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我……我还没测呢？”刀灵不停地拉扯着刀疤，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耳濡目染，他也知道这次测试的重要性。
“不用测了，你娘只不过中三流六等资质，而我，下三流七等资质，你说你能有什么好资质？”刀疤面无表情，声音低沉。
“可……可为什么不要测啊？”刀灵怎能不急，测都没测，就被否定了，“那哥哥怎么测了！我都听见了，哥哥下三流资质，下九流！”
“你住嘴！”刀疤面色一变，“你懂什么！”
“是，我不懂，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给哥哥，”刀灵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符年龄的怨恨，“哥哥是天才，我是笨蛋，现在好了，哥哥是……”
“啪！”这一巴掌，疼到了下一纪元，后代史学家甚至由此延伸出一个严峻的命题——爹爹去哪了。
“坏爹爹，灵儿再也不要你了！”没有娘亲，爹爹就是他的全部，然而爹爹的眼里只有哥哥，这让刀灵，伤心了。
“灵儿！”青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刀疤大哥，这……”
“回去吧，青田，很晚了，你媳妇该着急了。”刀疤无力地挥了挥手，“别管他，他肯定去找花娘了。”
“那……那好吧，我经过花大姐那里时去看看，要是没有再来告诉你。”
“谢谢了，兄弟。”
……
“爹爹，为什么……是这样？”沉默了良久，刀成终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对不起。”看着呆若木鸡，面色苍白的大儿子，刀疤心里一痛，不禁抱住了他。
“我不该是天才吗？”刀成轻轻挤开刀疤的臂膀，“怎么会是最差的资质？”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是这样呀！”刀疤长叹一声，按照那位前辈的说法，刀成的未来不可限量，资质也是高得吓人，听那位的意思，这个世界仅有玄祖一人可比。
玄祖，那是谁，人族共主，魔法师的开创者。带领人族从万族中独立出来，并且打下半个大陆。成神之时，更是以一己之力立下玄关，庇护人族长达两个纪元，共计三十余万年。
谁人能比？
刀成也有这样的潜力！这让刀疤手足无措！他只不过一个小小的三阶魔炼士，怎么管，怎么教？
所以，刀疤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儿子刀灵。教不了魔法，就为他打下最好的身体基础；给不了他尊贵的地位，就从各方面教他做一个高贵的人；自己不是高手，就不厌其烦地为他树立自信，坚强，有我无敌的强者信念。甚至，这么晚去为他测试资质，都有藏拙的意思，因为他怕木秀于林，风摧之。
可谓煞费了一番苦心。
而现在，刀成的资质测试结果一出，刀疤傻了。不是想象中的一流甚至超一流资质，而是……哎，以那位的本事，不可能欺骗他啊。
刀疤迷惑了。
更重要的是，刀成怎么办？从小就各种明教暗导，而现在，一朝颠覆。他，能承受吗？
这个夜晚，谁都没有睡眠。
……
躺在床上，刀疤仔细回想着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一遍，又一遍。
“难道是我没处理好？还是前辈的资质观不同寻常？”
“前辈说是受故人所托，故人？”
“先祖？先祖！”
“前辈虽然不承认，可那时我就怀疑，除了先祖，刘家还有谁能接触到如此人物！”
“若是先祖的话，那么……‘五元锻体术’！”
“五元锻体术！”宛如一道闪电划破迷茫的黑夜，又好似一盆冰水泼在头顶，怎一个爽字了得。这一刻的明悟，明到刀疤大叫，悟到刀疤想哭。
“啊嘘，啊嘘，低调，低调，淡定，淡定。”刀疤一扫之前的烦闷，笑了，“不影响孩子睡觉，明天，给他个惊喜！”
……
第二天，天刚亮，刀疤便把刀成拉到自己房间。看着大儿子精神萎靡，似睁要闭的眼皮底下泛着血丝。刀疤不由心里一痛，哎，还是个孩子啊。
“老爹，什么事？”刀成皱了皱鼻子，翻了一宿，这才睡下，就被叫了起来。
听到‘老爹’这俩字，刀疤心里一暖，打起精神，抛开那些内疚的情绪，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他翻开床铺，打开一个暗格，从中取出一个长约四寸，宽约三寸的盒子，递给刀成，“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刀成生起一丝好奇，爹爹的房间一直是不允许他和弟弟进来折腾的，没想到还真有些奇怪的东西。
盒子通体冰凉，似木非木，上面只有一块稍稍突起的地方，除此并无其他装饰。前后左右翻看了一遍后，刀成轻轻按下了那个突起。
“咔~”一声脆响，盒子打开了，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里面放着一本薄薄的书籍。
刀疤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书籍，双手呈给刀成，“看看。”
见老爹如此郑重，刀成也不敢大意，接过书籍，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书很薄，估摸也就七八页，封面上写着五个字——五元锻体术。看到这龙飞凤舞地字体，刀成竟有了几分期待。他轻轻掀开封面，里面依旧是这种字体，看来是出自一人的手笔。
“自玄祖开源起，人族方掌握操纵天地元素之术。后仓主创咒语，法术诞生，然此术竟因人而异，产生了所谓的资质论。更由此把人族分为三六九等，致使阶级产生，实乃大过也！”
“嘶~”看到这第一段，刀成就大吃一惊，他可不是那些啥都不懂的荒野山民。从小，刀疤就为他灌输各种知识，而刀成尤擅历史文学，就这两方面，怕是大家族的子弟也不及他。
“这谁呀，这么狂，连仓主都敢妄加评论。”
看到儿子不以为然的表情，刀疤连道，“你接着看，接着看呀。”
刀成撇了撇嘴，带着心中的不满，继续看了下去。
“魔兽纪元，人族团结一致，精诚一心，方打败魔兽万族赢得独立。然历经魔元纪元，魔法纪元三十余万年，人族彻底大变。同族相轻，内乱不断，阶级分明，民不聊生。”
“此值战乱，魔法无情，十之八九被划分到下等的同族更是被视若草芥，朝不保夕。吾不忍观之，遂出手，助兄弟沧澜南王统一沧澜流域。”
“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终究是魔法的世界，资质终究决定地位，阶级依旧存在，纵使吾结束这战乱，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同为完美属性者，玄祖开源，仓主开言，吾不能落于人后。”
“吾观魔兽众族虽有品级之分，然同族却大同小异。遂以魔兽为例，潜心研究，历经十余年，以吾五流资质之子为验，创下此术。”
看到这，刀成心中那点不满早就被满满的惊奇挤到找不到影儿了。
“老爹，这书的作者是谁啊？除了三祖还有其他完美属性者吗？”
刀疤此时却是激动地热泪盈眶，“他就是，我们无敌的老祖宗，狂暴之雷——刘霸道！”
“刘霸道！”刀成大呼，“竟然是他！他竟然是我们的老祖宗！”难怪讲到刘霸道那段历史，老爹的情绪那么不稳定。
“那我们为什么改姓‘刀’了呢？老祖宗为什么没被封祖？还有，这炼体术……”
刀疤摇了摇了头，打断了儿子，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人之资质分为九等，上三阶可修魔法，中三阶能修魔炼士，下三阶却是无术可修。吾之‘五元锻体术’与魔炼士之路类似，却能使下三阶修炼，可谓成了一小半。只可惜，六阶之后的路，吾并未走出，莫非与吾是魔法师有关？”
“近日，吾参悟世界，种种不安自南海而来。今大陆战势已定，吾当舍身前去一查，若无事，则就地成神，届时定能堪破迷雾，创出完整的‘五元锻体术，为人族再辟一法；若吾陨落，刘家族人谨记，此残术只能家传！谨记，只能家传！”
“玄祖开源，仓祖开言，刘霸道一生不弱于人，吾去也！”
“吁~”刀成长叹一声，大陆并无此术流传，看来老祖是失败了，难怪没有被封尊作祖。
“老祖他是人族隐藏的英雄，他去之前，南海海啸不断，吞噬了不少土地，他去之后方才停息。只可惜，由于各种原因，老祖的功绩却不能显于世。”
父子二人感叹一番后，刀成突然苦笑起来，“老爹，你是想让我修炼‘五元锻体术’吧。”
“怎么，你不愿意？”刀疤着急道，“你从小不就羡慕那些飞天入地的魔法师吗？这可是最后的希望呀！”
“先不说这只是残术，”刀成摇了摇头，“就算能修炼，以我这资质，真修炼起来恐怕也会慢如龟爬吧！”
“哎呦！”刀疤拍了一下脑袋，“忘了给你看了。”
他拿过放到旁边的盒子，掀开下面一层垫布，取出了一块丝帕，打开来，里面依稀分辨出是一块衣角。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血字：
“五系”，“九流”，“自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