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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得消消气

乔绾去找过杜逸庭,他始终是个迷一样的存在,她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可是自从那一日杜逸庭来看过她以后,她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那个湖边,那张石桌,都冷冷清清的在那里,波澜不惊,鸦雀无声。唯独不见那个水墨一般的杜逸庭。

找了几次,每次他都不在,喊他的名字也没人回应,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没有杜逸庭打扰的日子与往日并无两样,似乎这发生的一切如南柯一梦。

很快寒假到了,寝室里的同学们都满心欢喜的整理衣物书籍等等准备回家了,但乔绾却显得不是那么开心和期待。说心里话,她有些不大愿意回家,那个不再只属于她和妈妈的家。有什么办法呢?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是否太自私,世界上的事不能只凭自己的好恶来对待,更何况那是关于她的妈妈,世界上她唯一的最亲最亲的人。

可是她也不想做违心的事,对着那一家人微笑,装作亲热的叫妹妹,叫叔叔。

回家的这一天天气不太好,飘了点小雨,天阴沉沉的,吹好大风,冷得乔绾把脸埋裹在围巾里,还是止不住的哆嗦。她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赶着在天黑之前回家,可这都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她有些犹豫了,更准确来说是害怕了。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还是从包里掏出了钥匙,正要开门,但想了想,又把钥匙揣回兜里,用手敲了敲门,一开始听屋里没动静,她又重重的拍了几下,这下门终于开了。

“哎呦,绾妹到家了!”门一开第一眼便是乔绾妈妈亲切又欣喜的笑脸。“快、快进来,外面冷得很,冻着了吧?”妈妈一边接过她的行李一边往屋子里让。

“妈!”乔绾一见到妈妈就开心的给了她一个熊抱,一边撒娇一边架着她妈妈进了门。

“哎哟,这么大了还撒娇呢,你吴叔叔和梦蝶妹妹都在这儿呢!”

乔绾听说眼眸一沉,抬头果然看见妈妈身后餐桌旁坐着两个人,正拿着筷子吃饭,看见乔绾便都搁下了筷子,那位吴叔叔站起身来,笑道:“乔绾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哎哟你看,可真不好意思,我们没等你就先吃上了……”

不等乔绾开口,她妈妈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你梦蝶妹妹现在还没放假,明天还得起早去上学,现在又天黑的早,所以我就让他们先吃了饭好早些回去……”

看着妈妈尴尬又害怕的那么急切的解释,乔绾此刻觉得,如果她不回来,兴许会好些,至少大家都不用这么的难堪。她听完妈妈说的话,在原地站了几秒,扯起一个笑脸说:“没事,你们先吃吧,我在车上的时候吃了点东西,倒是不饿,我得先把行李整理一下,你们吃,不用管我。”说着就拖着行李箱准备去房间,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乔绾姐姐回来了连饭都不吃,难道是看不得我们?也是,在别人家里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人家当然不高兴,爸爸,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说了咱们最好早点回去,别不知趣非得等到人家给脸色看。既然乔绾姐姐不喜欢我们呆在这,我们回去就是了。”吴梦蝶说着就起身拉着她爸爸准备回家。

乔绾妈妈连忙拉住她,又陪笑脸又安慰她道:“你看你这妹子说的什么话,你乔绾姐姐又没有这个意思,她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想休息一下,所以才说不吃饭的,你看你这妹子怎么这么多心,来,快坐下吃饭。”说着就扶着她坐下了,又嗔着她爸爸说:“你好歹也说句话,别这么干站着啊!”

“哎!你要我说什么呢?我这女儿一向这个脾气,我哪里管得了她!”吴梦蝶爸爸说,“她说的也没错,我们也确实打扰你一天了,你看你忙上忙下的累得够呛,你也早点歇着吧,我们爷俩饭也吃了,是该走了!”

一席话说得乔绾妈妈急得直跺脚,“彦国!你怎么能那么说,孩子们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我叫你帮着劝劝,你倒好……”

乔绾听了那对父女说的那么不知体统的话,早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马上把他们赶出门去,她大声说道:“妈,他们要走你就让他们走啊!别……”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妈妈喝断,“乔绾!你闭嘴!”

乔绾心里窝着一团火还没发出来,不和他们翻几句心里着实不痛快,这还是在她的家里就敢这么嚣张,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一点脸面都不顾,好,你性子烈?那就看看谁才真的是娇生惯养无法无天任性妄为的主!

“妈,既然他们饭也吃饱了,就让他们回去吧!你这么苦留着,明白人知道是你热情好客,那些糊涂的还以为你找他们要饭钱呢!”乔绾站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到底是孩子,听了这话,吴梦蝶“噌!”的一声站起来,几下挣脱了乔绾妈妈的手,一脸恼怒,气势汹汹的说道:“你说谁呢!原来这就是你们乔家的待客之道啊!逮着客人这么明说暗讽的,行!既然我们这么不受待见,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爸爸!咱们走!”说着一把拉着她爸爸就往外面冲,乔绾妈妈急得赶忙拖住她的胳膊,好声好气的劝道:“梦蝶!你这是干什么,难道就这么生阿姨的气?你乔绾姐姐有什么不好我来说她,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啊!”

“妈……”

“乔绾你住口!”妈妈呵道,“去,你回房去。”

乔绾还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妈妈脸都涨红了,若是此刻再和他们吵下去,恐怕为难的也是妈妈,她咽下这口气,斜着眼瞟了他们一眼,就拖着行李箱一径回房间去了。

房间里的东西不一样了,这些书她记得明明是整整齐齐摆放在书架上的,现在却被随便的撂在桌子上,桌上摆着的一些东西她都不认识,因为不是她的,床边一前一后的摆着她的拖鞋,不用说,自然是有人留宿过她的房间了。乔绾一屁股坐在床上,感觉好累好累,听到外面仍旧有吵吵嚷嚷的声音,哼了哼鼻子,又坐起来收拾她的行李箱。

东西弄好了她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开始玩手机,玩着玩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咪着眼倒床上睡着了。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叫她,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了是妈妈的脸,正轻声的唤她,“起来了,小绾,起来吃了饭再睡,这会儿睡久了,晚上该睡不着了,乖,起来啊。”妈妈一边说一边温柔的帮她拨开盖在脸上的乱发,乔绾像猫儿一样“嗯嗯”的舒服又不耐烦的哼着,耍赖不起,磨蹭了几下,最终还是被妈妈连拖带拽的拉了起来。

“坐了这么久的车,饿了吧?”妈妈柔声问道,不说不觉得,这一说乔绾还真觉得想吃点东西就好,于是她迷蒙着眼睛点了点头,妈妈一听倒笑了,一脸“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我!”的得意,说着却连忙起身走了,乔绾看着她一径往厨房去了,听得一阵锅碗瓢盆响,一个转身就看见妈妈端着堆尖儿一大碗热腾腾的饭菜出来了,一直端到她跟前,“快吃吧!”妈妈笑盈盈的说,乔绾直抱怨:“妈!干嘛给我弄这么多,我都吃不了!”

乔绾坐在书桌边吃的正香,妈妈给她披了件棉袄便在床沿边坐了下来。“绾妹,你听我说一句……”

乔绾一听这话锋就知道她妈妈想要说什么,便停了下来,说道:“妈,你什么都不用说,你说再多,我也没办法改变我的态度,我也懒得劝你,因为不论我怎么劝你也不会听我的!所以咱们还是歇着吧,两个人能单独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说完又往嘴里扒了两口饭。

“小绾,你别这么说,你始终是我的女儿,我也是永远是你的妈妈……”乔妈妈叹息道。

乔绾听了,苦笑一声,说道:“以后我再也不会是你唯一的女儿,你也不会是我一个人的妈妈……,嘿嘿,您看我又说幼稚的话了,我真不想说这些,让您觉得好像是小孩子在争宠吃醋一样……”

乔妈妈红了眼镜睛,不住的用手擦拭着,她忍不住过来一把抱住了乔绾,不停的带着歉疚说:“对不起,小绾,对不起……”

乔绾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掉进碗里,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像要把这眼泪这悲伤重新吞回肚子里,等这阵哽咽过去后,她擦擦眼睛,说:“妈,要说对不起的也应该是我,我太任性,让你为难了……”

过了些日子,乔绾想要去趟外婆家,她想着去看看她老人家,顺便也和靖瑶靖瑜两姐弟碰碰面,但妈妈说等过完年再一道去吧。乔绾觉得也行,正好周泽轩打电话过来说要一起聚一聚,聚就聚吧,省得整天在家对着那家人,最近连他那小儿子也接过来了,这下就更热闹了,整日吵的家里鸡犬不宁,乔绾简直头都大了,只想能出去躲个清静。

说好约在香山小厨见面,乔绾进去时,周泽轩已经到了,她在门口老远就看到他招手,便走了过去。看见他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那发胶真是上了一层又一层,头发硬得估计十二级台风都吹不乱,一身潮装打扮,脱胎换骨了一般都几乎认不出是他了。

“哟,你小子现在真是越来越妩媚了,打扮得比老子还花枝招展,我说怎么就没男的看上我,原来是被你们这种小妖精勾走了啊!”乔绾一见到他就开始挖苦他,周泽轩一把把她拉下来坐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啧啧,你看看你,这穿的是什么,出门没换睡衣吗?这脚上踩的是什么,你爷爷给你编的草鞋?还有你这头发,真是,谁给你剪的发型啊?看起来像五十岁的大妈!哎哟,我真是,你真是气死我了,这么文质彬彬一个女儿身,看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乔绾撇了撇嘴,嘟囔道:“有那么糟吗?一来就数落我,长本事了?”一会,服务员都开始上菜了,乔绾左右看了看,这桌就他两个人,便问道:“就我们两个人吗?是不是还有人没到?”,周泽轩说:“可不就我们两个,黄文馨这家伙在国外日子过得滋润着呢!过年都不回来!”,乔绾听了,点了点头说:“她和我都没怎么联系,估计等她回来都不认得了。”

这餐馆吃饭的人并不多,大概还没到正经饭点吧,上菜也快,一会儿菜都上齐了,两人吃得正酣,突然周泽轩飙出一句话,“跟你说个事,你知道杨琢心现在在哪儿吗?”,乔绾突然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颤抖了一下,像是冷不防被针扎了一下,她低着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许久都没出声,周泽轩没听到回应,抬起头来看了看她,乔绾仍旧在埋头吃饭,一会听到她淡淡的说:“不知道,在哪儿啊?”

周泽轩放下筷子,看着乔绾,乔绾感觉到了,抬起头来说道:“你不吃饭看我干嘛?”

“你想不想知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说。”

乔绾扯着嘴角笑道:“干嘛问我?你爱说不说,关老子屁事!”

周泽轩笑道:“我不过是提到杨琢心而已,干嘛这么激动?好,我不说就是!”

乔绾看着他那欠扁的脸,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就好,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打不过。

两人吃过饭,又去大街上溜达了一圈,周泽轩可真是最佳gay密,服装店拉着她逛,化妆品店拉着她逛,连小饰品店都非得进去得瑟一番,乔绾两条腿酸得不行,实在是走不动了,便拉着他说:“我不行了,我得坐一会儿,你自己去逛吧!”,周泽轩抱怨道:“哎哟,这才逛多久啊?怎么就不行了?”,乔绾翻了个白眼,真是没力气骂他,“你以为都像你!我休息会就得回去了,今天先这样,改天再出来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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