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兆夕现在一定还在赖床!
转动钥匙,麦梓琪猫着腰打开了一道门缝,小心翼翼地往客厅里张望。
“还好,没人。”
她庆幸地推开门,踮着脚往卧室跑。路过客厅正中央时,她的目光忽然被茶几上的几份报纸吸引住了。
“这是……”
她一把抓过那些报纸,一颗心不断下沉:报纸的头条几乎全是木可风携美夜宿酒店的八卦,以及宴会上她与木可风的深情对望的特写,白纸黑字、图文并茂地将一个被扭曲,但又叫人无从解释的“事实”展露了出来。
麦梓琪先是愤怒后是羞耻,最后只是静默地蹲在了地上。
阳台的门被推开,一道黑色的影子和阳光一起铺撒进了客厅。
“知道回来了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仿若一把冰锥,深深地刺入了麦梓琪的心中。
“君兆夕,我没有……”话刚说出口,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事情……并不是报纸上写的那样。”
“你这是在向我解释吗?”
君兆夕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意味莫测的目光深深落进了她蓄满泪水的眼中。
“为什么?”他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每当我以为可以看到光芒的时候,你们就要残忍地将我再次抛进黑暗,为什么我每当我以为这世界还有温暖的时候,你们就要在顷刻后将我扔进无边的酷寒?”
“君兆夕,我没有做那些让人羞耻的事情。”麦梓琪收住了眼泪,仰起脸,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如果你一定要相信报纸而不是我的话,那么,你认识的那个麦梓琪就已经死了。”
君兆夕一愣,眼中的阴翳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忽然,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
或许是一夜没睡的原因,他的神情有些疲惫,面容有些憔悴,落入她眼底就是无以复加的痛。
她微皱着眉,有些心疼又有些恼怒地回望着他,鲜妍的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两个人这样对峙着,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失态——清晨是人们最不懂得掩饰自己内心的时分。
“你……”
麦梓琪刚准备开口,君兆夕温暖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息的手指轻轻从她下颚滑过,落在她柔软的唇上。
麦梓琪的心忽然一悸,先前的愤怒、羞辱和失望统统被一种莫名的感觉所替代。她半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双眼,失却了灵魂,成为了一个被主宰、被俯视的布偶。
然而,他的眼中一片空茫,仿佛无爱无恨,无情无欲。
那一刹那,麦梓琪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他才是真正的他。
他的手指在她的唇上缓缓摩挲而过:“你刚才说什么?你问我是相信报纸还是相信你……”
说到这里,他忽然露出一个不知所谓的笑容:“我谁都不相信!”
蓦地起身,他拾起沙发上的外套,利落地披上:“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包括我,我也没有时间听这样的艳闻。”
拉开大门的那一瞬,他顿住了脚步:“从一开始我就不希望你介入我的生活,现在更加如此。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未认识你这个人。”
“君……兆夕。”
一丝绝望漫上了心头,坚强如她,原来也无力改变什么。
“你最好离开我的生活,越快越好。”合上门那一瞬,冰冷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划过了麦梓琪的心头,“否则……我会让你尝到比现在更痛苦十倍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