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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林允没事来找茬儿

冷雨梅坐在煤油灯前,瞪着眼睛看针眼儿。这还没老到掉牙,连个线都穿不进去了。

“梅子,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冷雨桐翻过身看着冷雨梅。”灯油不要钱了”

“你看你那小家子气样儿”冷雨梅只顾着低头穿线,没想理他。

“拿来”冷雨桐跳下床,一把把冷雨梅的针抢过来。”瞅你干点活那费劲儿的”两三下就给穿好了。把针头交给冷雨梅。”弄什么东西不能白天弄啊。非得大半夜的”冷雨桐向来对他妹妹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刻薄,该疼的疼该爱的爱。”拿来我看看”冷雨桐发现梅子总是往后边藏掖。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把抢过来,是个小荷包。”给他的?”

“恩”冷雨梅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事让亲哥给发现,肯定臊死。

“这都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爹动不动就夸,你也是,还给他缝个屁荷包”说着就把针线抢过来,牙口好的很,一口就咬断了。

“人家是招你惹你了。你不觉得他好,你干嘛救他。你穿的这个新棉袄都还是人家送的”冷雨梅急了。

“土狼都不稀罕吃他”冷雨桐想想那天的事儿就恼火。”我明天还得去锄地,把灯吹了”说着就上了床,翻过身子去。

“你睡你的是了”冷雨梅拿出线准备自己穿进去。这个人靠不得。

冷雨桐又从床上跳下来,对着灯吹了一口。屋里一下漆黑。

“啊”冷雨桐捂着屁股跳上床”你个死妮子扎我干嘛”

这几天叶大善人总是送点米啊面的来。说是感激冷雨桐舍身救了叶家明的命,得报答报答。叶家明起初还没怎么,这天天来送东西,有点害臊了。毕竟,他耍的流氓事儿。回回来,除非冷雨桐不在家,只要在家他就被哄出去。但是今儿个,有点不对劲儿。冷雨桐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别看这小子个子没叶家明高,能打的很。拳头上都是劲儿。

“啥事”叶家明抓了把糖,要塞进冷雨桐口袋里。叶家明比冷雨桐虽然大了两岁,但是自从上次偷袭梅子误偷袭了冷雨桐,被冷雨桐一个砖板儿拍了回来,还是有点怵他。

“得得得,甭来这套”冷雨桐看样要是开门见山。”我问你,你和梅子对眼儿吗”

“怎么个意思”叶家明老实地坐回到床上。

“也不跟你瞎白白了。梅子相中你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过门”冷雨桐手一摆,颇有点霸气的架势。

“我,我现在不还跟雪华好着吗”叶家明说的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张雪华。

“你可拉倒吧。”冷雨桐憋了他一眼,”她,在城里不知道找几个了。我告诉你,今儿这个话我就放着了。梅子再过三年就能过门,我这个当哥的,再看你不是个东西,为了梅子,我也忍了。你给我好好待她。要不然我把你那流氓事,告诉你爹,打死你个龟儿子”冷雨桐明显要挟叶家明。

叶家明也没说答应。就是低头说了句。”咱俩事儿捅出去,你不也就娶不到媳妇儿了么”

(这个叶家明和冷雨桐的纠葛,可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这我得慢慢说着过去,还得想着现在。不容易啊。继续继续)

“老公,咱换个房子吧。”陆雪拉着叶家明的手撒娇。叶家明正穿着衣服。准备去学校。

“这不住的挺好的吗。”叶家明把陆雪拉到沙发旁,让她坐下。”怎么了”

“我觉得吧,搬来之后,总天天慎得慌”陆雪这几天总是梦见对门的人,不不,跟个鬼一样。那么吓人,还老梦见有人结婚。”对门没个人,但是电梯总开。我害怕一个人在家”

其实叶家明打昨天开始,也有点对这个地方魔怔。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况且他本来也是个无神论的人。”这样,我去找物业问问电梯的事儿。等我回来晚上再说”

冷雨桐正在仓库里清点一次性杯子和水果。趁着早上凉快,抓紧准备准备,中午肯定人蜂窝一样。冷不丁一回头看见黄一乐苦瓜个脸站在仓库门口。”进门也不吱一声。吓我一跳”

“吓个屁,我也没见你跳起来”黄一乐好像没睡好,黑眼圈明显的很。”来来,桐子,问你个事”黄一乐硬要把冷雨桐拉出仓库。

“干嘛神神秘秘的。有话在这说。没看见我忙着吗”冷雨桐甩来了黄一乐的手。

“来嘛,我给你买了早点。哈哈”黄一乐笑的有点那么不怀好意。”来,边吃边说”

“呆会儿活你干啊。我可得说好”冷雨桐听到黄一乐应承了声”成”才跟着出去。

“昨儿个,你云姐问我要你电话。什么个情况。跟哥哥白活白活”黄一乐殷勤地倒了杯奶茶给冷雨桐。

“没啥啊,就瞎扯呗。”冷雨桐笑了笑。”得,别给我献殷勤,你把这面包呆会给小朗吃”

“不可能吧。她可是很硬的口气问我要你的电话。”黄一乐想想昨天乔依云那突然发飙的态度,就有点不自在。但是十有八九他能猜出来是因为叶家明。以前这样的情况也有,碍于自己和叶家明是铁哥们的份儿上,总不能去问叶家明这个事。况且他也害怕捅破了那层纸。现在好了,有了冷雨桐。但是他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嘿,你说,她要你电话干嘛”

“什么干嘛”冷雨桐翻了个白眼儿。”你还不放心你媳妇儿?”

“哟,小子可以啊,看得出来吗。她说我了吗,说我了吗”黄一乐突然之间乐了。他就喜欢听到别人说,乔依云是你媳妇儿。

“没骂死你”冷雨桐看他那傻样儿,自己都哭笑不得。”云姐就跟我聊聊家常。没别的。”

“聊什么家常”黄一乐还是挺紧张的。总想从冷雨桐嘴里套话。

“甭想从我这套话。”冷雨桐站了起来。”总之,不是对你不利的。你也不想想,她能从我这打听,不就打听你的事吗。还能打听那个姓叶的?傻不傻你。亏你还多吃几年饭,合着都白吃了。”冷雨桐拎着面包袋子,走到吧台,把事先做好的果汁带着。”我给小朗送饭去了。”

黄一乐眼瞅着冷雨桐的背影。”这年头还真有跟主子横的佃户”

(昨儿个是这么个事儿。乔依云看到叶家明抱着个人。心里老不是滋味了。到底怎么个不是滋味,用她自己话说,想想就吓人。她竟然不是因为叶家明出轨而生气,气的是,那个出轨的对象不是她。回到家是左想右想也不安生,索性拿起电话想跟叶家明问个明白。叶家明还关机了。这一把火发不出来,话说不出来,那还不憋死。想来想去,突然想到跟冷雨桐聊聊。当然,隐晦点,没点名道姓。发泄一下而已。这就问黄一乐要的电话。)

操场上满是穿着军装的大一新生。正在训练正步。南边操场一喊口号,沉压压的声音,都爷们儿。北边操场正相反,一声口号,清一色尖嗓子。

冷雨桐掐指一算,约莫着要中场休息了。他的出现,北边操场又是一顿炸锅。

“快看那个马尾辫帅哥又来了。”某腐女1号。

“给他小媳妇儿送吃的吧。拎着一堆呢。好暖啊”某腐女2号。

“太幸福,每天能看到他们俩恩爱。强受果然天CP”某腐女3号。

这边一说休息,全部就黑压压寄过来了。外语系的女生也是挺疯狂,顺便夹着几个半爷们儿。

“你们俩认识多久了啊。好恩爱啊”某腐女4号。

“哇啊啊啊,你看,他喂小朗了吔”腐女团再次炸锅。

吴朗只顾着吃,其实他心里美滋滋的。他比冷雨桐大一岁,但是却事事特别依赖冷雨桐。本来一个男孩子扛着一个家,应该很爷们的。但是遇到了更会照顾人的冷雨桐,他内心处积攒了多年的疲倦,一下得到了释放。反而,越发变得依靠冷雨桐。这就是个小受的心里吧。从来没有家人以外的人对他那么疼爱。

冷雨桐也不是那种怕生的人,跟着腐女团聊得甚是开心。他今天没有把头发披散下来,也没有扎马尾辫。就是盘上去,团了个发髻。藏在太阳帽里。显得特别阳光,也很男孩。好多其他系的女生,一个个望着这边出神,恨自己当初填错志愿。聊到开心的时候,脸上的笑,就好像阳光洒下来一样。整个北边操场,除了那几个小军官儿,大家都很开心。吴朗也是个小鲜肉,大家本来都挺喜欢他,有着冷雨桐的照顾,他觉得现在更开心。冷雨桐不时地捏着吴朗的嫩脸,引得腐女团暴走。可是,吴朗的眼神,突然变得很焦虑。

“小朗子,在这挺开心啊。一群美女围着”说话的,就是吴朗一个宿舍的林允,那个男生宿舍7号楼4层的扛把子。他的出现,腐女团自然也是嚎叫起来。齐齐高呼,来到这个学校太幸福了。再让回高中重造三年也值。

“嘿,小朗,可以啊,介绍几个妹儿给哥们认识认识”一个宿舍的猪,猴,还有鲜少出门的宅男也来了。

“哟,这不你那个哥们吗。昨儿个谢您的水果。”猪首先发现了冷雨桐,表示感激,还给鞠了个躬。

猪一说这话,林允才注意到吴朗身边的人。个头不矮,但是目测没有自己高,身上瘦瘦的,单薄的很。但是却完全看不出是个男孩儿嘛。根本没有男孩儿该有的硬朗。”我一直以为是个美女呢”林允说话从来都是这样,他可是那种品学兼优型的痞子。高中时候在外边打架,一个月不回来上课,照样全班第一。

“你来干嘛”吴朗突然很不高兴,他不喜欢别人这样用言语调戏冷雨桐。

腐女团一天到吴朗的声音突然变了,各种达成一致的认为接下来肯定要上演一出儿两男抢一男的戏码。心里那个激动啊。

冷雨桐皱了下眉头——他可是从来都不会因为什么事情皱眉头的——眼睛盯着这个林允看。(哪里搞错了吗)冷雨桐站起身来。”嘿,哥们,小朗以后你们多担待着点儿”

“这我还说要去会会你。巧了”林允手插在短裤口袋里,嘴角上扬,看着冷雨桐。”果然小美人啊”林允见过现在那种柔弱系的男孩,但是像冷雨桐这样的几乎跟女孩可以以假乱真的,还是头一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找茬儿。”哥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呗。”这话明显有点挑衅。

吴朗要发作,却被冷雨桐按住了。拉在身后。腐女团们屏住呼吸。不知道冷雨桐接下来要干什么。

冷雨桐突然环住林允的脖子。林允按理说,早就一拳上去,但是却发现好像被点了穴一样,动不了。冷雨桐用手托着林允的下吧,”就你了呗”

腐女团今天的叫声,已经匹配八级地震了。

林允从小到大,随着社会的大哥打打杀杀,还进过局子。哪能受了这份儿羞辱。没等一旁的吴朗跑过来,一把推开了冷雨桐。冷雨桐的帽子被这一推,甩了出去,那一头黑发,瀑了下来。

吴朗护在冷雨桐前面。

“老大,你没事吧”猴子纳闷了,虽然林允是个扛把子,但是从来不随便自己主动招惹人。今儿这是反常了。

林允突然觉得自己作的事情不是那么回事。但也找不到现在有什么说辞。半晌憋出一句。”小子挺有劲儿啊”

操场上人来人往,但是大家都没注意到那个新娘子。凤冠霞帔的冷雨桐,空洞的眼神。

“嘿,这哪个班的臭小子。胆子不小,动我黄某人的人”黄一乐一边数着中午的营业额,一边牢骚。”甭怕,有哥在,只要有哥在”

“你可别跟着瞎掺和。那个傻大个就是没事找事闹着玩。小朗跟他一个宿舍,你别捅娄子。”冷雨桐好不容易才好话哄得吴朗睡着。这家伙,一上午都没好好军训,光担心了。午饭都没吃好。吴朗喜欢靠在他肩膀上睡觉,虽然不是很宽,但是特别有安全感。冷雨桐也从来不计较什么。他挺疼吴朗的。

黄一乐看着这两个人,突然之间之前的顾虑消失了。叫什么来着,男闺蜜,对就这个词儿。昨晚乔依云要电话,铁定把冷雨桐当男闺蜜了。不说吗,现在的女人,身边没个基友做闺蜜,那人生都不算完美。黄一乐想到这就乐得笑出了声。

“你还能再傻点吗”冷雨桐很是无语。

“冷雨桐,出来”是林允,气势汹汹的。后边猪猴宅男都跟着过来了。

吴朗一下被惊醒,来不及揉眼睛,就立刻抓着冷雨桐的手。冷雨桐暗示他没事。

“嘿,小崽子,你就是那个跟我们小朗过不去的主儿”黄一乐全家都政府的,这场面,他觉得小儿科都算不上。

“黄哥,这孙子午睡睡魔怔了,梦游呢”猪跑过来,打圆场。”您老歇着,我这就把他请走”

“麻利儿滴”黄一乐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盯着林允。

宿舍的人都拉着林允要走,林允到也说不清要来干嘛,就是随着性子,来了。

“怎么了这是”叶家明进来了。看到这个架势。”打群架的吗”

“叶老师好”除了林允,那几个就开始叫上了。”没的事儿,在这闲唠嗑”

“林允,你干嘛的”有叶家明的地方,肯定有李婷。

“哟,这不嫂子吗。嫂子吉祥”猪猴宅男一起跪了个礼。

“你不是还没回来吗”林允突然把话题转到李婷身上。这是他女朋友。从高中就一起的。问了这个问题,看看叶家明。这答案也就知道了。

“我,我妈买票买错了,我就提前几天回来了”李婷有点心虚。

“没事”冷雨桐要起身,却被吴朗按住。冷雨桐细长的手指,捏捏吴朗的脸蛋儿。走到吧台,拿了几杯冰镇的酸梅汤。”几位,大热天的,睡晕了吧。来,喝点解解渴,醒醒乏”

冷雨桐给叶家明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问事儿。

林允接过酸梅汤,一口气喝完。用手肘擦了擦嘴。看着冷雨桐那笑脸,他那气是不打一处出。要说因为什么气的,他自个儿也说不清楚。找个理由,就是,老子混江湖,从来没人敢拎起我林某的领子盛气凌人的说话。你丫是第一个。啊,终于想通了。严重践踏了我林某的尊严。不行,我这得去讨个说法。于是就来了。”难喝”说完扔了被子,林允就大步走出了依云水吧。

李婷追了出去。

“够爷们,处理的得体”黄一乐哈哈一笑,大拇指老高了。

“傻缺样儿”冷雨桐又白了他一眼。这一天到晚的,黄一乐就让冷雨桐白够了。

(这会儿,没叶家明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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