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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里世界之门

“父亲,父亲!”黄轩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父亲身上的伤痕是真实的,虽然在他如今的年龄段,总会幻想着末日啦,异能啦,战斗啦之类的中二幻想,但幻想终究和目睹有着本质区别。

黄轩刚刚目睹了一场超过他认知的战斗,他恍惚之中仿佛看见魔法在飞舞,他好像还看见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生物,黑色的皮肤,长着两根血红的尖角,身后有一对不知有没有用的肉翼——他在见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恶魔”二字。

这只恶魔,正是父亲的敌人。父亲在黄轩眼中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总是把“求真务实”挂在嘴边的汉子,那个高大且健壮的男人,居然可以飘浮在空中,他甚至可以在掌心凝聚一枚排球大小的火球,并将其发射出去,那爆炸的威力可真不小,黄轩从那面被炸碎一半的墙上明白了,父亲确实会魔法。

黄轩一时间忘记了一切,他忘了呼救,忘了逃跑,他没有热血沸腾地冲上去帮助父亲,也没有想到掏出手机报警……他只是看着,默默地看着。

战斗持续了多久?黄轩并不清楚,一瞬或是永恒,在他空白的脑海里已经没了分别,直到他的世界里,时间再次开始流逝,战斗已经结束了。

那个恶魔被杀死了,要知道,那种可以炸碎钢筋混凝土的火球,都只能让它停顿一下!它几乎刀枪不入,黄轩在渐渐冷静后回想起来,它是被父亲借着倒塌的一些建筑材料压制后,被父亲释放的一根散发着光芒的长枪投影给钉死的,它没有留下尸体,只是变成了一团黑雾,消散了。

“都看见了吧?”父亲坐在地上,语气中带有一丝疲惫之意,但并不虚弱,这让黄轩稍稍安心。

“看见了,不明白。”黄轩有太多太多东西想问,可脑袋此时还是一团乱麻,无数的疑问和不解,最终只化为三个字“不明白”

“唔,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团乱,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知道一切的真相……只是我没法为你引路了,只能靠你自己了”父亲越说黄轩就越惊慌,这那是战斗胜利后的感慨啊,这分明就是临终时的遗言嘛!可是,可是父亲不是还好好的吗?父亲身上唯一一处伤口就是腹部的一处被撕裂的地方,可黄轩明明看见父亲在翻了几页魔法书一样的古书之后,念了一句咒语,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就快速愈合了。黄轩根本想不通为什么父亲的语气中带着死意。

“时间不多了。”不知为何,黄轩感觉父亲的语气真的比刚才更加虚弱了一些,“儿子,没时间解释了,不过你总会明白,我的生命力只能再维持三分钟了,本来想等你成年再慢慢透露真相给你,却不想它们这么看得起我,这样直接偷袭我的代价,大概你之后一年都能轻松许多,唔,儿子,记住,求真务实,奥术不是魔法,奥术要的,是真实!”父亲在最后说到有关于所谓“奥术”的话题时,突然回光返照般,语气激动了起来,最后在黄轩还在发愣时,安静地闭上了眼。

“父亲,父亲!”黄轩这才反应过来,他看到父亲倒在了地上,没有血迹,没有凶器,一切是如此不真实,要不是父亲手边,那本书还静静地躺在那儿,黄轩简直不敢相信父亲被一只恶魔杀死了,当然,他也不愿相信。这时,本来已经归于平静的空间,又有了一丝异动。那本古书并没有随着父亲的死亡而归于平静,反而由于一种未知的原理,开始慢慢散发出诡异的金光。

黄轩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打颤的双腿让这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变得万分困难,眼看着金光越来越盛,黄轩也放弃了挣扎,不顾形象地朝那本古书爬了过去。

这段路程只有堪堪几米,黄轩虽然全身哆嗦,但毕竟没有受伤,脑袋也还算清醒,很快就爬到了书边。

黄轩隐约猜到了一些接下来或许将要发生的事,他在之前的十七年的人生当中从未接触过神秘,但他有预感,今日,便是他与神秘结缘的开端,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接下来,会有他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而他,会承担一个古老的超乎他想象的责任。

金光的亮度并没有无限制地增加下去,当光芒达到一个微妙的亮度,好像再多一丝光亮就会让眼睛无法直视时,光芒不再继续变亮,显得颇为柔和的金光,就这样独自诉说着它的神秘,让人着迷。

一切都没什么不对的地方,直到黄轩用自己的手指触碰了一下那本古书素朴却庄严的扉页。

“啊!”黄轩突然叫了一声,他觉得手指上传来一丝痛感,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他一个激灵,连忙把手缩了回去。黄轩检查了一下手指,并没有伤口之类的,但他发现,古书的扉页上,一滴鲜血正缓缓融入书中,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让一切都绷紧了。

黄轩屏息凝神,四周再无异响,他在等,他虽然不知道接下去自己将面对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人生轨迹,已经偏离了之前十七年的预计,他要等到那个变化解开那层呼之欲出的面纱,他要见到真相!

突然,一道金纹从黄轩的瞳孔中闪过,几不可察。接着仅仅是一瞬间的停顿,之前沉寂下来的一切,猛地爆发开来了,势如破竹。黄轩大脑最先接到的,便是痛苦的讯号!“啊啊啊——”这次可不是什么细声的惊呼了,而是撕心裂肺地惨叫!

黄轩眼中的金纹又一次出现闪过瞳孔,这滋味真不好受,他似乎觉得眼珠在拼命向眼眶外挤,好像要跳出去一般。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全身开始发热,这个变化还算温和,黄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学会了气功,因为他几乎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一股暖流从心脏处扩散到全身,除了燥热,还挺舒服的——直到这股热流经过大脑。

黄轩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算不算昏迷了过去,总之热流进入大脑的一瞬间,他就有一种脑袋里的所有信息开始造反的错觉,这种感觉不可言表,简而言之,就是所有信息同时投影到大脑的思维区中。父亲战斗的身影,母亲的葬礼,中考时的紧张,高中上课玩手机的事……重要的,不重要的,所有本该沉寂的往事都在一瞬间活跃了起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接着活跃起来的,是那些快遗忘,甚至已经遗忘的事情,他记起了初三复习时自己默过的《岳阳楼记》,记起了中考语文作文中自己写了一个错别字,记起了小学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时准备的表白词……还没完,大脑还没有放过已经在发疯边缘的黄轩,这次是脑海中的知识开始“揭竿而起”,英语不规则动词表和语文的唐诗宋词同时投影在脑海中,二次函数的抛物线与欧姆定律相互辉映,凯撒在元老院遇刺的故事与中国近十年GDP增长表重叠在一起……所有自己掌握的,不熟练的,甚至不明白的知识,凡是眼睛看到过的,在一瞬间拥了上来。若此时有人能看到黄轩,就能发现他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体不自主地抽搐,嘴边还不断吐着白沫。

之后大脑中的战役如何发展,黄轩已经不知道了,真正的昏迷是没有时间感的,一瞬或一年没有区别。黄轩很庆幸自己还能醒过来,他在昏迷之前原以为自己的大脑会被冲击成白痴,甚至干脆脑死亡,却不想自己清醒了,而且脑海中一点异样都没有,记忆还是如此井井有条。

其实黄轩没有猜错,若是普通人来这么一下,绝无醒来的可能,脑死亡都是好的,更有甚者,或许会经历普通人难以做到的“爆脑”。

只是此刻的黄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算是一个普通人了,觉醒了源力和灵觉的他,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里世界之门,再加上他血管里流淌着的特殊的血脉,那是流传了无数代的血脉,几乎从人类刚诞生就开始延续——这一代的大奥术师,最终还是诞生了,这个伟大的家族,最终还是迎来了这位已经无法用数字来表示的本代传人,此时的黄轩还不知道,一个究极的使命被传承到了他的身上,里世界之门向他打开了,因为,他已经是人类的一百位“使者”中的一位了!

四周渐渐地再次归于平静,黄轩发现空间有些不对劲,他知道原本自己一定没有察觉,或者说察觉不到。但如今,他看见了,父亲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这方圆百米的空间,有一层淡淡的涟漪。黄轩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结界!

“呼,人生,要重新开始了。”黄轩内心已没有了任何侥幸,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他知道了,神秘,才是真实不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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