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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十年光阴

时光荏苒,暑来寒往,犹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十年过去了。这十年间外面发生了许多大事,先是北方异族入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处皆成焦土,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朝野震动,后朝廷指派朱俊为三军统帅,率领十五万大军出征剿敌,将士们同仇敌忾,奋勇杀敌,历经半载,终于大败敌军,收复失地,凯旋而归。

而在这场战争之中,有一个白袍将军表现尤为抢眼,他率领百余骑同乡壮士前来助战,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犹如箭矢摧枯拉朽地直插敌军心脏,在千军万马之中斩将夺旗犹如探囊取物,只一合便一枪挑落号称异族第一勇士的萨喇虎,随后一鼓作气,杀得是异族士兵闻之胆寒,见之腿软,死在他手上的异族生命没有上千,也有七八百,被异族形象地称之为“白马煞神”,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他的出色表现,此番退敌必将要艰难许多。因此深受朱俊赏识,言语之中毫不掩饰爱才之心,更是不遗余力地向圣上再三举荐。国土失而复得,已过古稀之年的汉灵帝自然龙心大悦,大赏三军,对于这个白袍小将更是恩宠有加,而他也凭借着此番功绩平步青云,短短几年间便成了朝中举足轻重的实权人物,替朝廷守卫边境疆土,慑于他的威名,异族从此不敢再犯。

可这汉室注定是风雨飘渺,大厦将倾,刚刚平息战乱还不到一年,南方又起瘟疫,这瘟疫病发时间短,传染速度快,且几乎无可治愈,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就几乎蔓延至整个大汉朝的疆土,一时间尸横遍野,蚊蝇横飞,村落十室九空,百姓人人自危,商人罢市,匠人罢工,原本繁华的都城空荡荡的犹如鬼城一般。

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像一场遮天盖地的龙卷风,瞬间卷走了大汉国近三分之一的生命。好不容易挨过了这场瘟疫,人们还未从亲人生离死别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北方又爆发了干旱,南方起了水灾,整个大汉江山满目疮痍,摇摇欲坠……

又逢天降异象,南方一偏僻小城,忽然天空一片血红,随着一道红色的巨大闪电闪起,天降大雨,可这雨却不是正常的透明水滴,而是跟鲜血一样殷红的血雨,这血雨连下三天三夜,把原本平静祥和的古老城镇侵蚀得犹如血狱一般,三天之后,血雨停息,天空也恢复成正常的蓝色,可那些沾附在城墙,房屋,街道,土地,树木花草等一切事物上面的血红之色却再也洗不干净,无论是日晒雨淋,风吹火烧,那刺眼的红色依旧鲜艳欲滴,诡异之极。那城中百姓早已吓得举家仓皇逃离,整座小城,成了一座真正的鬼城,一座建在人间的血狱!

怪事自然不只这一桩,却说有好几个村子里,农民们世代圈养的牲畜却忽然有一天雌鸡化雄,雄鸡生蛋,既显得荒诞不羁,又让人头皮发麻,不敢再去深想。农民们把这些个变异的牲畜集中在一起,放火焚烧,那些个牲畜自然痛苦哀啼,但声音越来越凄厉,到最后,全然不似其自身发出来的声音,反像是无数厉鬼突破地狱束缚,争先鬼叫,兴奋嗜血,现场浓烟滚滚,并飘出恶臭,让人听之神魂俱散,见之抖若筛糠,闻之连连作呕……

又有那北方蜢山之颠突然滚下无数巨石,这些巨石毁坏无数民房建筑,所幸伤亡不多。东南方一直相安无事的滨海突然卷起滔天大浪,临海村落被尽数吞没,伤亡更是不计其数。西南方一山林之中,忽然间山崩地裂,土地裂开一条巨大的豁口,豁口深不见底,从里面突然飞出一条百丈长的巨蟒,此巨蟒残忍嗜杀,百里范围的村落被祸害一空,后来从北方横空踏步而来一古稀老者,与那巨蟒打斗厮杀三日三夜,巨蟒不敌,那老者念起修行不易,又踩着那巨蟒的头部沿着原路横空离去……

灾难接二连三,祸不单行,百姓们苦不堪言,在惶惶不安地苦熬着时日,人心也变得更加脆弱和敏感。而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自称“大贤良师”的道士,赠医施药,救死扶伤,又加以符水、咒语为人驱魔除妖,在百姓之中很有贤名威望,此道士又派出弟子八人,到四面八方去宣传教义,发展徒众,“以善道教化天下”。短短几年之间,信徒呈几何倍数增长,势力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等多州……整个汉室江山暗流涌动,危机四伏,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相对于这些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讲,一个深居幽谷的少年的长成就显得无足轻重了。但有时候历史的车轮却往往会是被一些曾经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生生逆转,世事无常,这一切,谁又能够说的清呢?

在一座空幽寂静的山谷之中,有一座被藤蔓覆盖的木屋,在那靠南的一间房门大敞的房子里,此刻正传出阵阵朗朗上口的读书声。只见一个年近十七八岁的清秀青年正襟危坐在一靠窗的桌子旁边,手持一本外形古朴的书籍,神情专注,目不斜视,逐字逐句地认真诵读着手中的书籍,时而豁然开朗,时而眉头紧锁,对于外面的世界全然不觉,仿佛沉浸在那浩瀚无边的书海之中,品着颜如玉,住着黄金屋……

这少年样貌还算清秀,身材也只是中等,虽然一切都很平凡,但是却让人感到格外的亲切,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特别是他此刻神情专注认真的模样,更是有着一股别样的吸引力,让人不忍心去打扰,却又不舍得掉头离去,只希望能静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如果你靠得近一些,你还会惊讶地闻到,在这个少年的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却沁人心脾的香味,深深地吸上一口,便感到神清气爽,比那专门提神的丹药还要管用。这个少年,正是林轩,十年后的林轩!

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林轩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抬头透过窗口,看了一眼外面日渐强盛的阳光,极力地伸展着四肢,挺着背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嘴里也发出一声痛快的呻吟。

“轩哥哥,功课做好了吗?我饭已经煮好哩!要不要现在给你端过来。”一张娇艳欲滴的俏脸突然从窗口冒出头来,嗓音清脆空灵地说道。

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但不妖艳,一副邻家女孩的纯洁模样,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性感的红润小嘴,尖尖的下巴,再配上那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当真柔美得跟那水做的一样,让人一眼难忘,忍不住想去亲近她,怜惜她。这个漂亮的姑娘自然就是那女大十八变的张紫萱了。

也许是因为朝夕相处的缘故,面对这么可人的美丽姑娘,林轩却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他微微笑了笑,说道:“嗯,刚背完,你这么快就把饭做好了呀?是不是——”

“当然是你最喜欢的红米粥喽!嘻嘻!那我这就给你端过来哈!”紫萱不等林轩说完就满脸笑意地打断他。

林轩听了,脸色不自然地僵了一下,有苦说不出。咳!十年之前我是很爱吃,可这再好吃的东西也经不住天天吃呀!当然这些话,他自然不敢当面跟女孩说出来。

没多会,紫萱就把红米粥端了过来,然后折回厨房又端了两碟小菜,放到了桌上,然后坐在一旁,两肘抵在桌面,两手支着下巴,一脸温柔地看着林轩,像极了一个贤惠的小媳妇。

林轩被盯得有些不自然,他自然知道紫萱这么看他不是因为喜欢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吃东西,或者说是——监督!

林轩忍住喉咙几乎作呕的抗议,硬着头皮端起那碗粥两三口吞咽下去,仿佛那是一种毒药一般,好不容易把碗中的红米粥都吞下肚子,可那种难受的表情却让紫萱有些不满意了起来。

“怎么了轩哥哥?今天的饭不好吃吗?”紫萱一脸和气,笑嘻嘻地问道。

可林轩的心里却猛地打了个冷战,连忙解释道:“没有呀!很好喝呀,可能,可能是我喝得太急,呛,呛到的吧。”说到这,他有意想要转移目标地问道:“对了,怎么没见到老头呢?他又跑哪去啦?”

听到这,紫萱漂亮的小脸难掩愤愤之色,恨恨地说道:“那死老头一到饭点,又骑着小白跑出去打野味去了,哼!有种他以后都在外面吃去,饿死我也不给他做饭了。还是轩哥哥你最好,最懂得欣赏萱儿的手艺了。嘻嘻。”

小轩听了表面上装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来,可心里却泪流满面:好你个死老头,太不仗义了,居然丢下我一个人去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让我一个人面对紫萱这个小恶魔,我啐你个呀呀呸的!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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