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在美丽的都市夜色中穿梭不止。车子开到珠江畔的时候,乔木明指着眼前的一座大桥,对颜小饭说,“这是海印大桥,我们快到了。”
这一带的路况不错,的士司机很快就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乔木明带着颜小饭往一个住宅小区的方向走。进小区的时候,他从身上掏出一张卡,往门上的机器刷了一下。门打开了,保安冲他们敬了个礼。
看到此情此景,颜小饭不禁想到贺所住的那个地方。她试探着问,“木明,广州这边每个小区都得刷卡才能进吗?”
乔木明回答,“也不是。这得看什么档次的小区,越好的小区越封闭管理。”
颜小饭又问,“你知道天河区吗?离这里远吗?”
乔木明回答,“知道啊。我忘了跟你介绍了,这里是海珠区,跟天河区都是广州市中心。天河离这里远不远?怎么说呢,不算远吧。”他突然注视着颜小饭,“你怎么知道天河区?”
颜小饭支支吾吾地回答,“听一个学姐说的。”
这个小区总共有四栋高层住宅,每栋住宅又有一个门禁。乔木明在楼下的对讲设备上,按了门牌号,然后李叔在楼上可视设备上看到了他们,点了开门按钮。
他们乘电梯到达26楼。乔木明说这是顶楼,还说有钱人都喜欢住高处。他说,越高层房价越贵。
到了李叔家门口,乔木明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李婶,她满脸堆着笑,用家乡话客气地说,“小饭,来,来,进来。”
颜小饭见到李婶,觉得很亲切。在这诺大的城市,听到熟悉的家乡口音,感觉太难得。
“婶婆,你好。”颜小饭也用家乡话问好。
这时候,李叔从屋里走出来。他同样很热情地招呼颜小饭,“孩子,快点进来,快别站外面了。”
乔木明推着两个行李箱进去,他把大大的行李箱放在一旁,然后忙不迭地走向客厅。李婶见状,忽然脸色略变。颜小饭以为她是怪乔木明,正想自己把行李箱放好,却发现不知该放哪里好。
放眼一望,李叔家装修富丽堂皇,每一寸空间都充满高档的气息。颜小饭的行李箱不仅低档,而且经过一路颠簸,行李箱也沾满灰尘。
果然,李婶嗔怪道,“小饭,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要不是我们房子大,你要哪里找足够大的地方放行李?广州寸土寸金,随便租个房子都好几百。”
才一会儿的功夫,李婶讲话马上变味了。不过这才是颜小饭印象中的李婶,她一向攀高踩低,说话尖酸。
颜小饭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李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到李叔家就像在自己家,在这么远的地方,何时才能找个老乡,而且还是自己的亲戚。”
颜小饭随李叔走到客厅。眼前突然出现几个男人,他们围坐在一起打牌。这四个男人,颜小饭只认得乔木明。刚进门的时候,颜小饭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可能是沙发太高,被挡住了视线。
他们当中有个剃着板寸头,右眼裹着纱布。乔木明就坐在他的身边,还帮他点了一次烟。
李叔开始泡茶。
李婶又换了一种表情,她客气地问,“小饭,你吃过了吗?”
颜小饭肚子正饿,但看到这番景象,硬是不敢说实话了。她撒谎道,“我吃过了。”
乔木明挪了挪身子,似是要说什么,但也是迟疑片刻后,没有出声。
颜小饭在客厅如坐针毡地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打牌的几个男人很少讲话,偶尔说话也是声音低低的。她心里纳闷,怎么他们这么奇怪?
李叔和李婶非常配合地保持安静,一直不敢去打扰他们。就连电视的声音也是极为小声,几乎听不清楚。
好在后来李婶发话,带颜小饭去了卧室。李叔家足足两百平米,四房两厅。颜小饭暂时借住在李艳的卧室。李艳是李叔的小女儿,也来广州好几年了。
李婶把卧室的门关上。她说,“小饭,你就先住这间。记住,小艳的东西不能乱动。”
房间里摆放着一张上下铺的床。颜小饭问,“婶婆,我睡上铺还是下铺?”
李婶指了指上铺,“就睡上面吧。”
颜小饭爬到上铺,把书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李婶在整理李艳书桌的东西,她一边忙活,一边说,“小艳喜欢花,每天都得换一回。”
颜小饭“嗯”了一声,她说,“我知道。小的时候,李艳就很喜欢花。”
李婶“唔”了一声,说,“哦,你没说,我倒忘了你们是同学呢。”
颜小饭笑了笑。她问,“婶婆,李艳今晚回来吗?”
李婶摇了摇头,“不回了。她陪她嫂子去外地,得过几天才回。”
颜小饭吃惊地问,“嫂子?李平叔叔结婚了吗?”
李婶笑着回答,“结婚了,去年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