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珊公主训斥小德子道:“好大的胆子!陛下问话,有你插嘴的份?还不掌嘴!”
小德子忙朝自己的脸扇耳光,脸上红彤彤的全是他的巴掌印。
簡皇心中自有定夺,眯了眼,俯身威严问小德子道:“你刚才所说可为真?有凤凰救茜兰公主一事?”
小德子高声道:“奴才所说的句句属实,如果有一言半字欺瞒,奴才甘愿受尽酷刑……”
元珊公主急道:“母后,这个奴才看走了眼,所见到的根本就不是凤凰,或许是其它的奇怪鸟儿也说不准!”
簡皇略略点了点头,似乎对元姗公主的言语颇为认同,小德子一时无话可说,只是急得额头上冒汗。
簡皇问殿下众人:“都还有谁看见了?”
人群微微躁动,有不少人纷纷跪下。
簡皇再次问道:“都有谁看清楚了那是凤凰?”
没有任何人可以回答,没有任何人可以肯定他们看清楚了那是凤凰。殿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动将士头上的璎珞,轻轻拍打在铁铸的头盔上,发出异常轻微的声响。
簡皇从宝座上站起,喝道:“既无一人认清,何来天女之说!再有天女传言,孤便割了你们的舌头!”
小德子吓得浑身都贴在了地上,为何陛下就是不愿意相信?
簡皇退朝后,弃轿步行,径直走向寝宫,随从众星拱月般随在她身后,走了一段,簡皇忽然命令道:“去掖庭狱!”
她身边的随从唬了一大跳,大监王贵愁死了,“哎哟”一声道:“陛下,掖庭狱里关押的都是死犯,一辈子都见不得人的。您去掖庭狱可是万万不妥啊!”
簡皇神情淡漠,脚下不停地说道:“那有何妨?”
王贵哭丧着脸,“奴才怕陛下沾上了掖庭狱的晦气。陛下的万金之身可万万去不得那污秽肮脏的地方……”
簡皇冲他瞪了一眼,王贵吓得头皮发麻,剩下的半句话截断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了。
簡皇迈开脚步,大步朝掖庭狱走去,众人紧紧跟随。
尚且只到掖庭狱的巷门,一股灼浪便逼得众人大汗淋漓,已是傍晚时分,可掖庭狱竟如火炙般地燥热。
簡皇驻足片刻,便走进深沉漆黑的大门中。
掖庭狱的犯人们正在忙碌手中的活计,骤然见簡皇出现在眼前时,还以为是在梦中。
他们有的已经在这里关押了大半辈子,有的就在掖庭狱出生,有的活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过夏国的簡皇,当他们突然看到簡皇时,一个个呆若木鸡。
“放肆!簡皇驾到,还不下跪!”王贵骂道。
众人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在地上跪成了一片,公主棘隐匿在犯人之中,见到母后的那一刻,浑身都在颤抖,已有十余年未见,母后老了,可威仪依旧不减当年。
棘深深地埋下了头,她怕,她怕母后认出自己。她紧紧握住采裳的手,只有撑住了采裳的身子,她才不至于因位浑身的战栗而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