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她们说的具体内容,隐约能听到她哽咽的哭声,和苍白无力的解释。学校也算是个小社会,我在这又不认识什么校长主任,更不认识道上的兄弟。这样的闲事,还是少管为好。
就在我这么想时,英雄救美的傻子来了。
他怀抱着记事本,有些局促地笑着。在女厕所里站得笔直的男生,是格外醒目的。这里没人在上厕所,但那些本是原形毕露的妹子,还是在第一时间难以控制地发出尖叫。
他的笑也是尴尬的:“不好意思,学校里严禁聚众斗殴,你们这样是不对的。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那我可真要去打小报告了。”
几个披着好学生外表的妹子乱了,她们焦急地又围成一团。
最后推出个子最高,说话最有威信的女孩来。
“我们…我们只是在调侃她用的手机款式太老,没别的,可不是聚众斗殴哦。”
我抬眼看了下,原来是隔壁班的文娱委员陈亲雅。
她视线对上已经卸完妆的我,明显一怔。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吐出那个多数人会喊得绰号。
“破鞋芜?”
仿佛有什么东西细微的裂了个口子。
它不大不小,却生在你最怕疼的地方。
身体里的血咻地下冲上头顶。一个箭步冲上前,朝着她白皙的脸甩了个狠力的巴掌。本稳定下来的局面顷刻间崩溃,她尖叫着揪扯我的头发,我也没给她什么面子,冲着肚子又是几脚。
英雄救美的傻子傻了眼,但他也知道这样打下去肯定出事。
他单薄的身体拼命阻挡在我们俩之间,努力拉开我和她的距离。陈亲雅后面的女生大气都不敢出,瞪着大眼,像是在用意念帮她扼住我的喉咙。
直到有人踹开厕所半关着的门,如迅疾的风,冲进厮打在一起的混乱场面里。手指被她扣掉几块肉,正疼得龇牙咧嘴时,那人温柔的手挡住陈亲雅的疯狂攻击,另只可靠的胳膊像抓小鸡似的将陈亲雅从我身上扯下去。
他的身上,还是我最讨厌的香水味。
被扯下去的陈亲雅看清来人是谁时,也没再嘲讽地喊着那个称呼。
对啊,只有我白芜彻底被抛弃了,才会被叫破鞋芜。
换句话来说,暂且不算是个彻底的破鞋。
“我们去医务室,别哭了。”
带着暖意的手抚过我的脸。
他总是这样温柔,用手轻轻擦掉温热的眼泪。
我愣了愣,心里发着酸,眼泪愈发不可收拾。
伤口是有点疼,但没至于到要哭。
只是很久——他没有这样紧紧拥抱我。像是拥抱块正融化的冰。生怕一松手,会毫无挽回余地的被蒸发。只是很久他没有这样温柔的对过我。
仗着受伤,我有点小贪心。
深深回拥着他,汲取他身上原本好闻的味道。
伤员有着优厚的待遇,被他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牵着、扶着,连骗带哄地带到医务室。医务室里,医生小心的给我擦药,他一直陪伴在身旁。而陈亲雅也被她的姐妹带到那,我们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无语。最后竟是她先打破了这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