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轻柔的月光洒向大地,月亮缓缓升起,穿过树林,越过高山,整片大地便披上了银纱。
当月光透过树叶变成一束束光柱,并且随着微风吹动树叶,变得闪闪烁烁,这一切美景,都丝毫不能吸引他目光,因为此时,他正专注于掌中,那光滑如玉的石刀。
随着一道灵气的输入,就见那石刀,顿时散发出轻柔的光芒,与月光交相辉印。
“嘶…”张新忽然发觉温润石刀,变得灼热了起来,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木炭,倒吸一口长气的同时,将那石刀摆在了地上,不由得嘀咕,道:“徐老头怎的不告诉我,这石刀注入灵气后,会变得的滚烫无比?还是他注入灵气时,从未发生过此等的变化。”
张新忽然间屏息凝神起来,变得专注了起来,只见那石刀上散发出的柔和的青光,融入月光之后,竟似逐渐汇聚在了起来,不停的凝聚,很快,他头顶上,就形成了一块仿若白玉的方形光幕来,若是没有看见这光幕的形成过程,自然会以为是一块白玉漂浮在空中。
就在那光幕凝如实质之时,地上原本青光流离的石刀,骤然飞起,化作一道光影,瞬间便没入了那光幕之中。
“这刀竟然如此古怪,看来徐老头所言不假,这刀中定然有秘密!”张新看着夜空中倒映出的刀影,十分肯定的同时。
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那月光形成的光幕中,一柄夹杂着无上威势的长刀,由下向上缓缓劈至,仿若开天辟地一般。
然后就在那刀势达到顶点之际,陡然间光芒一闪,刀影无踪,唯有一个头很矮的老头,这个矮,并非是在哪光幕中而来的感觉,而是真正的以比例来说,真真切切的矮子!
就见那老头,负手而立,洁白如雪的须发无风自动,身上披着一件不知名的兽皮,正好将整个身子全部裹了起来,显然这个兽皮并没有多大。
他很矮,但落在张新眼中,丝毫不觉得他是个矮子,他身上有股子劲,一股摄人之力!
“这不过是我的一个投影,或者说我留下的意念,根本没有任何意识、思想,根本不能与你对话,只会转述我所说的一切。”那老者神色平静,并未见其张嘴说话,但每个字都能清晰的送到了张新的耳边。
“关于我,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而我只能告诉你,我叫落子,想来此时已经不是太古了,至于是何年何月,不重要喽,至于你是仙是妖还是魔,更加不重要。”那老头神色微微一黯,显然有些不舍,想必不舍他口中的‘太古’,不舍他腰间那温润光华,却有开天之威的佩刀,又或许还有一道清新脱俗的倩影,还有盘膝树下,品酒论道的面庞。
“你既能让开天唤出我的意念,想来不是普通之人。”那老头眸中闪现出光影逐渐消散,神态恢复如常后,接着意味深长的说道:“从此之后,我留在世上的这一缕意念都要归入天地,你我之间的缘分自然不小,是以我传你的这套无名拳法,自然也是非同小可,至于你是不是能练成一招半式,就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一招半式?”张新稚嫩的脸上,较着一股劲,道:“我非全部练成不可!”
就见那老者两脚微开,左手握拳,右手化掌,缓缓抬起,直到胸前,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的起手式,却觉得那老头身上散发出气势,犹如山峰一样磅礴。
紧接着,就见那老头脚踏八方而动,拳劲出,天地崩,掌风动,风云变。
时而全身劲力集中一处,迸发而出,时而分散于四肢百骸,敛于体内,每招每式似有深意,但却又说不出来,只觉得十分普通。
不知过了多久,张新才缓缓回过神来,回想起刚才那打的颇慢,但却行云流水的一套拳法,不由得心中一惊,虽然刚才那老头将拳法打的极缓,而且不过三十六式,但他似乎并未记清楚,倒不是没有记清楚,而是第一招下去,似乎有无数的变化,都十分合理,想的招式越多,自然越没有头绪。
张新看着那光幕中,似笑非笑的老者,心中自然不服气。
“呵呵,怎么?老夫这拳法如何?”那老者笑容灿烂,似乎早已猜到了当前张新的情形,显得异常得意,仿佛一个处世未深,拿到一个玩具的小孩一般,待笑容敛去,轻抚着腰间的佩刀,呢喃说道:“老朋友,你随我无数岁月,从没让我失望过,可最后你我,依旧没能……”
张新听着那语气中无尽的遗憾和悲凉,心中竟生出一种共鸣之感,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的一些记忆就愈加的模糊,但内心中充斥的凄凉之意,却是越来越强烈,或许是他未曾谋面的父母,或许是他脖子上,那道殷红的剑痕,亦或许是命中注定,他脚下的绝路。
“孩子,别担心,天高又怎样,踮起脚来,就能接近太阳!”就在悲凉的气氛弥散之时,一道声音,仿佛晨起的阳光般,照进了张新的心里。
张新猛然抬头,看着那光幕中消散的身影,不由得一愣,自语道:“这真的只是太古修士留下的意念?”
“开天,原来你叫开天。”张新接过落下来的石刀,入手之后,依旧温润如玉,这温度恰好比阳光暖一点,自然是十分舒服。
“那落子说得对!踮起脚,不就更接近了?我若努力一点,不就变强一点?”张新此刻似乎想通许多事,很多事他自然早已明白,但之后难免又沉浸其中,此时被一句话,醍醐灌顶,自然是豁然开朗,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心中暗道:“就冲这句话,这拳法,我必须要练成!拳法记不住,我就从这起手式开始!”
想到此处,便将石刀挂在腰间,屏气凝神,待精气神达到顶点,一边回想着那老头招式,一边做着动作,只是想起那身上迸发而出的山岳般的气势,顿时只觉仿佛背着一座山一般,十分的吃力,手臂再想抬起分毫,却是根本做不到。
“额!”不过数息的时间,张新只觉浑身酸软,全身的力气似乎已被抽空,不由得喊出一声,瘫倒在地。
张新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迅速起身,脑海中想着那简单的起手式,依旧不过数息时间,便有倒在了地上。
周而复始,不知瘫倒了多少次,此刻,他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身上早已大汗淋漓,不停的喘着粗气,身体似乎已到了承受的极限,但那起手式,他的手臂依旧不能再抬起分毫。
“努力,只要在努力一点。”张新呢喃低语,眼睛却依旧没有睁开,仿佛梦呓一般。
但很快,一个脸上带着稚气,眉宇间有透露着一股执着的少年,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双脚缓缓挪动,每动一下,便倒吸一口冷气,显然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要用处全身的力气。
张新将双脚站定,只是那不停颤抖的身形,恐怕一阵微风吹过,都极有可能让他前功尽弃。
“强!变强!”张新呢喃说着,同时左拳右掌,缓缓抬起,但脸上流露出的痛苦之色,显然那山岳般的压力,丝毫未减,甚至此时全身筋骨爆鸣,骨头仿佛要碎裂一般。
尽管如此,我的意念中,依旧冥想着那起手式,哪怕是他的意念都要崩溃之际,他的心中所想,依旧是那浑身充斥着山岳般气势的身影,而此时,他竟然奇迹般的稳住了身影,甚至不停颤抖的双臂,竟向上抬了一丝。
而这一起张新自然无从知晓,他此时身处一种奇怪的境地中,时而感觉自己是一座与天比肩的巨峰,时而发觉自己置身海边,无论飓风海啸,如何肆虐而来,都不能撼动他丝毫,甚至连天上,轰隆而下,夹杂着灭世之威的雷电,也不能伤他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张新经历的一切,仿佛轮回了几世一般,所发生的一切,都那样神奇,而他双臂,已然与肩平齐,起手式,做到了!
张新此刻只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丝毫不见刚才力竭的颓势,体内灵气一动,惊讶的同时,脸上却是浮现出了笑容,经脉中的灵气竟然增强了不少,几乎已经要充斥整个经脉,显然离炼气八层,满灵的境界只差一丝。
“前几天我不过是,刚刚能够灵气外放的炼气五层境界,现在竟然跃过六层,直接到了炼气七层,聚灵之境!这拳法果然非同小可!”张新心中一喜,道:“那现在岂不是说,我能将灵气化灵来攻击。”
想到此处,心念一动,就见掌中多了一柄白光闪烁的长剑,随手一劈,地上顿时多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剑痕,感受到体内快速流失的灵气,暗道:“威力是不小,只是灵气有些消耗太快,看来接下来要不断凝实灵气在是正理。”
“想来修炼这拳法后面的招式,恐怕会更加的艰难,不过进境却是极快。”从张新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的笑容来看,显然一举突破到炼气七层聚灵境界,还是相当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