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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牵手

在心急火燎地翘首以盼中,江澈终于迎来了盼望已久的星期六!

清晨,在和煦的微风和鸟语花香地召唤下,他麻利地起床,用心收拾了一番,提前一个小时来到了和李馨约好的地点。

“对不起,我来迟了。”姗姗而来的李馨微笑着说。

“没事,我也刚到。”江澈笑着答。

绰约多姿的李馨,一定精心打扮了——红色的外套、白色的T桖、紧身的牛仔裤和黑色的高跟鞋使其更加娇美动人;略施胭脂的精致面容和披在肩上的乌黑秀发,显得她格外的清新脱俗!

“你今天……很漂亮!”江澈由衷地赞叹。

李馨微笑着说:“江总有约,一定要做足功夫,不能失礼的。”

江澈笑了笑,说:“两天没见,口才大有长进嘛!”

“必须的呀。”李馨喜笑颜开地说。

江澈笑着说:“怎么走?打车还是坐地铁?很抱歉,我是穷人,没私家车让你坐了!”

“市区红绿灯多,还是坐地铁吧。”

“看在你给我省路费的份上,看完电影,请你吃大餐。”

“吃饺子吧。”

江澈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大叔是不是耳朵不好啊?我说想吃饺子。荠菜羊肉馅的。”

江澈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可以有。羊肉荠菜馅的也有。”

李馨笑着说:“那还不一样?”

江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对,一样的。”

顺着摩肩接踵的人流,在完成了购票、进站、登车等环节后,江澈和李馨来到了地铁上连接两节车厢的区域;在拥挤的车厢内,这儿除了经过弯道时产生的晃动比较大,算得上是人烟稀少的好地方了。

江澈倚靠在车厢上玩着手机,挎着包的李馨站在他的对面;他们偶尔互相看看,当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时,都不好意思的赶紧躲开彼此拘谨的目光。

也许是站得不舒服,李馨的包好几次从肩上滑下;江澈伸出手,说:“我来拿吧。”

“谢谢!”李馨取下包,递到了他的手上。

“没座位,只好让你站着了。”

“今天星期六,大家趁着不上班,都出来逛街,购物,吃美食,看电影,旅行,约会,健身,还有相亲。”

江澈笑了笑,问:“相亲?你相过几次了?”

“相亲就一次。姑姑上次来,就是带位帅哥来和我相亲的。”

“不是来看樱花吗?怎么……哦,成了吗?”话说一半,江澈明白了。

李馨笑着答:“要是成了,我还能和你一起来看电影吗?”

江澈尴尬地笑了笑,问:“怎么没看上人家?”

“以前我对你说,姑姑和姑父是坐他们朋友的顺路车来兰京的,其实是那个男的开车带他们来的;见了面,那人给我的感觉是轻浮,而我喜欢成熟、稳重的。我跟姑姑说了我的想法,姑姑就找个理由让那个人先走了。”

江澈笑着说:“你就那么相信感觉啊?生活可不是凭感觉过的。”

“这我知道啊。但如果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你对他没感觉,或者他对你没感觉,你想你们会幸福吗?怎么说呢,感觉这东西很奇怪吧,但往往都是对的。”

江澈笑了笑,问:“说得这样透彻,对谁有感觉了吧?”

“你啊!”李馨一本正经地答。

江澈尴尬地说:“这是公共场所,不好开玩笑的。”

李馨直言正色地说:“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你敢说你不喜欢我?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远,为什么你不走到我这儿,或者我走到你那儿?我们之间为什么要有距离?”

江澈看了看四周,惶惶不安地说:“小点声,有很多耳朵在听呢!”

“我不管。如果你不过来,那我就过去。”李馨说完,向江澈走去。

看着一脸严肃走来的李馨,江澈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恰巧经过弯道的地铁在惯性的作用下车身朝一边甩去,已经走到中间的李馨一个趔趄倒向了一旁;江澈见状,急忙伸出双手将她牢牢地抱住了怀里……

他不敢环顾四周,因为他知道,车厢里有几十只惊恐、诧异、好奇的眼睛正偷偷地看着他们。

李馨含情脉脉地看着江澈,说:“大叔,你的脸红了!”

江澈将她拉到身边,小声地说:“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李馨柔情蜜意地笑了笑,说:“我是故意的。当我面对一个喜欢我、而又不敢说出口的人,我能做的,只能是像你说的,今天和以前不太一样。”

“我是个结了婚的人,我要对我的家庭负责;”江澈说,“我不能做伤害家人的事,也不能做伤害别人的事。”

“你是一个可以给我安全感的人,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家庭,我也不要求你背叛家庭,我只希望我们在一起时都能快乐;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兰京,或是我离开了,希望彼此都能记住对方。尽管只是曾经拥有,哪怕只是最简单的爱!”

江澈摇了摇头:“这……对你不公平!”

“我说了,我不在乎。”

“我在乎!”

嘴上这么说,江澈的心里终究还是很迷乱!要拒绝心若磐石、情意绵绵的李馨,他真的有勇气吗?在内心深处,他是爱李馨的;这份爱来得突然,又是不光彩的,他又能怎么做呢?

他无可救药的陷落了!

望着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江澈魂不守舍地说:“最早的地铁建于1863年的大不列颠国,为什么100多年来,转弯时车身的晃动问题还不能解决呢?”

李馨笑了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要是解决了这个问题,今天你还能抱到我吗?”

江澈笑了笑,温柔地握住了李馨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那是他许久都不曾再有的感觉,柔柔的,甜甜的!

“到站了,走吧。”地铁刚停下,江澈迫不及待地拉着李馨下了车。

电影院的售票厅里,拿着爆米花从身边走过的,大多是脸上洋溢着甜蜜笑容的情侣;江澈看着他们,想着这些年在外漂泊的生活,别说和异性看电影了,就是自己或是和朋友也没来过!而现在身边站着的,却是重新触动他心底最柔软神经的那个人!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买爆米花和可乐。”江澈说。

李馨指着他手里的挎包,说:“我包里有鲜奶,不要买可乐;不健康。”

江澈点了点头,走向了零食柜台。

松软的座位、香脆的爆米花、向往的电影和身边的佳人,都让江澈感觉特别的舒服;转头望向李馨时,她也是一脸溢于言表的幸福!沉浸在甜蜜世界中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因为电影开场前略显沉闷的气息影响心情,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深深地感动了他们——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步履阑珊着走到了他们的前排,老大爷将手中的雨伞和一个手提袋放下,双手搀扶着老婆婆慢慢地坐下。老婆婆手里捧着的爆米花和始终挂在眼角的笑容,让他们的心像吃了半斤蜂蜜般地融化了!

这一幕,比起年轻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场景,不知要温馨甜美多少倍!这才是世间最浪漫的事!

江澈捉住李馨拨弄爆米花的手指,温柔地揉捏着;转头看她时,她的脸上已多了两行泪水。他取出纸巾,轻轻地替她试去眼泪,我见犹怜地说:“傻瓜!”

“当我老了,会有人这样照顾我、给我买零食、陪我看电影、给我洗衣做饭、讲故事吗?”李馨轻声抽泣着说。

“有的,你一定会很幸福!”江澈将她拥在了怀里说。

平平淡淡讲述小人物故事的《岁月神偷》和坐在前排的两位老者,让江澈读懂了电影想表达的意思——岁月(时间),是个神偷,偷走人的容颜,偷走人的健康,偷走人的友情、爱情、亲情……而人们对此却无能为力!人们能做的,只有感恩,并懂得珍惜;善待自己,善待他人。时光易逝,年华易老;风雨人生路,且行且珍惜!

电影谢幕后,江澈和李馨手牵手走在了两位老人的身后,像一道屏障,保护着老人家不被人流拥挤。

走着,走着,保姆般的老大爷停下脚步,将雨伞夹在了腋下,从手提袋中取出保温杯,旋下杯盖,将保温杯中的热水倒入了杯盖,自己先浅尝一下,又吹了吹……在确定不烫嘴后递给了老婆婆;老婆婆故剑情深地望着待她如孩童般的老大爷,柔情蜜意的笑容一直挂满她的脸庞。

电影院外,江澈和李馨像雕塑般静静地站立,看着两位老人慢慢地走远,消失在路的尽头。

“抱抱我!”李馨说。

江澈转过身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饿了吧?不是想吃饺子嘛;附近有家纯手工做的东北水饺,我带你去尝尝。”

李馨点了点头,和江澈手牵着手走去。

风,像天真无邪的孩子,调皮地拂起李馨的秀发;江澈看在眼里,怜爱地,不时帮她捋顺。

“老板,给我们来半斤羊肉荠菜馅的水饺。”江澈对饺子馆的老板说。

“不好意思两位,我们只有纯羊肉馅的和纯荠菜馅的。”老板操着带了点东北口音的普通话答。

江澈想了想,说:“那就来三两羊肉馅和三两荠菜馅的。”

“好的,请这边坐。”老板说完,走进了厨房。

在电影院坐了两个多小时,江澈感觉身体有些僵硬,想活动活动筋骨的他,在饭店里漫不经心地走着,看着挂在墙上的各种美食图片。

“江澈,快过来。”李馨小声地喊。

江澈笑了笑,走到了李馨站立的餐厅和厨房之间的玻璃窗前;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他看见厨房里的几个阿姨正快速地包着水饺。

“速度真快!”李馨感叹道。

江澈笑着问:“你会包吗?”

“会。但速度没她们快,也不好看。”

江澈“呵呵”笑了笑,说:“想吃饺子,是不是想家了?”

“刚和他分手那会儿,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很想家,想爸爸妈妈;现在好多了,偶尔一个人时会想。”

“5.1放假,回去看看吧。”

“5.1不回了,等10月1日再回去;以后有你陪我,就不会那么想家了。”

“我一个月里,只有半个月是在兰京的;平时你也要上班,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李馨想了想,说:“我双休可以跟你去楚城,那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一个地方!”江澈看着李馨含情脉脉地说。

李馨笑了笑:“带我私奔去月球吧!”

江澈笑了笑。

“两位的水饺好了,请过来坐吧。”老板说。

江澈拉着李馨坐下,说:“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挤地铁。”

“那我少吃一点儿,等没力气了,你背着我走。”

“你吃饱了,我也背得动的。”

李馨看着江澈,温柔地笑了笑。

“要不要喝红酒?”

李馨笑着说:“饺子配红酒?太任性了吧!还是不要了,等你下次请我吃大餐时,给我开瓶‘路易十三’就好了。”

“路易十三!”江澈故作惊诧的样子说,“你把我卖了吧。”

李馨笑了笑,对老板说:“有饺子汤吗?帮我们盛两碗。”

老板答应。

江澈咬了一口羊肉馅的饺子,又吃了一口李馨送到嘴里的荠菜馅饺子,慢慢地咀嚼、品味;荠菜的清洗气息很好地掩盖了羊肉的膻味,也交融了两颗柔情蜜意的心!

“来,cheers!”李馨端起饺子汤,深情款款地说。

“cheers!”江澈尴尬地笑了笑,端起碗和李馨的碗碰了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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