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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通天湖畔

享有‘迷之簿,通之湖’之称的通天湖畔每年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就会聚集了许多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他们齐聚在此吟诗作画,游船赏景。这一天无论你是人还是妖都将抛开种族的枷锁无拘无束的享受在其中。

湖畔的对面便是富有盛名的摩天崖。传闻摩天崖上长满了各色各样的仙草,这些仙草有得有疗伤补气之用,有得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够攀登上这座陡峭的山峰。因为在山脚下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总是围绕着它。它从长满藤蔓的洞内慢慢流出,散发着奇特的磁波让靠近的人仿佛被牵引一样失去原有的感觉一步一步走向它。

而每到深夜住在湖畔的居民时常能听到从对岸传来的嘶鸣声,喘息声让他们久久无法入睡。

后来这件事情传到了人族皇帝的耳朵里,他派遣了一支挑选精锐的队伍前往勘察谁知这支队伍刚踏入摩天崖领域便突然离奇的消失在了山脚下。事情火速的传回了剑仙城,皇帝震惊不已。他认为这是某位神灵在护佑着这片区域,随后下令昭告大陆今后任何往来商队都要绕开摩天崖改走其它道路,并且更严明了住在那儿的居民都不能靠近它。

说来奇怪这几十年里除了每年固定的几天会听到这些声音外其余日子就跟往常没两样。但即便如此湖畔的居民也不敢随意接近它。

通天湖畔洋溢着欢乐的笑声,今年的龙抬头与往年不同,因为去年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农作物都冻死在了田地里导致开春的收成不好故皇帝下令举行一场祈福祭奠,希望今年少灾少旱风调雨顺。至此湖畔周围聚集了很多来看热闹沾点福泽的人。

午时过后从剑仙城一路浩浩荡荡而来的祭奠队伍准时的抵达了这儿,他们忙碌的把皇帝赐予的各项物品整齐的摆放开,领头的太监更是一刻不敢松懈的督促手下的人要仔细,要小心。对于他来说这可是皇帝头一回这么重视,往年都是意思意思派人传达下恩泽,也许就是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才导致了去年又是干旱又是大雪的。

忽然走在前头的一个小宫女脚下一扭,手上的盘子顿时碎了一地。为首的太监气急败坏的跑过去没等她站稳就甩了个大耳刮子:“该死的贱婢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太监火冒三丈的又抬脚在她的腰间连踹数脚,嘴里厌恶的说:“还不快滚!!!”

小宫女捂着被踹疼的腰低着头一声不吭的退下。“真是晦气!”太监仍旧唾骂了几声才肯罢休。人群中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箬雪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她见惯了人心的冷酷和险恶,在自己被迫修炼法术的那段日子里师傅整天会逼她去杀死一些弱小的生命。一开始她很害怕,怕得每晚都做噩梦。后来烈焰实在看不下去才偷偷给了一些药丸让她每晚睡前服下,这样虽然不能去除心理的恐惧但却能保证第二天有足够的体力面对。

她依稀记得那段日子自己是有多么艰难的熬过来。所以,眼神再次瞟向了那个受伤的宫女离去的方向,多了一层说不明的情愫。

视线慢慢收回,箬雪拉下盖在头上的斗篷再次隐秘在人海中。

另一边自从离开了积羽城晨星一路沿着无忧河上游走走停停,经过一个多月她终于见到了有人出没的地方,先前的担惊受怕在此时一扫而空。

她快步的走向人群想打听从这儿怎么去祖龙,然而因为祭奠吉时的到来民众都集中到了湖畔中央,他们聚精会神等待着这神圣的一刻。当太监宣读完皇帝的礼记,民众欢快的气氛一浪高过一浪,以至于掩盖了晨星想要询问的微弱声音。

穿梭在人潮中,晨星每每想要开口就被前方的喊声盖过。几次下来,她郁闷的游走在其中突然不小心被地上的小石子拌了一跤整个人借着冲力往前一撞:“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箬雪转过身一双清冷的眼眸扫视了她一圈,淡淡的说:“没事!”

“嗯,我真不是故意的。”晨星边解释边抬头:“哇!是你?”

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箬雪眯起眼认真的打量她。晨星迫不及待的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泥土:“是我呀?你不记得我了?”

箬雪沉思了一会儿,问:“你是谁?”

“是我呀?晨星呀!”

晨星?她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

祭奠的仪式开启后人群开始走动,阿旭趁乱移至她身边压低声音的说:“你在干什么?”转头看了看晨星不明所以的问:“你认识她?”

“不认识。”箬雪冷漠的拒绝。

“那我们走吧!”阿旭催促道。

晨星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走后,心里闷闷不乐的搓着手指:“她怎么可以这样!分明之前是见过的。”喃喃了几句钻出了人潮。

大老远的宛枫就看到她垂头丧气的走到湖畔边蹲下身,手挥着河水看起来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他向旁边的小贩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慢悠悠的走到湖边不改以往的口气仍旧吊儿郎当的说:“啧啧,看这谁来着!”

晨星没有理睬。

宛枫索性把糖葫芦放到了她面前:“别告诉我你对这个也不感兴趣哦!”

晨星瞧了眼放大的冰糖葫芦正纳闷谁会这么好心,扭过头宛枫的大脸就在面前:“啊!……”晨星一惊后退了一下。待看清是宛枫立马不客气的夺过他手里的糖葫芦,并且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说:“你想吓死我呀!”

宛枫不在意的摊了摊手:“跟我有什么关系,分明是你想心事才没发现我靠近,而且本公子还呼唤了你几声。”

“是吗?”晨星垂下头认真回忆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她揶揄的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着他说:“你跟踪我?”

“呃…”宛枫一愣:“哈哈哈哈!”随即大笑起来。

晨星鼓起了腮帮子故作生气的哼了声,扭过头一口咬下手里的冰糖葫芦解气。

宛枫看着她如此可爱的模样心底莫名的一暖。他走上前轻轻用手擦掉她嘴边的残渣,放低了声说:“我是随今天祭奠的队伍一起来的。”

晨星望着他:“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琉羽也给了我他的头发,这样方便我搜寻你的踪迹。”宛枫毫不隐瞒的告诉她。

原来是琉羽,晨星嘴里喃喃道。一别两个月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宛枫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喂!你想他了?”

“嗯!”回过神:“没有!”脸红了起来。

“哈哈!”宛枫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喜欢就是喜欢哪有这么多顾虑。”

是呀,喜欢就是喜欢哪儿有这么多顾虑,晨星心底小声的说。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住在里面。只是现在暂时迷失了方向。

天色不早了,宛枫瞟了眼蓝蓝的天空:“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想了想说:“跟我回剑仙城吧!”

“剑仙城?”晨星重复了一遍。

“是呀!我家在那儿,我还能带你去看小不点。”他轻松的说。

“小不点?”是谁?她不记得认识的人里面有叫小不点的。

宛枫见她一脸茫然,好心提醒道:“小不点就是小豆芽。我觉得一个男娃叫豆芽太娘,所以给他改名叫小不点。”

啊?这两者有区别吗?晨星眼前闪过一条黑线。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叫了就随他吧!虽然相处短暂但是自己还是对他的个性有所了解的,要想和他争论先不说他会一路缠着你不放,还会力争到底非有个输赢不可。

所以,她觉得还是换个话题为好。“我打算去祖龙城。”

“啊?为什么?”宛枫不明白。“你有亲人在那儿?”

晨星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去祖龙干嘛?那里鱼龙混杂你一个姑娘家不怕危险呀!”

是吗?现在的祖龙鱼龙混杂吗?晨星心底暗暗咕哝道。可是即便如此,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想去寻一寻,探一探。想,他是否在那儿。

“我还是想先去祖龙。”她坚定的说。

宛枫瞅着看不懂她了,明明没有亲人那么她为何执意要去祖龙呢?想来真让人匪夷所思。

他再次劝阻道:“晨星呀!你一个人去那儿我实在放心不下。琉羽传来信笺让我照顾你。”顿了顿:“如果你出什么事儿让我怎么向兄弟交代?”

晨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想去一去祖龙。“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她再次保证道。“我答应你去了祖龙后就到剑仙城找你,好吗?”

“看不出来你这小姑娘还挺执拗。”宛枫终于叹了口气说。

“嘻嘻!抱歉宛枫,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晨星吐了吐舌又咬了口冰糖葫芦。

湖畔的另一边,画烟好心情的边走边说:“你看通天湖热闹吧!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偷偷带你出来的。”突然想到什么似得转过头问:“我一直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

男人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她,黑色的发丝犹如瀑布般悬垂在肩的两侧,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睫毛黑而浓密,衬得一双眼眸明亮单纯。看着她仿佛见到了她一般,不自觉的轻吐道:“辉。”

“你叫辉?”画烟不确定的问。

“嗯!”他点了点头眼神瞟向了拥挤的人群。画烟随着他的视线移到人群漫不经心的说:“今年父王对祭奠很是重视呢!因为去年收成不好又多灾,很多庄家都没有好的收成。”

辉没有吱声只是眼光一直追随着人潮流动着,像是在寻找着谁。

画烟朝着他注视的方向看去,她觉得自从这人醒来后总让她感觉有点怪怪的,仿佛在找寻什么。“你有同伴吗?”她突然发问。

“没有。”辉想都不想的回答。他认为在没有发现晨星的下落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可我觉得……”画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是默默的陪在一边。这个自己救回来的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漠呢!

深夜,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穿梭在湖的对岸,像在搜寻什么。

箬雪边飞边警惕的问阿旭:“你确定洞穴在这儿附近?”

阿旭白了她一眼,这笨徒弟为什么每次总问一些愚蠢的问题。

箬雪见他不回答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她默默的跟在身后不再吭声。

静谧的夜里一阵嘶鸣声忽然从摩天崖的一角传出。阿旭立刻捕捉了方位,他对身后的箬雪说:“跟紧了,我找到了。”

说着,身形一窜犹如一道银光嗖的飞到了山脚下,箬雪一时大意没有跟上。

山脚的侧面长满了许许多多的荆刺,阿旭瞄了眼在深处被密密麻麻的藤蔓包裹住的洞口,从指尖流出少许的真气。

当箬雪赶到的时候,洞门前的藤蔓和荆刺已被剪除殆尽。阿旭眯了眼不温不火的说:“你慢了。”

箬雪轻轻从他身边越过,走上前,此时洞内又一阵嘶鸣。她退后几步蹙眉道:“这里面是什么怪物?”

挑了挑眉毛,阿旭甩了一句:“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说了等于没说。

洞内名唤银鬃的神驹痛苦的呻吟着。每年到了龙抬头的这段日子都会让它因为剧痛而嘶鸣不止。该死的妖朔,算你狠!!若有一天能够出去,它一定要报了此仇。

洞外,箬雪凝聚掌心的真气准备破门。‘嘭……’一声巨响,门纹丝不动。她不仅纳闷难道这门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一旁的阿旭观察着这扇门许久,然后他有了决定:“撤吧!”

“啊?”箬雪觉得自己听错了,她怀疑的回头看他。

阿旭晃了晃手里的暗器,悠哉的解释:“这门被上了封印想要解开恐怕只有施印者才行。我们暂时撤了回去向老大报告。”

说完,他撇下她独自离开了。

留下箬雪一人一头雾水的望着洞门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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