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红的父母听从了陈总的意见,决定年前不走了,两口子也觉得一定要一家四口在一起,陪着小红度过最艰难的日子,他们打电话给邻居了,让他们帮忙把家里的鸡鹅鸭狗给照看一下。在乡下,外出有点事,大多在邻居那里放一套备用钥匙,以便让邻居随时留心着自家门子,于小红妈妈也不例外。陈总听说两口子决定暂不走了之后,就安排人把大军家里给简单收拾了一下,铺上了简易地板,家里简单的粉刷了一下,按上了窗帘,买了三张大床,三间卧室每间一张,还拉过来一个冰箱,帮其购置了一些厨房用具和一张餐桌。虽然这些事陈总自有安排,但是这几天大军里里外外也是忙活了个不轻,加上于小红自己的事情让人焦头烂额,久踞在于小红心中的一个想法,一直没有时间实践。
在陈总的按排下,大军领着小可正式拜见了大军父母。小可模样俊俏单纯可爱知书达理,有父之风,让大军父母打心眼里喜欢,最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姑娘丝毫没有嫌弃他们是农村的意思,给他们两口子置办了一整套过冬的衣服,每每追念小时候在农村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场景就会垂泪。关于两人身份的差距,一直是大军爸妈的心结。一天晚上,大军妈妈拉过大军的手,郑重地和儿子交流了这件事:“儿子啊,你和小可好,妈没啥意见,女大三,抱金砖,大三岁,也不是个事儿,但是有一点,咱可不能图人家的钱财地位才答应人家啊,还是要两人投缘相好才行。”大军赶紧安抚妈妈道:“妈,你放心,我才不是图她家的钱呢,小可现在还怕我不同意呢。”话音刚落,妈妈就赶紧阻止了大军,嗔令儿子以后不允许说这样的话。
这几天,王斯聪是真真切切地病了,感冒发烧,卧床不起,他的父母给了他最细心的照顾。在他的海边别墅家里,卧榻之上的王斯聪,已经清醒些许,正与父母在聊天。
“什么都打败不了我,除了丑陋的人性,”王斯聪幽然叹道,“这与我们的家庭环境有关,我们研究人性很少。”
“别想那么多了,养好身子是关键。”知性的王母道。
“都是暂时的,时间是个照妖镜,会照出所有的人性。”王父道。
“爸,你帮我分析下我该怎么办?总不能立即上前去拷问人性吧?”王斯聪道。
“宏泰、华通和电厂这些市场项目,都是谁负责的?”王父问。
“都有市场人员跟踪,归口在大赵那里。”
“基层市场人员不大可能和别人暗通款曲,没那个必要,对他没啥好处,别的公司不可能给更高的提成。”王父道。
王斯聪惊然地看了看父亲,道:“依您看,问题在大赵那里?”
“很有可能,”王父道,“他在哪里?”
“最近在外地,都是跟我电话汇报。”
“留心他,并渐渐把市场权收在你这里。”王父道。
“这是我大学最好的哥们儿啊,自打你和妈妈来我这里,没少来看过你们,怎么看我也觉得不象,我一萌生猜疑的想法,就有罪恶感。”王斯聪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王父道。
“这就是我痛苦的地方。”王斯聪难掩悲伤。
“好了,不说了,啥事比起健康都是小事,喝点水,休息吧,”王母递过一杯水,接着嗔怪道,“老大不小了,还让妈妈来照顾。”
王斯聪闻名这话,却出人意料地舒心地笑了:“母上大人,放心吧,明年一定结上婚。”
接着王母道:“事业成功那不叫成功,家庭事业双丰收才叫成功。”
王斯聪深以为是,点了点头。
王母又想起了什么,道:“阳阳最近怎么说来也没来?”
“她忙着呢,天天加班。”王斯聪道。
“晚上让她来,我给炖点鸡汤补补身子,这孩子,工作起来也是不要命。”王母念道。
“嗯。”
今天,冬日晴方好,天气让人的心情也变得莫名地好起来。离第一次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对于小红来说,就是尘埃落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内心狂野地期待着这一天,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思科软件公司,她一天也不想多待。
早晨刚上班,思科公司就来了一个新的应聘者,得知是来应聘兼职业务的,前台热当机立断情地给应聘者递上一张表,应聘者很认真地填写完,前台就领着应聘者来到了鲍晓程的办公室。前台走时,很自然地把门关上,鲍晓程见门关严,把应聘表从头到尾审视了一番,遂问:“有软件销售经验?”
“有,以前在老家一个小软件公司卖过软件。”来人一本正经地说。
“都是怎么做的?”
“就是在网上发信息,打电话,客户有意向就去拜访一下。”
“农村出来的?”
“嗯。”
“来岛城多久了?”
“刚来,就想尽快找到新工作。”
“你们的业务分成是怎么算的?”鲍晓程又回到先前卖软件的话题。
来人遂答:“这属于公司的机密,虽不在公司干了,但也要保守秘密。不好意思,鲍总,恕不能告知。”
谁知,鲍晓程不但不生气,反而异常高兴,他心想:“非常好,我们就要这种守口如瓶的人。这个人一看就老实本分还有些不众不同的气宇轩昂的气质。”
说着,他便如是这般地和来人开聊起来,他丝毫没有注意,来人的羽绒服纽扣上暗藏着什么玄机。聊了有半个小时,鲍晓程又打开电脑给来人演示了一番。四十分钟后,来人才走出鲍晓程的房间门,他走时,看了于小红一眼,两人会意,于小红就打开手机,静等着一个人的微信。
一会儿,弟弟大军发来一个微信,上面十三个字:“兼职卖窃听软件,我已全程录下。”
看到这句话,于小红突感脊背发凉,心突突地跳着,似要破膛而出。她看了看对面的姚静静,姚静静正在认真地看着电脑。她喝了一杯水,平抚下心情,对着电脑把所有的疑点一一过筛,突然她眼前一亮,豁地明白了----鲍晓程伙同夏伟,用一种卑劣的手段,窃听了王斯聪的手机!
她本能地拿起手机,准备打向王斯聪,方意识到此路已不通了。情况似乎很危急,时间不能再拖延,她顾不得别人怎么想,舆论会怎么评价,佯装上卫生间,自然而然地离开办公室,就近穿过草坪中蜿蜒曲折的小路,到了SL公司所在的大楼,坐上电梯,直奔顶层王斯聪公司。幸好,一路无人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