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老爷姓孙,是朝廷的三品官,兵部侍郎。咱们这儿叫孙宅,你们要是出去找不到路,跟别人打听就问兵部侍郎孙宅,就会找到的。还有,府里人不多,只有十几个人,老爷、夫人、小姐、少爷自不必说,该叫什么叫什么。见了郭伯,你们得叫郭爷爷,有三个丫鬟,你们见了得叫姐姐,还有明福、明有两个下人,你们得叫哥哥。老爷回来,还有两个叔叔会一起回来,他们是给老爷抬轿的。先给你们说一声,到时候见了,我再给你们认。”
“娘,我想尿尿。”还没有走到屋门口,小虎就脸上难过,对李婶说道。
“刚才不是给你说了,茅房在客房西边的角落里,自己去就行。”李婶看看儿子,接口答道。
“娘,我不敢去。你带我去嘛。”小虎撒娇。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出息,平常也没见你不敢上茅房啊。”李婶有些生气,她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没有出息,连个茅房也不敢去。
“我带你去,有什么不敢的。”莫小四看见小虎这样子,立刻一缕袖子,拍着胸脯说道。
“好,小虎你跟着弟弟去吧,早点回来,不要乱跑。看见那个门了吗,一会儿就去那就好,咱们住那里。”李婶指了指厨房旁边的屋门,对两个孩子说道。
“放心吧,一会儿就回来。”莫小四说着,便一把拉着小虎跑开了。小虎还想说什么,回头看李婶,李婶只是不理他。
两个少年跑着去上茅房,莫小四一脸的平静,可是小虎就有些不同了,脸上还露着胆怯。小虎问莫小四:“你怎么那么大胆,这里可是大官的家,不是自己家里,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害怕的,大官又不会吃了你。你一个小毛孩儿,人家都不会搭理你的。”
“哼,你才是小毛孩儿!比我还小呢,还说我是小毛孩儿。”小虎不高兴了。
“好好,咱俩都是小毛孩儿。哝,那里不就是茅房了?”茅房在院子的西南角上,外边种了几棵榆树,北边不远处就是明福、明有和两个轿夫住的地方。这里是男仆人的茅房,女性的茅房并不在这里,所以李婶才不会跟着自己的儿子来这里。
进茅房前莫小四随意的瞅了一眼,看见在仆人住的地方附近有个月亮门,却不知道通到哪里。想着是不是一会儿去看看,但想起李婶的话,又有些迟疑。
片刻后,莫小四寂寥的待在茅房外,看着还未发芽的榆树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出条条枝影,心里有些不耐烦,“小虎,你是掉在茅坑里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这就好,刚才憋着没敢撒尿,尿有点多。”小虎的声音从茅房里传来,让莫小四觉得声音都是臭的。莫小四等的无聊,眼神飘了一下,又看见了那个月亮门,只是有门关着。
“那边有什么,还关着门?”莫小四心里纳闷。眼里看着,脚步就踱了过去,眼看着手就要够着门了。
“你在干啥,那边有什么?”小虎突然的问话让莫小四惊了一下,手立刻就缩了回来。
“嗯哼,没有什么,我就是看见有个门,想去看看那边是什么。”
“娘说不让我们瞎转悠,你还去。”小虎一脸义正言辞。
“好吧,要不是你上个茅房这么长时间,我还不会去呢。好了,走吧,回去!”莫小四一脸无所谓,转头就走。
“哎!不过我想去唉。”小虎追上莫小四,一脸谄媚的对他说。
“你想去啊”,莫小四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仿佛对小虎所提之事不感兴趣,紧接着画风一转,一脸好奇的接着说:“咱们去看看好了。”
此言正和小虎心意,孩子都有个好奇心,就算再怕生的孩子都有。两个刚认识一晚上的好朋友一拍即合,立刻开始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探险。
此刻阳光明媚,初春的太阳虽然还不是很热,但已经有些恍眼了。二人悄悄走到门前,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发现他们此刻的行踪,就用小手捅了捅门,那门“吱呀”一声居然裂了道缝。“门没锁!”二人脸上一阵喜色,正要拔脚迈步……
“那两个小毛孩儿,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一声吆喝就如惊天霹雳一般,震得两个孩子魂飞魄散,莫小四还好些,小虎就觉得自己又想尿尿了。
“没干什么,我俩就是看见门没关,想着关上门,怕人进来偷东西。”莫小四缓了缓神,一脸镇定自若的接口回答。两个人第一时间就回头望去,却看见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两把铁锹,想必就是明福或者明有吧。
“两个小鬼哪里来的,我可没有见过,莫不是从那边过来的,是你俩想来偷东西吧,还倒打一耙。”那小伙子拿着铁锹,向前逼近了一步,吓的两个孩子往后退去,眼看就要撞到门上了。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明有,你在和谁说话,还不来干活!磨叽什么呢?”两个孩子本来直接面对明有,已经精神高度紧张了,猝不及防下听到另一个人说话,立刻就撞在门上,从这边倒到那边去了。
“哈哈。”明有放肆的大笑着。
当莫小四缓过神看向四周时,发现自己和小虎躺在地上,周围围着三女两男。两男中有一个约莫十岁的孩子,眼里闪着灵动的光,很聪明的样子,身着华服,少爷打扮,不过此时倒是两手粘土,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另一个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作下人打扮,想必就是明福了。
三女中有一个十二三的小姑娘,文文静静的,不过也是两手沾满了土,衣服倒还干净,可能不经意间两手抚额,让小脸上粘了些土,但却不能掩盖那虽没有完全发育却已经隐隐将要绽放的绝世容颜。另外两个女孩作丫鬟打扮,岁数也不是很大的样子。
“你两个小孩儿趴在地上干什么呢,学狗吃屎吗?”少爷一脸夸张的表情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