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最近德邦出了什么大新闻?”
“你还不知道么,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说来也是耻辱,德玛西亚不可一世的劳伦特家族在一日间臭名昭著。”
“想必我离开太久了,是那个引领上流社会决斗文化的劳伦特家族?”
“哈哈,想不到吧,举世无双的决斗士竟然是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传闻劳伦特家族和嘉文四世皇子还结有联姻?”
“那个耍剑的小女儿么,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无双剑姬,我看也不过是劳伦特家的虚名罢了。”
两个人的笑声在夜幕降临的小巷里震荡回响,一个匆匆的身影自巷尾闪过,向着无人的街角行去。
菲奥娜攥紧了手里的剑,避开灯火和人群,尽可能穿行在无人的街巷,方才两人的笑依然如针扎般刺进她的心口,父亲的污点是她的耻辱,所有人都在怀疑她的剑术,背叛和怀疑让她感到痛苦和愤怒。
前面的路越来越黑,她走得越来越快,好像只有专心于走路的速度才能让她忘记发生过的一切,忘记她注定背负终生的家族的耻辱。
奇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渐起,带着空落落的回音,低低叠叠地,慢慢地,从漆黑深处绵绵响起。
菲奥娜静静停住脚步,从容地持起剑。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巷口现出了几盏黑漆漆的斗篷,一个沙哑的嗓音带着低吟的笑意沉沉响起:“瞧瞧这是谁,我们德玛西亚的荣光,欢迎来到黑暗。”
菲奥娜从鼻息发出一声轻笑。
“说起来我们和你的父亲还是同道中人,我们不过在寻找通向奥义的真正捷径上殊途同归。”话音落毕,低低的冷笑连绵不绝响起。
“无礼的畜生。”菲奥娜轻叱,身形已动。
精准而优雅,只一瞬,她已击碎对面几人的四个破绽。
“听说你没有对手?”对面的话音未落,菲奥娜已感到身前一股激荡的暗黑能量涌动。
劳伦特心眼剑。
菲奥娜眼神锐利,嘴角带着不屑的蔑笑:“这也称得上是挑战?”
“可惜你太自负了。”眼前的身影倏然消融于黑夜,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危险正在身后迅速迫近,却已来不及回头。
一抹闪烁的银光迅疾划破黑暗,破空末尾是刺入肉体的细微钝响。
空气中莫名的涌动消失了。
菲奥娜直起身,转过身回头望去。
身后几缕黑夜无形消散,地面上斜插着一支圣银弩箭。
“这样的夜晚,”一个低磁的嗓音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认真语气,“一个人太危险了。”
菲奥娜剑尖向下,面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淡淡开口:“我从不退缩。”
她听到皮靴落地的寂静声音,一个模糊而高挑的人影出现在黑暗的阴影里。
“有句话他们说得不错。”那个声音说。
“什么?”菲奥娜挑眉,这个神秘的人带着无形的压迫让她紧张,却并不令人感到危险。
“没有时间废话,”那个身影转身背向她,向更深的阴影走去,“一句忠告,小心那些陷入黑暗中的人。”
“那你呢,”菲奥娜上前一步,挑起眉梢,“为什么不肯走出阴影?”
“不是所有的阴影都象征着黑暗。”
菲奥娜抬头四望,那个人却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彻彻底底地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