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黄钟公踉跄着身子回到了大厅,秦宇赶忙迎上去,还不待黄钟公开口,便及不可待的道:“怎样,事情如何。”
黄钟公拱手道:“幸不辱命,那罪人已经俯首。”
秦宇道:“尸身在何处?”
黄钟公道:“秦长老、上使请随我来”
众人跟在黄钟公身后,来到一所居室之前,黄钟公率先走了进去,秦伟邦,秦宇,丹青生,秃笔翁紧随其后,室内摆放着些许古琴,秦宇虽不精此道,但是想来能被黄钟公此等高雅之士置于此地,绝非普通的琴,黄钟公进入居室之后,也不去看那些平时视若生命的古琴,反而径直奔着内室而去,走到床前,掀开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面却是块铁板,上有铜环。黄钟公握住铜环,向上一提,一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这铁板厚达半尺,显是甚是沉重,将铁板平放到地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下面隐约可以看到亮光,仔细一看,确实一盏油灯。
黄钟公道:“这地道之下,便是那罪人的所在,我刚才已经在他的食物之中下了上使所赐的药物,此刻想必已然发作了。”说罢便跳入洞中,秦宇等人也紧随其后,一起跃入洞中。
下来之后,接着油灯那昏暗的亮光,众人跟在黄钟公身后往前方前行,走了约莫十几米,又来到一扇门前,黄钟公拿出钥匙,将门开了,众人又慢慢向前行进,地道是斜向下开的,随着越来越深入,四周的空切也越发的阴冷,连续开了三道门之后,黄钟公停步晃亮火折,点着了壁上的油灯,微光之下,只见前面又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
黄钟公转身对着秦伟邦道:“秦长老,此处便是关押那人的所在”
秦伟邦恩了一声,眼睛凑上前去,从哪洞孔之中观察室内的情况。只是这地牢处于西湖之地,终年不见一丝亮光,而且这出石室之内也没有油灯,秦伟邦只见一片漆黑,确实看不清室内的情况。
一旁的黄钟公赶忙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上的重锁,拉住铁门摇了几摇,运劲向内一推,只听得叽叽格格一阵响,铁门向内开了数寸。铁门一开,黄钟公随即向后跃开,丹青生和秃笔翁的身子也往后跃了几米。众人也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只有秦伟邦则不以为意,推开铁门,一股子腐烂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秦伟邦拿手扇了扇,正准备踏入室内,
黄钟公急忙上前拉住秦伟邦劝道:”秦长老且慢,未免不测,我等还是先试试再说。“
秦伟邦一甩衣袖道:“有何惧之,那人被重枷重锁拷住,还能作何抵抗“
丹青生也上前劝道:“那人的吸星大法歹毒无比,昔年多少江湖豪杰栽在他手上,长老还请三思。”
秃笔翁也出声道:”四弟所言极是,我等还是小心为上,避免意外,莫要坏了副教主的大事。“
秦宇道:“是啊,叔父,一切小心为上,切莫冲动,咋们出事是小,坏了副教主的计策可是大事。“他也知道自家叔父的脾性,才搬出副教主来压着他。
秦伟邦闻言,停下脚步仔细思量的一番,道:“尔等言之有理,我等还需小心行事。”说完朝着身后众人打量一番,指着一个心腹道:“你且进去试他一试,若是不对,立马退出来。”
“是”那心腹立马拱手听命,拔出佩刀,从墙上取下一盏油灯,小心翼翼的走入室内。石室不是很大,但却显得有些空旷,因为整个石室之内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船上躺着一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汉子,赤着双脚,就那么平躺在床上,蓬乱的头发将面目全部都遮挡住了,这心腹心底感慨,这边是昔日那意气风发的任我行,如今却是成了这番模样,心下的防备也暗暗地低了一一分,走到床前,不见任我行有丝毫的动作,就那么平躺着,若不是胸口那轻微的起伏,还以为他是个死人呢。
这心腹凑到跟前,准备撩开任我行的头发,仔细的瞧瞧昔日这位纵横天下的任教主的模样。陡然间,平躺着的任我行突然睁开双目,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一把抓住心腹伸出的手,心腹顿时大骇,想要挣扎,却又使不出气力,只觉得浑身的内力不断从被抓住的手臂之中流逝,浑身却又使不出一分的力气,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心中满是对未知、死亡的恐惧。
“不好,吸星大法”黄钟公等人眼睛瞪得直直的,惊呼道。显然对于任我行的这门功夫的威名,梅庄四友都是知道的,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不知所措的时候,秦宇疾步上前,腰间一道白练闪过,速度之快,着实不可小觑。
“啊”一声惨叫自那心腹口中发出,只见他的左手从手腕处被生生斩断,鲜血如泉涌般自断腕出喷涌而出,那心腹显然也是个心智颇为坚强之人,身子急速往后跃去,右手成指,在身上连点数下,后面的几个同伴立即上前帮他处理伤势,将其扶到石室之外去了。
秦宇右手持刀,死死地盯着躺在床上的任我行,任我行此刻虽然睁着双眼,但是身子却又恢复那副一动不动的模样,只是举着右手,手中还拿着一只断手,床板上,任我行的身上,脸上满是鲜血,那模样十分骇人。众人句读不敢上前,秦宇持刀绕着床走了几步,见任我行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正准备上前再探,一旁的秦伟邦赶忙道:“宇儿,小心吸星大法。”
秦宇一顿,道:“叔父放心,我看他刚才只是回光返照罢了,此刻想必毒液已经流遍他的五脏六腑,任他武功再高,也只能任我宰割了。”
秦伟邦皱眉道:“还是小心为上,此獠内力之深,世所罕见,大意不得啊。”
黄钟公等人也劝道:“是啊,秦长老说的是。”
秦宇信心十足的道:“叔父放心,侄儿醒得。”
说罢闪电般的在任我行身上几处大穴连点数下,确实用上了李乘风传授的点穴手法,还有截脉手法,专治任我行此等内力高深者。况且任我行此刻已经中了平一指的剧毒,刚才那一击,已经将他最后一丝气力全部耗光了,此刻他的全部内力都用去压制那剧毒了,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也只能任由秦宇施为了,一代枭雄,竟落到此等地步,当真是可悲可叹。
“呼”秦宇暗暗吐了口气,转身道:“叔父,幸不辱命。”
秦伟邦见状大笑道:“哈哈哈!好!来人,带走。”
同来的剩余的那几个青堂心腹拿出特制的几寸宽的铁链,将任我行手脚全都捆了个结结实实。
秦伟邦道:“黄钟公,此间事情已了,赶紧随我一道回去复命吧!”
黄钟公道:“秦长老不在盘桓两日,好叫小老二尽一尽地主之谊。”
秦伟邦道:“不了,副教主吩咐过,事情了了立马赶回黑木崖,不得有片刻的耽搁,我可不敢违背副教主的命令。”
黄钟公道:“副教主之令我等定当遵从那我吩咐下人准备车马,我登记科启程。”
秦伟邦点了点头,随着黄钟公一道朝地道外走去,秦宇等人压着被困的结结实实的任我行,扶着断了手的青堂骨干,紧随其后,只留下空荡,漆黑的石室独留再次,还有那淌了一地的鲜血,空气之中霓漫这的血腥味、腐烂味混杂着的难闻气体。无不显示着这西湖之底所发生的血腥与黑暗。
谁又能想到一代枭雄任我行会被囚禁在这里,谁又能想到李乘风对待任我行是如此的狠辣果决,还有在外面那群对任我行死忠,依旧不懈的在探寻他踪迹的昔日下属,谁又能料到呢!
世事无常,江湖凶险,权势诱人,江湖的这盘棋,却还是没有下完,孰胜孰负,还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