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大路一直向北,道路两旁都是一些高楼,装饰的华华丽丽,招牌上面有些字,但莫小四却不认识。
“应该找个地方读读书,要不然自己就像一个瞎子,在这么大的城市里生活,不识字真的不行。”莫小四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莫小四一心想着找家酒楼或是客栈,看是否能留下来打工,这样不仅有了落脚的地方,还省了房费,节省了开支,自己的生活可不宽裕。但走了十几里路,莫小四并没有看见写着“酒楼”、“客栈”字眼的高楼,写着这些字的又都是些小门店,一看就没有多少客人,自己还看不上眼。眼见着天快黑了,莫小四暗暗有些心急,难不成自己要露宿街头?自己今天可是随了份子了,身上没有余钱住店了。
“唉!堂堂的大京城晋阳怎么连个大点的酒楼也没有呢。”莫小四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心里自言自语。其实莫小四错怪了这个城市,阔大的晋阳城怎么会没有大点的酒楼呢,不但有,还很多。当今华武帝国天子崇尚文学教化,在这天子脚下,晋阳城的文化气息异常浓厚,诸酒店、酒家都起一些雅致的名字,如:京香坊,还翠斋,踏雪寻梅楼等。但莫小四不识字是硬伤,自然就无所知之。
“看来今天是没有戏了,走了这么远,真的连个酒楼也没有,不如回去中午那个酒楼?唉,走了这老远,再回去又得走这么远,眼见就要天黑了!”莫小四看看太阳已将进落山,仅仅在西边留下了一点残阳,旁边一幢幢房子投下长长的影子,天色已经暗了。
眼见太阳下山了,天已经灰蒙蒙的了。街道上人已经很少了,各个店铺房间已经点上了灯,可是莫小四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这里好像都是些深墙大院啊。”莫小四一个人寂寥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却不知不觉走进了一片胡同区。“咕噜”,肚子开始抗议了,莫小四摸摸自己的肚子,脸上现出无奈的表情。中午吃的不算很饱,这时候已经有些饿了。“兜里只有十几个铜板了,住店肯定是不够的,还不如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莫小四心里嘀咕。
“今天中午为什么那么大手,还不如偷偷跑了,要不也不会没钱吧!”莫小四心里自言自语。当然这只是他的一时自嘲,他知道自己不会偷偷跑的,自己是一个守信的人,不会为了一顿饭而破了自己心中的那把尺。
这时有一个中年妇人走过来,挽着一只菜篮子,装着几样蔬菜。“看来是买菜回家吧”,莫小四心里默默的看着,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己的娘亲如果也能这样健在,而且还能去买菜,自己回家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那该多好啊。想着,想着,莫小四不知不觉就朝那妇人走了过去。
当莫小四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到了那妇人跟前,直直地看着那妇人,那妇人却在摸索着什么。那妇人并不怎么好看,额上已经有些皱纹,头发倒还黑亮,盘着个发髻,用一个头钗别着,并没有什么耳坠、耳环的装饰品,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不过那一言一行都给莫小四一种母亲的样子。
“你一定是饿了吧,我刚买了个烧饼,本来是准备给我儿子吃的,不过看你这样子,给你吃吧。你家是哪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看你这衣服,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这里是当官的住的地方,不是你该来的,赶紧回家吧!”妇人摸索半天,原来是在掏那个自己买的烧饼。那烧饼用油纸包着,还冒着热气,看来没有买多久,定是怕烧饼凉了,妇人回家前才买好。
“小四快来,娘给你留了个烧饼,不要让你二哥看见,你多吃些,这些天跟着你哥哥们打鱼也累了。把衣服脱下来,娘给你补补,你看这破的口子。”听着妇人说话,莫小四想的却是另外一幅场景,眼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娘,就知道你疼我!”莫小四竟鬼使神差的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立刻,莫小四已经知道自己说错了,脸上羞红了。自己竟然叫别人“娘”,自从三年前家里出了事,自己可是只在梦里叫过,看来自己还是想娘了,自己还是没有长大,还需要妈妈。莫小四自己笑了笑,扭头不敢看那妇人,立刻就要快步走,烧饼自然没有接。
“等一下!”那妇人当听到别人叫她“娘”时,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等莫小四已经走远了,她才察觉到,立刻叫住了莫小四。几步追上来,妇人弯腰看向莫小四埋在胸脯上的小脸,小脸很清秀,虽然被晒的有些黑,但还是挺可爱的。“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妇人问莫小四。
“我今年十岁,我家姓莫,我没有名字,排行第四,大家都叫我莫小四。”莫小四在这个妇人面前竟然没有了一点防御的心思,总觉的不能撒谎,问什么就要答什么。
“莫小四,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没有人了,我娘他们都死了。”莫小四想起娘亲和哥哥姐姐就要忍不住落泪,急忙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唉,也是没人管的孤儿啊!可怜这么小就没有亲人了。你家里本来住哪啊?”妇人一脸慈悲,眼里还落出几滴清泪。
“我家住在清粼河边,在三秀山附近,旁边是三秀镇。”莫小四抬头看着妇人,认真的说道。这是自己出门在外三年来,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提自己的家乡。
“清粼河?三秀山?”妇人自然想不到是几千里之外的地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妇人连偌大的晋阳城都没有逛遍过,周边的地方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多少,只道三秀山是晋阳城周围的一个小地方。
“这样吧,天已经很晚了,眼看就要看不见了,你先随我回家过一宿,明天再看看你到底要怎么办,好吗?”妇人想了想,低头和颜悦色的对莫小四说着。
“好。”莫小四喜上眉梢,自己最要紧的就是要找个地方落脚,却不想碰到了好人,他是完全没有了戒备心,直觉告诉他,这个像娘一样的妇人是值得信赖的。其实,莫小四还有一个心思,那就是他想再和这个妇人多待一段时间,他好久没有那种被人关怀的感觉了。
那妇人绽开笑脸,左手挽起菜篮子,右手牵过莫小四的小手,轻盈的朝着胡同深处去了。莫小四频频抬头看向妇人,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