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父亲疲惫自责的神情,我已没有过多的话语去对他说,哪怕是指责或牢骚,我也没有哥哥那样独自离开的勇气。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原谅,和妈妈回到了家中继续生活,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但这件还是成为我心底挥之不去的梦魇。我常常梦到父亲凶神恶煞的模样,在后面恶狠狠的追着我,而我就是逃,不停的逃,惊醒之后一身冷汗。。
不幸的是父亲并没有戒酒,依然嗜酒如命,我数不清自己挨过多少次打。自此之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父亲醉酒,没等他耍酒疯,我就早已化身脚底抹油的兔子,逃得无影无踪,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长此以往,我也练就了一门独特的”生存技能“,习惯了黑夜的我不再害怕走夜路,哪里适合躲藏,哪条路适合逃窜,无论把我放在哪里,只要后面有人追我,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
街坊四邻早已人尽皆知我的父亲是个酒疯,我不喜欢那些紧紧关注探究的目光,每每在人前我都尽量低着头不声不响的走过,尽管人家谈论得不一定是我。我不曾与同学或朋友诉说这些难堪的过往,性格变得更加木讷沉默。我小小的自尊在拼尽全力支撑着,给自己束缚了一层又一层的茧,裹得严严实实。
还记得父亲打我最狠的那一次,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仇人,那样的冰冷与陌生,揪着我的头发狠狠的撞向桌子,血顺着我的脸流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想就这样撞死我算了,慢慢的我闭上了眼晴,进入了模糊奇怪的梦境。。梦里都是零星朦胧的片断,有哥哥沈文青,和一个陌生的男孩,他们扶起倒在地上的我,沈文青,你终于想到回来接你的妹妹了么?。。真是一个叛逆的梦境,那个男孩点支烟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口一口的抽着,烟雾缭绕中仿佛能忘掉所有的不快,狠狠的吸进肺里,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顺着呼吸道吐了出来,我摸了摸了自己的头,原来真的梦境,因为我的头流了那么多血居然没感觉到丝毫疼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多希望这一切是真的,我想逃离这个家,永远不再回来。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原来我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很多天了,母亲紧紧的抱着我不停的说着抱歉,而父亲早已不见了踪影,母亲只说,他与父亲离婚了,以后再也不用过东躲四藏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那一年,我十四岁,从此和母亲过上了相依为命的日子,虽然日子清贫了些,但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一觉睡到天亮,有时也会想父亲是不是无法面对自己对我们母女两的伤害,所以才没有出现,或许他在另一座城市依然借酒消愁,我没敢问他去了哪里,这一次父亲真的让我怕了。。我也会自私的,想过这样平淡、无忧无虑的生活。
生命中,总有些必要的内容需要我们为之坚强的活着,无论经历多少困苦与挫折。
都说知识可以改变命运,我只有拼了命的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我希望自己将来可以有出息,尽管我只是个女孩,我希望自己将来可以有能力支撑并改变这一切。
不得不说时间是抚平淡化一切创伤的良药,我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好,看到妈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脸,是我最开心的事。
“家是什么?是一束温暖的阳光,可以融化掉心上的冰雪寒霜;是一盏明灯,可以照亮夜行人晚归的路程;是一个温馨的港湾,可以遮挡人生中不可避免的风风雨雨;是一潭清澈的溪水,能够洗涤掉繁杂的世事回归安静的心灵;是一阵清风,可以拂去烦恼和忧伤;更是那一缕情丝,穿透着人生的每一个角落”
家,不在于面积大小,不在于贫穷或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