了,就她吧,刚才弄得人家有点不高兴,写张纸条道个歉也显得我有绅士风度嘛!于是我提笔写到:
苏媛阁下:小生中南方才多有冒犯,实属闻君恩爱见吾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心中难免顿生落魄之感,望君海涵!
苏媛看了看纸条,看了看我,白眼一翻,不理我了,直接把纸条退回给了我!我瞪着眼珠子看着她足足有50秒,哎呀,你到是挺能装啊,小姑娘矜持!我又陪着笑脸,把纸条轻轻推给她,这次她连头都没抬,直接用胳膊肘给我退回来了。我见形势不对,这家伙生气怎么那么难对付,于是我羽扇一扫,计上心来。
“苏媛,这是别人托我给你的,你还是看看吧!”我一本正经的说,
苏媛听我这么说,迟疑片刻,拿起纸条,直接扔地上了!好吧,你赢了,谁让我刚才把冷屁股贴人家热脸呢!自讨没趣的我,也做起了作业!
最后一节自习课结束之前,孙悦和大海来找我了,我毫不迟疑的走出了教室,在我走出教室的一刹那,我看见了苏媛那惶恐的眼神,我也没多想,大步向前走了出去,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感觉!
到了楼下,大海找来了他们宿舍的三个人,孙子一个人没找到,加上我总共六个人,看这架势今晚火拼在所难免了!我们先回到宿舍一人拿一根木棍,潇潇洒洒的来到食堂后面的小操场。在我们离操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放慢了脚步,前方乌压压的一片人头还时不时的有几个红点一闪一闪的,看这阵势至少十几个人吧,我们心跳的厉害,这家伙要是真揍了起来,我们心里可没底啊,估计肯定得有几个人躺着去医院!
“海哥,我肚子疼上个厕所!”突然我们的队伍里,有个人丢下棍子跑路了,
“我去,大海这谁啊,临阵脱逃!”孙子破口大骂,大海苦笑着摇着头不回答,
“兄弟们,不要怕,我们的老大一会就来!我们先顶一会!”我一边给他们打气一边在想着打一个够本,打两个不亏,其实我知道,这次冲上去的结果就是奔着趟医院去的!
“哎呦,我去,你们还真敢来啊!”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二班那货,
“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就带着几个人来啊?”我也不怕死的往上吹,
“哦,呵呵呵,可以,够牛逼!哥几个,招呼着……”这二货不屑的笑着,指挥着他的喽喽,大有不打我们跪地求饶不罢休的气势,只见一群人也托着棍往我们这边扑过来,我们几个人也举着棍子准备迎战,就在这时候,只见一道黑影,上前一个飞脚踢翻一个人,左手揪住一个混子的头发网膝盖一顶,那人顿时惨叫一声,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这黑衣人就揪住了黑大个的头发往地上一惯,摔他个狗啃屎,雪白的雪地上顿时多了一片血迹,
“你谁啊,我CNM,”那黑大个叫嚣着,看这情形,其他人也不敢动手了,黑衣人蹲下抓起黑大个的衣领,
“你看看,我是谁?”黑衣人说着照着黑大个又是一巴掌,看得我心咯噔一下,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
“王主任,我错了,错了,……”黑大个求饶着,
“黑三,明天叫你爸来找我,还有,以后找社会上的人欺负同学的事情就不要做了,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说着王主任把黑三往地上一掼,转身看了看我们,尽管是黑夜,我也能感受到他那凌厉的眼神透着一股子寒光,把我们看的后退了几步。他看了看我们就自己离开了,剩下我们这两帮人有些尴尬,我们几个人愣愣的站着,觉得先走输了气势。见那黑三,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摸了一下嘴,狠狠地哼了一句,然后给其他人一人一颗烟,扶起倒地的兄弟,说了句,
“走!”那些人就翻着墙头消失在夜色中了。
回宿舍的路上,我就在想,谁还敢来这个学校打学生啊,有此主任庇佑,夫复何求?
事后,我们才知道,猛哥早就在小操场附近了,他看清了对面是社会的人,才出手的,如果是学生,那我们就惨了,估计那天晚上都得挨揍到天亮!想想这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谢黑三找社会的人来打我们!由衷的感谢!
我们几个人也学着黑三,在宿舍门口抽根烟压压惊。第一口烟把我眼泪都呛了出来,就在我揉眼的时候,看见苏媛和陈琳在去水房打水,想着白天让苏媛生气了好长时间,不如借打水还个人情吧。想到这儿,我就跟他们说有事,扔掉烟竟自追了过去。谁知道那帮混蛋,给我的是一片起哄声!
要说最无趣的属于学生时代,最值得怀念的也属于学生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