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全身迷彩的越野车,驶下了高速路口缓缓地开进宁海城,车顶积着一层厚厚的雪,轮胎到车身都被雪水打过湿漉漉的,看上去好像开了很常时间,驾驶位坐着是一名中年人穿着军大衣奇怪的是大冷天还带着一副墨镜,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青衣女子,车牌用迷彩布遮住了,不知道来自哪里,显得有几分神秘。
龙角山是宁海市北边的一条山脉,因为山体蜿蜒起伏,主峰山顶有两块大石分立山头,酷似两个犄角,所有这座山就被人们叫做龙角山;平常这里是城里人登山运动的绝佳场所,山腰有座寺庙,因此经常往来的人络绎不绝。
今天云层压的很低很低,龙角山也难得了一份清静,山上除了白茫茫的积雪和树木芦苇,早已没有了平常的人声和鸟鸣,万籁俱静没有一点声音,也难怪这么寒冷的天气估计鸟儿地鼠等早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冬眠了。
此时的顶山“哼”“哈”发气的声音不时传来,又听见“噗”“噗。。”像是气流快速划过空气的声响,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是谁这么冷的天还在这荒郊野岭上吆喝呢?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站立在一块大石上,巨石通体一周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不知道他是如何攀爬上去,光着膀子身形瘦削脸色还有点苍白,但是每一寸鼓动的肌肉都让人觉得蕴含极大地力量;如刀削般的五官棱角分明,眼神异常凌厉,但表情却很随和,看上去就一个邻家男孩。
见他在那块大石上划动的身子如挽雕弓急崩箭,时而立起如宝剑刺苍穹,弓马劈掌撕裂空气发出气爆声响,又时而串起如猛虎环抱食,时而如仙鹤般矫健步轻移..,异常认真忘我的投入,好像每个动作都符含着自然力学原理。
整体动作看上去如行云流水,然而每一步每个动作却又如山岳般厚重雄浑有力,动作朴实简洁却刚猛脆烈,呼喝的口气和踢打出地拳风脚劲好像都能引起空气的微微震荡,一个人能把身体力量发挥到如此极致真叫人难以置信。
打完整套动作,男子慢慢的收起动作,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闭着眼睛静静的盘坐在大石上,好像在思索又或是在体悟,只见身上环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雪花落在他身上,可以用肉眼的速度看着它融化和蒸发。
男子眼睛的睁开,此时身上雾气也随之散去,微微翘起的嘴角暴露了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还算满意。
“这段时间,对这套无极拳又有了新的体会,尤其是对力的使用,按这进度再过一段时间身体了力量的运用应该能协调的更好,终于可以达到小成了。”那个男子长长的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望着几十米处的树木间,展羽飞目光一凝“出来吧”,展羽飞喝道。
“刷”,一道人影一跃而出悄然飘落,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一头齐肩长发,目光因看到展羽飞好像有点兴奋,但掩饰不住那份冷厉。
“夜虎”女子肃然道。
“王月是你”,展羽飞眉头微蹙。
“你还好吧?”女子问道。
“我很好”。展羽飞转身就要离去。
“我们遇到麻烦事了夜虎..”。女子低声说道。
“那也跟我没关系了不是”,展羽飞打断道。
“可是、、、、、、”。
“你回去吧,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同个世界的人了”,随后从旁边的背包中拿出衣服穿上,然后背起背包纵身从五米多高的大石上一跃而下几个翻腾消失在山下的从林中。
宁海的一个招待所里面一个青衣女子和一个身着军大衣的中年人,青衣女子赫然是刚才那个王月。
“大队长,夜虎的实力越来越强了”,王月对着中年人说道。
“他还是没变,就是个武痴”,中年人说道。
“不,他变了,变得我都有点不认识了,我一开口他就走了”,王月道。
“他还是放不下啊,看来只有我去找他了,你等下给陈副厅打个电话让会议推迟一点开。”中年人吩咐道。
宁海的西城是片老城区,现在的新城都向东面的农田扩进了,老城区还保留原来的样子。老街两边都是有些年代的青砖建成的楼房,不高最多就四五层。
街道里边有个小区,同样是青砖的围墙,墙旁边竖着写着几个白底黑漆大字,虽然经过岁月的风吹雨打字迹有些暗淡掉落,但依稀还是能认得宁海中学教工宿舍。和其他老式小区一样铁门、保安值班室、里面一个回形的院子,院子里有几棵老树,此刻铁门早已关上,保安也紧紧关上门躲在被窝里,昏暗的路灯下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
展羽飞从龙角山下来,骑着那辆破摩托车穿过一个个街道,终于到小区门口,自从前两天从聂兰馨那出来便回到自己以前住的小屋。
从边上的小门进入大院,回到自己屋子里冲个凉水澡,却无意中又看到了胸口上那块玉佩,伸手轻轻的抚去上面的水渍,玉佩温婉如华。
客厅的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播放着新闻,习惯了开着电视,并不是说多喜欢看,而是想屋子里多个除了自己外的其他人的声音。
开了一瓶啤酒,一边擦这头上的水渍,静静的靠在沙发上。
一阵手机铃声把想起,展羽飞伸出手一握桌上的手机被吸到手中。
“哎,如果当时有现在三成的实力,薇就不会牺牲了”展羽飞自语道。
看着来电显示——兰馨。
“喂”展羽飞声音略带低沉沙哑。
“羽飞,你在干嘛,你能回来下吗”那头一个幽幽声音响起。
“回来?有什么事么?”展羽飞问道。
聂兰馨说道:“你的东西我都整理好了,你回来拿不?”。
“不用了,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用处,你扔了吧,没其他事我挂了”展羽飞说道。
“诶等下”聂兰馨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
“羽飞你恨我吗?”
“恨,没有,我很感谢你告诉我,告诉我你并不爱我,我走的很轻松。”展羽飞道。
“好吧,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行吗?”聂兰馨道。
展羽飞挂了电话。
说起聂兰馨,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说起,那时展羽飞搬到小区这边住了几个月,每天坚持和以前一样,天没亮就出去跑步,去山上打拳,自从领会了力量和练气法门,让他渐渐体会到无极拳内含极深刻的自然法则和天地奥义,于是每天都要练习细心感悟;所以这段时间展羽飞和小区左邻右舍都熟悉了,偶尔帮助老人跑跑腿,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时光。
没事的时候就去保安室坐一坐,和保安小童聊聊天,小童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家在乡下,退伍军人,偶尔喝点小酒聊聊男人感兴趣的话题。
那天天气不错阳光很明媚,展羽飞难得坐在小区院子晒太阳,此时哒哒哒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到一个美女走进来,向二栋楼走去,高挑的身材,优美的曲线,白皙的脸蛋,略施粉黛,清纯又不失时尚。
展羽飞想这小区难道还住着这样的美女,怎么不知道。
展羽飞顿时有些童心大起,朝那美女吹了个口哨,那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流氓.”女的瞥了一眼展羽飞,然后转身上楼去了,转身的那一刹那,那女的脑海里一闪,忖道怎么这么像他。
“嘿嘿,兄弟咋样,被鄙视了吧.。”,小童朝展羽飞笑道,表情也是相当猥琐。
“俗话说打是情,这骂就是爱了,你懂得”,展羽飞打趣道,他觉得好久没这么悠闲了,心里好像也觉得那个女的有点眼熟,多看了一眼,看她上了楼才收回目光。
“我说哥们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妞了,那可要加油咯,不是兄弟打击你,她可不一定看的上你噢”。小童看着展羽飞说道。
“别瞎说,就是觉得好像哪里见过她。”展羽飞道,心里真觉得这女的似曾相识,下意识的就吹个口哨,展羽飞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心境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感觉。
“得了,还不承认,不过如果真看上了就追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小童说道。
“爷爷、、、、、、爷爷,醒醒啊.。爷爷”随着前面两声喊叫,小区院子里大家都听到了,后面那一声叫还带着哭腔,展羽飞赶紧冲上二楼,看见聂老爷子躺在地上,手按着胸口,女孩想把他扶起来,但好像撑不起老人的体重,正是刚才那个娇美女子。
“别动他,赶紧打120”,说着展羽飞轻轻的把老人放平到地上,使他仰卧在地板上,用手按压老人额头并稍加用力,另一只手的食指置于病人下颌将其上提,使头部后仰以保持气道通畅。
“别愣着,快点打120啊”,展羽飞看着正在那不知所措催女孩说道。
“哦、、、哦、、、”,女孩还惊魂未定,这时门卫小童也赶上来了。
接着展羽飞把老人双腿微微曲弓,再进行一些列的急救措施下来,已经过了十分钟救护车终于来了。
“哥们你还真有两手啊”,小童对展羽飞说。
“以前学过一点紧急救护知识”,展羽飞道,原来她是聂老爷子的孙女,难就难怪了,展羽飞笑着摇摇头,想起了那个小时候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女孩。
后来女孩过来拿老人住院需要的生活用品,并当面感谢展羽飞,聊一下才知道原来两人还是小时候的玩伴,也就是聂兰馨。
聂兰馨问展羽飞小时候离开宁海后过的如何,展羽飞大概讲了自己的这么多年的经历,当然当兵的经历也就一句话带过,更多时候他不想提。
“哦,原来你后来还去参军了,你个没良心的离开这里就音信全无了,都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你走的时候害我还哭了好几天呢。”
“不是吧,为我哭的这么伤心,那么舍不得我呀。”展羽飞贱贱的笑道。
“才不是呢,当时是觉得你走了以后没人陪我玩,陪我一起上学,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没人保护我了。”聂兰馨悠悠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当时那种情况下,没跟你道个别。”展羽飞道。
“没事啦,我就是随便说说啦,你回来了,也不来找我啊,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童年最好的朋友哦。”聂兰馨嗔怪道。
“这可不能怪我,谁知道你还记得我啊,冒冒失失的去找你多尴尬啊,现在不是挺好的,我们又见面了,缘分呐。”展羽飞摊摊双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哈哈,好吧,对了你结婚了吗?”聂兰馨问到。
“还没,你呢?看你这样,追求你的帅哥俊男挑花眼了吧。”展羽飞打趣道。
“哪有啊,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聂兰馨道。
“差不多就好了,别挑挑来挑去,到时候嫁不出去噢。”展羽飞开玩笑说。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要你管,你怎么也不结婚。”说着鼓着小嘴向展羽飞挥一挥拳头。
“呵呵,不说了,你不是还要给你爷爷送东西。”展羽飞道。
“哦,是啊,那先这样,过几天请你吃饭聚聚。”聂兰馨道。
也就是这样,他们重逢了,也许是因为两人心中都在探寻儿时那份美好,又分别把自己心里那份不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隐藏在心里深处,一旦其中一个人心里的那份被挖开,彼此的这份新的美好也将面临崩塌,纳兰性德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