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救顾姐姐。”
我挣脱开温暖的怀抱，坚定不移。
“我尽力了。”他面色凝重，仿佛受气而来，“母后之命，我无可奈何。”
“留在这里于事无补。”他忽又靠近我，“走吧。”
“不，我不走！”他几乎有些愤怒，我的手被抓得发疼。
“你什么也做不了！”他冷冷地抓着我的手，我惊觉，恐怕这是他对自己所说的话，恐怕他到这里之前经历了太多。
“至少给我一个机会，陪她到最后。”
他不再言语，静默下来。此时，石澜之的声音在临墙角响起。
“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他们拿父母逼我，我又能怎么办呢？”石澜之幽幽地说。
“明知会有今日，当初你又何苦相追？既然生性胆小怕死，为什么总是口口声声的情情爱爱！”
“我是爱你的！”他大吼，几乎哭了，“我确确实实爱你，我发誓！！若有假话，天打雷劈！”
“住口！不许胡说！”
“你不信我？！”
“是真是假不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石澜之随即大哭。
“我，我虽有心于你，可我既不够勇敢，不敢当面承认同赴黄泉，可我又不能放下，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我生不如死！我一想到你会恨我，我就恨不能死去！可我，我，我怕死，我是个孬种，我不是人！！”
“够了！！”顾灵大喝，“难道我会祈求你与我一起去死？我何时求过你以死鉴真情？我错看你了！事到如今，竟然拿这些话来自求谅解和宽慰！”
“如果有朝一日我也大难临头，你会与我共进退吗？”我沉浸在顾灵的一语中的，没曾想，李贤会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问，我反问，“你会要我同生共死以示真心吗？”
他竟然松了一口气一般，笑了。“若是真心，活着是煎熬。”原来我无意间表明了心意，我不禁脸红，反驳道，“原来还是石澜之的心思，看来我非死不可。”
“只有你，能决定自己的生命。”他靠近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一阵淡淡的青草味飘来，十分舒心。“你会活很久的，至少比我久。”鼻子一阵发酸，一为这份感情，二因感时局难测，不知何时又多一位废太子，我心里只是隐隐地发慌，心里只能默默地念着，“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去见见顾灵吧。我先走。”他仍旧面无表情，抽身离开。不知何时，狱卒又回到牢里，我眼见着他的背影，眼见着他离开，眼见着他低头吩咐狱卒，眼见着浑浊的空气弥漫，晕晕沉沉，恍恍惚惚。我想，我是在梦里。
“醒了吗？”身旁是顾灵，一身破财。
“太子呢？”
“什么太子？想必是做梦了吧？难怪方才一直念着太子！”
真的是一场梦？不，不是的，方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方才的怀抱仍能察余温，怎么会是梦呢？
“我分明记得！”
“今日是太子册封大典，你不记得？何况，堂堂太子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她有些恼了。
“那石先生呢？他来过这里！”
“他是来过，可已经走了。”
我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死人般地躺在发臭的稻草堆里，闭上眼，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