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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醉汉牧野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张竣一行六人来到‘醉仙居’酒馆门前,还未行到近处,杜聪便见那酒馆掌柜兀自站在酒馆门口张望,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酒馆掌柜大老远瞧见杜聪,立即往前迎了两步,急道:“恩公,您可回来了!”

杜聪满脸诧异,细细瞧那酒馆掌柜面门,只见他右眼青紫,肿的极高,不知被谁打了一拳,杜聪道:“掌柜的,你莫要惊慌,究竟发生了何事?”

酒馆掌柜双手一摊,指着酒馆,道:“您自个进去瞧瞧吧。”语气之中,颇感无奈。

便在此时,张竣五人翻身下马,酒馆掌柜见他五人衣着讲究,像是富贵人家,忙堆起笑脸,上前迎接道:“哎吆,几位客官,快快往里面请。”

张竣点了点头,走到杜聪身前,问道:“侠士,可是在此处?”杜聪“嗯”的一声,迈入酒馆,张竣紧跟其后,也一并迈了进去。

张竣刚一进门,便觉一股酒味铺天盖地地侵入鼻中,不由得眉头一皱,右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定睛看去,只见酒馆内桌椅板凳倒了一地,像是刚被强人打砸抢烧过似的,场面极为狼藉,不远处有一张方形木桌,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人大喇喇地坐在桌子上,他满脸通红,面带微笑,右手拎着一坛酒,四周堆满空酒坛,方桌之下则蹲着七八位军士,双手抱头,还时不时抬起头瞧那人一眼,眼中既有恐惧,也有无奈,显得极不情愿,像是受那青年人胁迫所为。

那青年人拎起酒坛,一仰头,狠狠灌进去一大口,放下酒坛,右手抹了一下嘴,胡言乱语:“人生得意啊……须尽欢,莫使金樽呐……空对月,哈哈哈,真是快活!”

张竣一时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瞧了一眼杜聪,心下暗暗寻思:“莫非这人就是他口中那位师弟?怎的是这幅醉鬼模样?”连连摇头,想来是极为失望。

这青年人正是牧野,他见杜聪不在,再加上这酒馆酒香四溢,实在是把持不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敞开肚皮大醉一场,就算是杜聪回来罚他,也是值了;酒到兴头,无以为乐,便把那七位军士喊到身旁做游戏助兴。

牧野往地下蹲着的七位军士中随手一指,恰好指到了老李头上,道:“就是你了!”那老李先是一惊,颤着身子站起来,他左脸肿胀,依稀可见一个五指的巴掌印。

没被点到的军士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可老李却是叫苦不迭,他指着左半边脸,堆笑道:“大侠,您就饶了我吧,您瞧我这脸……”话还未必,便被牧野打断道:“少废话……,快来陪大爷……耍一把。”说着,变戏法似的不知从何处掏出两个骰子,问老李道:“你是押……大?”“呃”的一声打了一个饱嗝,继续说道:“还是押小?”

老李低声道:“大,押大!”

牧野把那俩骰子往桌子上一扔,叫道:“小!”骰子落地,一个三点朝上,另一个四点朝上,一共是七点,便是大了,老李喜极而泣,道:“我赢了!我赢了!这下不会挨打了!”

牧野大骂道:“他奶奶的,又输了!今日手气臭到了姥姥家!”说着,拎过来一小坛酒,往老李面前一放,道:“你赢了,喝吧。”

老李苦着一张脸,正要接过酒坛,便听一声大喝道:“住手!”

牧野晃了晃脑袋,定睛瞧去,只见师兄杜聪正双手抱胸,板着脸瞧着自己,酒当下被吓醒了一半,他笑道:“师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谁知杜聪不去理他,却向一旁的张竣赔礼道:“师弟不才,今日让您见笑了。”

张竣“哈哈”一笑,往牧野身旁走去,那七位军士见到张竣,忙整理戎装,半跪于地上,沉声道:“见过湘王!”

张竣脸色一沉,道:“你们先退下,回去本王再好好责罚你们!哼!”

七位军士毫无怨言,也顾不得牧野,直管走出酒馆。

牧野斜着眼,打量了一眼张竣,举着骰子,笑嘻嘻地道:“这位老兄,你要不要玩两把?赢了喝酒,输了挨打,哈哈哈……”

张竣见牧野满身酒气,胡言乱语,神智还尚未清醒,心道:“这人醉的不轻,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摆了摆手,踱着小步子,环顾了一圈酒馆,道:“不错,这家酒馆乃是百十年老店,格局布置皆是按照礼仪规矩所来,没曾想这长沙城还有这等去处。”

接着,只见张竣竖起右手食指,往酒坛里沾了一下,用舌尖触了一下食指,赞道:“酒香浓郁、回味悠长,细细品来,却是别有一番天地,真是酒中极品!”

牧野听张竣谈论美酒,登时来了兴趣,接口道:“老兄,没曾想你也懂酒?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老兄你不妨坐下来与我对饮上一万杯,来他个醉生梦死!哈哈哈……”

便在这时,杜聪走上前来,瞪了一眼牧野,向张竣说道:“湘王,您莫要理他,我这师弟天生嗜酒如命,喝起酒来更是贪得无厌,醉酒之后放浪形骸,满嘴的胡言乱语。”顿了一下,道:“适才我押解赵虎,便把他一人留在了此地,我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他会不听告诫,喝成这幅德行。”说罢,向牧野怒道:“师弟,你究竟喝了多少?怎的醉成这样?快起来拜见湘王!”

牧野骂道:“湘王在哪?他手下那些军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能是什么好鸟?我瞧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杜聪骂道:“不得无礼!”转身向张竣道:“湘王您多多包涵,我这师弟今日确实喝醉了,胡言乱语,若是有对您有不敬之处,还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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