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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致敬多罗多

嘭的一声一个全身穿着黑袍子的怪人踢开了躺在他面前的华美石柱,它也许是由800年前某几位著名雕塑家和设计师呕心沥血打造的珍宝,细致的纹理和宝石的争鲜让这个原本毫无用处的柱子披上了艺术。

啪的一声拦路的不知名瓷器被踢翻在地,也许400年前它曾经是某个皇帝手中的瑰宝,华丽的花纹和古朴的外表吸引着人们停驻,欣赏它那惊人的美。

如果这些东西生在我们这个时代想必这个怪人头上已经多了几串零,但很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抓着他让他牢底坐穿了。

怪人沿着向上的宽大楼梯慢慢前行,一步一个台阶,这些台阶由精美的白石打造,温和细腻,有着玉石一样的光泽,很显然它们观赏价值大于实用价值,但现在它们几乎连不成一块,各种各样的残缺和污染让人联想到天使的堕落。

天空中的阳光被漂浮的颗粒所遮掩,怪人向后看了一眼,火焰在这座建筑的脚下放肆地嘲讽。

多罗多,人类的百年名城,被誉为东地的明珠,被夸赞为人类帝国的皇冠,就这样随着火海慢慢消逝,或者有一天会有后人前来,幻想着这座城市的奢华与高雅,幻想着那些由玛瑙、黄金、白石、火晶等等一切叫的上名号的奢华宝石打造的城市,里面雕刻着巨龙纪元才可能出现的神兽、古代的人类英雄或者帝王的陵墓。

如今都将随着东南方来的冷流飘逝了。

怪人继续前行,他对于这座城市并没有什么好感,多罗多承载了人类的辉煌、野心、自大、财富,以及56万人的生命,未来它或许还将承载一些人的或好或坏的想法。

这样的城市叫他如何去喜欢呢?也许只有不在这个时代的人,才会对这样的城市有所憧憬吧。

逐渐的他已经能看见一些尸体躺在面前了,它们穿着精致的铠甲,漂亮的花纹透露出设计者高雅的情趣,如今上面沾满血污,也有一些穿着不显眼的毛皮衣甚至裸露上身的。

而放眼望去这些穿着华丽的士兵手中的武器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从中间折成两段的长枪随意地丢弃在一边,没有了剑锋的短剑在两块白石阶梯的缝隙里卡住,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兵器“干净”得像是刚刚打造出来的一样,或许就是去灰尘堆里滚了一圈。

怪人翻开其中一具尸体,那死不瞑目的表情似乎让他有所感触,翻动的手略微颤了颤,瞪大的双眼望着被尘埃所污染的天空,喉咙处有一个致命的刀痕,双手的手指关节处皮开肉绽,狰狞得不忍直视,在死之前明显经历了一番苦战。

而与这些华丽士兵——请允许我使用这个词语,与他们作战的是一群带着尖耳朵的精灵和各种种类的兽人所组成的军队,他们的装备和这些士兵相比差了不止一筹,灰色的长剑战锤,木质的弓箭,厚实的皮衣或者灵巧轻薄的盔甲,完全无法和那些华丽的盔甲相比,至少在价值上无法比拟。

黑袍人将尸体轻轻放下,继续向自己的目标走去,台阶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血腥味也越来越重,早已安静得只余下树木和房屋燃烧的啪啪声还在这座城市不绝于耳。

寂静得让人害怕。

在一段枯燥的爬行之后怪人终于来到了这个建筑的半腰。

说到这里想必各位已经心中有数,这座建筑是以一座山为蓝本建造的。

想象一下吧,一个中世纪的王朝,在一些魔法的帮助下铲平了一座山的表面,为他装饰上玛瑙、黄金还有艺术品。

这就是多罗多皇家公园,人类的艺术品。

半山腰处是一段巨大的平台,这里被称作天空花园,不过现在只是一片灰烬萧条,残枝败柳随处可见,烧焦的人形物体夹杂其中,空气中的味道引人呕吐。

不过怪人并不在乎这些,他绕开那些烧得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动物的哪些是植物的焦黑物体,在几分钟的路程过后又踏上了前往山顶的窄小台阶。

这一段台阶上的花纹更加繁杂,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魔法符文,不过如今都已经被破坏得十分彻底,魔文学没有教师级别基本看不出这些残文的原型。

怪人略扫一眼那些符文,依然保持沉默,不紧不慢地向前,黑色的袍子随着微风慢慢抖动,那些气流带来的灰尘在他的面前神奇的划开,不让他们遮蔽他的视线。

怪人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因为他的气质和周围格格不入,如果是一个恶魔在这里肆意破坏才是同一个画风,他的现在形象更像是阴谋家,应该坐在哪个角落算计哪个倒霉蛋才对。

不过他就是来了,穿着怪异,几乎鲜有动作,只为目标而来。

在一炷香的时间后,他已经来到了山顶,来到了多罗多皇家公园这顶皇冠上最璀璨的珠宝所坐落之地。

那是一个三棱体建筑,由三根穿着高贵的圆柱搭在一起,上端则是一个天使的雕像,双翼合拢,一只脚着地一只脚悬在半空,双手好像想轻轻捂住什么东西,但却并未将手合拢,视线望向手中的空白……那是曾经的样子了,现在这座建筑头上什么都没有,光秃秃一片。

这里和台阶上一样也是鲜血成为地毯的地狱模样,这里的厮杀更加激烈,还有浓烈得超出常量的魔子波动。

那是施展魔法的基本元素的统称。

而建筑那原本沉重漂亮的大门已经不知所踪,建筑内部的景象更是一片狼藉……建筑各处都开了光,那三根支撑的柱子也布满裂纹,崩塌只是时间问题。

这里被称作最接近神的地方,原本这里应该摆满这个王朝历代皇帝的棺材,只准许教皇朝拜或者皇室成员祭奠先祖。

如今碎石堆和陪葬品、祭品的残片散落在做工别具一格的毯子上。

一个骷髅头立在一块碎石堆的角落,一个底部不翼而飞的小罐子套在了上面,看上去别具喜感。

一边的柱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而原本置于正中央的88神像却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冲击波状的痕迹,那里有两个人。

一个老人

跪在地上,一柄长枪放在一边,表情放松,似乎是忏悔后得到了神明的安慰,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质地,而另一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精巧得仿佛像是天使的容颜,一身华丽的公主裙变得肮脏,黑色的秀发凌乱的洒在周围,可以想象她站起来长发一定到了腰际。

黑袍人默默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你是谁?”

女孩并没有死去,虽然她胸口的那把匕首寒芒闪烁,血液流了一地。

“能解开诅咒的人。”黑袍人终于发话了。

“我的?还是这个国家的?”女孩空洞的眼神失去了原来那美好的色彩。

“你的。”黑袍人回答。“这个国家没有被诅咒,因此我解不了。”

“没有被诅咒……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女孩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

黑袍人说:“我可以为你解决诅咒,但你因此要付出代价。”

“是吗,怎么样的代价?”女孩问道。

“完全变成吸血鬼。”黑袍人回答。

“这就是代价?”女孩凄惨地笑了。“这不像魔鬼的作风啊。”

“这是主人的风格。”黑袍人说。

“如果只是如此的话,还请回去吧。”女孩没有动作,静静地躺在地上,任如水流般顺滑的衣绸随着破洞中吹来的风丝飘起。

黑袍人问道:“你渴望什么?”

女孩看向黑袍人,不,她漆黑似夜的瞳孔并没有聚焦在黑袍人身上,黑袍人的身影在她视线中渐渐模糊,那如血的天空像是画卷一样展开在她的眼帘。

泪如深峦,包容了海洋般的洪流。

“我了解了……”黑袍人在一段沉默过后说。“主人同意了你的请求,但你会为此付出更为深痛的代价。”

“我付出一切。”女孩笑颜如花。

风吹散了落地的尘埃,建筑的残骸之中,埋葬了百年的辉煌,埋葬了几代人的心血,一切都灰飞烟灭,从今日开始,人类独占大陆的野望分崩离析,世界再次让人类体会到了无法反抗的痛苦。

在碎石堆中,一支鲜血淋漓的手,无力的垂下。

一个中年男子默默地注视着,像是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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