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夫起来。”张怀德的手狠狠拍在王天的肩膀上,他慢慢的站起身体,虽然有些颤抖,但是却还是成功的站了起来,他的腹部还在滴血,衣服都被染成血红色。
听到张怀德的话,王天慢慢抬起头来,他看到张怀德的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望着天空,那里有着一朵朵缓缓飘荡着的白云,在白云的更高处则是碧蓝的天空。
“师父为何笑?”王天眼角的泪水逐渐的干涸,他伸手抹掉眼泪,拳头也慢慢的松开。
“那你回答我,我为何不能笑?”张怀德再次大笑,哈哈大笑,在这笑声中,没有绝望,反而是一种拨云见雾豁然开朗的感觉。
“师父你被逼得自废多年苦修,只能甘愿做一个平凡人,如此经历,却为何能笑得出来?”王天问。
“自废修为,我可重修,只要不放弃,在过十载我照样能够再度踏上巅峰,我已修得一颗不死不灭的无极心,这种挫折还打不倒我,王天你要记住,失败的人,所走的第一步永远都是放弃,只要没事放弃,那么就不算失败,真正意义上的失败是向自己那颗坚持最初梦想的心妥协,放弃了,那么便失败了!”张怀德笑着看了看王天,随后又看向周围的人,最终将视线锁定在于如烟的脸上。
“好了,我既已经自废修为,那么你便从这小姑娘的身体中出来吧!”张怀德笑道。
“我不会食言,在此之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感觉到懊悔,痛苦,和悲伤?”于如烟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沮丧,并没有那种报仇之后的兴奋感觉,席卷上心头的反而是一种莫名的空虚。
“曾经有过,不过慢慢的我想明白了,或许当年师父死在我手上的时候,那种笑容便是此刻的完美诠释吧!我也困惑过,我是否做错了,但是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并不是我错了,而是失去的师父安排的不够完美,既然如此,我便要接续他老人家的遗志,将这一切画上一个完美的据点。”张怀德笑道。
“而你,也该长大了,人只有在学会承受痛苦,忍受痛苦,并且接纳痛苦的时候,那方才是长大了,而在抛弃痛苦的那个刹那,那便是超脱。”张怀德那浑浊的眼神忽然恢复了光彩,虽然他身体周围并未散发什么恐怖的能量波动,但是那双充满不可置否的眼神却是令得被注视的人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你已经超脱了吗?”于如烟露出一个略显凄惨的笑容。
“我还是差的远呢!”张怀德笑了。
“原来如此,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父亲当时的表情应该也是你这样的吧,可惜在他死前,我没看到那表情,而看到那表情的却是你。”于如烟道。
“没错,所以我才能够体会,那复杂而沉痛,但是却又令人感觉心中温暖的心情。”张怀德再次笑了。
“师父常说,悟了便是没了,没了即是最大的快乐,而所谓的快乐,便是满足,而满足却是自己的认知,信则有,不信则无,为此我相信,未来是美好的,仇恨是可以断绝的,梦想是可以实现的,枷锁是可以打破的,希望这种东西正因为有人相信,他便才会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否则,那就是暗淡无光的。”张怀德仰天哈哈大笑。
“王天,为师这几年没有教给你有用的东西,只给你吞噬掠夺的魔魂诀,今天,为师便给你好好上一课,什么是道,道是世界,是万物,是繁复多变的人生,在不可逆的时间长河中你经历了多少,积累了多少,那便是道蕴,不管是遇到悲伤的,难过的,令人绝望的事情,这些都是积累,最终他都能够化为战胜一切,突破一切的力量,这就是道,而想要追求那无尽大道最重要的素质便是自己的意志,只要心不死,这天便也压不住我等修道者。我等修道者不是为了顺应天道而生的,而是为了突破他,在突破中不断感悟,在感悟中不断提升,最终凌驾其上。”张怀德道。
他的一席话,不仅在王天的脑海中卷起一阵疯狂的漩涡,同时也在无数弟子的脑海中卷起疯狂的漩涡,甚至那通天祖老也是激动的踏碎了眼前的地板,最终他只能狠狠的叹息一声:“这人,如果不这般固执,绝对能够踏入通仙,但是,如果不固执,便也不会有如此领悟,莫非这也是天道精巧的安排,既然让你悟,便斩断你的修路,既然让你修,便让你进入迷雾,这天不仁,这道不诚。”
“是,弟子谨记在心,弟子绝对不会忘记师父的教诲。”王天点头。
“既然我已经失去修为,这曲进宗断然不能留我在此,你也不必留在此处。”张怀德道。
听到他的话,周围所有人露出悲痛的神色,虽然他是祖老,但是失去修为已经变成连杂役都不如的存在,纵然是待在宗门,也绝对不会好过。
“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么,依照约定这小姑娘还给你们。”于如烟说完,忽然不说话了,过了片刻,她那斑驳的眼睛便是彻底的恢复了明朗,与此同时,那表情也缓和下来,看到张怀德的模样,她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内疚起来。
而此刻,在南将国,花生做在龙椅上的身体忽然一抖,周围的墙壁顿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他的表情陡然变得有些忧伤,那蕴含着紫色的瞳孔陡然瞪大,其中的紫色烟雾全部消散,露出一双宛如镜面般的瞳孔。
“给我将花恋叫过来。”他发布命令。
很快花恋便被带到宫殿里面来了。
“父皇。”花恋一进来就恭敬的跪了下来。
花生一挥手,无形的气流飞了过去,将她的身体给托住,然后缓缓降落到一张椅子上,微微一笑:“我们是父女,不必如此拘礼。”
“父皇,你?”花恋十分惊讶,方才的手段是传说中的修道者才能使用的,而父皇一项讨厌修道者,自己居然就是一名修道者,而且今天看父皇的表情,和先前截然不同,仿佛是阴转晴的眼神,变得明朗起来。
“很惊讶吧!事实上我本来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修道者,只是其中有诸多原因,才不得不隐瞒你而已。”花生露出有些悲伤的表情,开始缓缓述说。
“不必了说了父皇,既然你想向恋儿坦白,那便说明父皇你已经对恋儿敞开了心扉,不过恋儿也明白那些事情很沉痛,恋儿不愿意让父皇再度体会一次那种沉痛,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父皇只需要和恋儿分享那份喜悦即可。”花恋微微一笑道。
“谢谢你,恋儿,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解决了,为父多年的心结也总算是解开了,因此为父打算出去寻找你的母亲,也好为当年的错误而道歉。”花生露出欣慰的表情道。
“恋儿的母亲不是好好的在吗?”听到花生的话,花恋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不是你真正的母亲,这南将国也不是我们真正的家,我是在十年前,才来到这片国土的,我杀了这个国家的帝王,用力量让这国家屈服,最终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帝,但是现在,继续做这皇帝也就没必要了,所以我要离开。而我决定将你托付到西域宗我姐姐那里去。”花生道。
“要和父皇分开吗?”花恋的表情显得有些悲伤。
“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你就必须要修道,凡人的寿命太短,可能等你百岁归天,我还是如今的模样,所以,你必须要拥有等同乃至于超越我的实力才行,而我姐姐花颜乃是西域宗的祖老,你到那里必定可以得到重点培养,她是个比我温柔得多的人,你在那里我也放心。”花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