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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秋雨?剑雨?

姬少阳扔下鼎剑阁剑痴急速赶往凉州城外,一路飞奔一路不停嘟囔,“不应该啊,玄音那杂毛老道不应该在这里啊。奇了怪哉。不行,圣教上上下下几十号弟子都在凉州城外,不能就这么让玄音老道抓了去。”

“不对啊。杨师兄呢?!”

凉州城外30里,一名中年青袍男子淡然伫立,身边围着一群身着黄紫道袍的道士,身后是数十名被团团围住的魔教弟子。中年男子淡然道:“蜀山好大的手笔,御天伏魔大阵?“为首的一名老道士缓缓做了个揖,“杨道尊,此番御天伏魔大阵原本是为了那突厥大祭司而设,如今您不请自来,蜀山上下此刻只好请您上昆仑山叙一叙当年东海听潮阁之谊。”

中年男子洒然一笑,“当年圣教主只手破了蜀山两仪微尘、御天伏魔、混元一气三座大阵。伏魔大阵?贻笑大方!”人群中一名黄袍紫冠的年轻道士怒喝一声,“笑话,你以为你能有魔帝的造化神通?今日伏魔大阵降服的就是你这等邪魔外道!”“噤声!顾炬!这里没你插嘴的份!”为首的老道士依旧对着中年男子恭敬道:“杨道尊,此番设局并非为您而设,如果你出手双方多有闪失,也甚为不妥。”中年男子抬起头,看了眼天空,微笑道:“老师,您告诉的天地大道到底是什么呢?孩儿不知,但孩儿知道,您这一生所修不过是顺心意三字吧。”

老道士双眉一紧,大喝:“众弟子听令,御天伏魔大阵起阵!”话音刚落,中年男子身周清光四起,以两仪八卦之势,以四象之力锁住生死八门。72名蜀山弟子御剑而起,剑尖直指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了看身周的大阵,笑道:“我看这御天伏魔大阵少了不少东西,没有那蜀山八剑作为阵眼也就5成威力吧。”

老道士依旧恭敬道:“叶尊主,请破阵。”

中年男子双袖一展,两道青气由双袖处漫延周身。“好,我杨奕今日在此破阵!”只见叶一青双袖鼓荡缓缓踏出一步,仅仅一步,八门之中代表生门的乾卦瞬间告破。”老道士冷然道:“长生道尊,果然功深造化,不愧是魔帝亲传弟子之一。”

老道士右手伸出道袍,并指捏一道诀,一道元气瞬间填满乾卦,补满八门之缺。

杨奕双袖一阵鼓荡,一股苍凉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开来,老道士蹙眉厉声道:“蜀山弟子听令,撤阵!“杨奕大喝一声,“晚了!”一道灰色光影从其袖口中激射而出,来不及撤出阵形范围的蜀山弟子佩剑逐一被斩断,八卦之形逐一告破。

老道士背后一柄紫色符剑,长啸一声,拦截那道斩断无数飞剑的灰色光影。杨奕一脚踏出,身形浮动,右手清光闪烁。杨奕大笑道:“就凭这把红螭也想拦住我么?炎天、雷亟两位剑主何在?!”老道士无奈的摇摇头,的确仅仅凭自己这柄原铸剑山庄产的最后两柄符剑之一的红螭挡不住这位号称半步圣人的长生道尊,而在这时,蜀山人群中两股气机陡然暴涨,两道剑光自人群中而来,直奔赤手空拳未持寸铁的杨奕而去。杨奕右袖鼓荡,灰色光影瞬息而回。杨奕随手一挥,将之前气势汹汹地两道剑光拦在身前。当剑光散去之时,两名持剑青年道士一左一右将杨奕围死,而在此时手持红螭的老道士已经暗暗地发动了御天伏魔大阵,无数的天地元气如同一个巨大的磨盘,向杨奕碾压而去。

杨奕手中灰色的长剑忽然发出紫色的妖异光芒,老道士大惊失色,喊道:“霍炎、明光快退下!”杨奕眼中刹那间迸发出璀璨如星光的紫芒,“仙人抚我顶,结发共长生!”御天伏魔大阵中疯狂席卷的天地元气突然间停止了汇集,却在一息之后变得愈发狂暴,疯狂地以杨奕为圆心汇集,手持炎天、雷亟两剑的青年道士急速后掠,却已经来不及。都说道门有神通名为缩地成寸,但此刻的大阵中天地元气已经不受众人控制,除了手持奇异紫色长剑的杨奕和手持红螭的老道士以外,其余的持剑道士都迅速撤离,而炎天、雷亟两位剑主在竭力远撤的同时却又以数道剑芒扰乱那愈发疯狂地天地元气。

此刻的老道士却已经须发皆是豆大的汗珠,御天伏魔大阵与上清镇魔神符一样,皆是以聚集海量的天地元气对目标对手进行镇压,除持符者与主阵之人主动撤下符箓阵法外,只有击杀持符者与主阵之人。但与独孤轩如出一辙,杨奕选择了更为粗暴的方法破除此阵,即直接搅乱这大阵的基础——天地元气。

炎天、雷亟两位剑主急掠回老道士身旁,以剑为媒,勾动更多的天地元气进入阵中,因为两剑的先天属性,竟勾动了数颗硕大如龙珠的紫霄神雷。杨奕站在阵中,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声,若非托大非要入阵破阵,凭那红螭、炎天、雷亟三位剑主根本留不住自己。杨奕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紫色长剑,突然大笑道:“我师曾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无知,而是无谓。独孤千垂能为梦想而死,而我杨奕只愿为梦想而活!”

杨奕持剑肃立,杨弈所怀的长生真力是魔宗六道中气机流转最为绵长的,世人皆言,天地玄黄四境中,天地二境能以天地为媒,调用海量的天地元气。犹以大天阶境最盛,号称大天阶的强者能沟通天地,借用元气在身周自化天地,流转不息。而杨弈的长生真力更为夸张,一身气机流转胜似大江奔腾,绵绵不息。这一辈各宗高手,除了昆仑山副宗主封于修之外为人可出其右。

此刻的杨弈就是在拼命的积攒身周的天地元气,试图以海量的天地元气来搅乱这座大阵的运行。当年魔帝也是以这种方式悍然破阵,杨弈也希望以此方法来破阵。但他没有魔帝所身怀的圣人真力,所以对那十数颗紫霄神雷无可奈何。

在杨弈身周的紫霄神雷此刻正如一个个蛰伏不动的鲛鱼,一单杨弈身周气机泄露,立马就会像闻到腥味般蜂拥而上。杨弈横剑于胸,左手捏一剑诀,轻轻叩击在长剑那细长的剑身上。当叩击到第九下时,杨弈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那双眼眸中赫然闪烁着极为妖异的紫色光芒。蜀山老道大惊失色,当年听潮阁一战之时,魔帝也是用着同样的功法。他大喝一声:“炎天、雷亟何在?速速入阵伏魔!”

炎天、雷亟两位剑主对视一眼,随即御剑进入阵中,以两把神剑为媒,勾动紫霄神雷。杨弈冷笑一声。长剑微微一颤,他仰天长啸,长剑上赫然显现出紫色电芒,隐隐约约与那紫霄神雷相似。炎天、雷击两大剑主看到那柄紫色长剑四目相对,仿佛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蜀山老道沉吟半晌,隐约的觉得御天伏魔阵中的天地元气异常狂躁,特别是在杨奕手中那柄长剑紫芒乍现的时候。炎天、雷击两大剑主也感受到阵中的暴躁的天地元气,以及从那柄古怪长剑上传来的阵阵威压,毅然决然的咬开自己的食指,以自身精血饲养剑中的上古剑灵。两柄神剑中的剑灵也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威压,竟战意暴涨,剑身上的剑芒喷薄而出。

杨奕大笑道:“你们蜀山斥我六道为魔宗,你们何尝不在做与我们相同的事情,以血饲灵,分明与我六道相同,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大道正途?”老道士沉默不语,自四十年前,魔帝重整六道,再立八部,魔宗已经赫然以西方正教自居。无论是西凉故地还是西域诸国,皆以六道明教为国教。

老道士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儒释道三教真谛皆以自身体悟自然而正大道,唯有你们六道明教妄图以身化天地,岂是大道?再者,就凭你短短四十年不到的修为,在老夫面前妄论大道,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杨奕目光炯炯,看着阵外的蜀山老道说:“师尊曾言,朝闻道,夕死可矣。闻道何分前后,再者即便你修行两甲子有余,也证不得圣人大道!”

老道士原本是蜀山无极阁中的传功长老,修行两甲子有余,按辈分算是杨奕的师祖辈,两人相差了近百年岁月,但单就战力及修为而言,老道士很难望其项背。特别是在战力上,杨奕甩了他不止几条街。老道士怒喝一声:“杨奕小儿,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无上大道!”

老道士说完,怒喝一声伸出右手双指,指尖青光闪烁,猛然刺入双眼,老人伸出血淋淋的双指,往眉间轻轻一划,如开天眼。老道士看着天空喃喃道:“李玄静,你有魔帝这么个徒弟,老夫自叹不如。但老夫修行两甲子岂能为小儿所欺!今日,老夫在此证道!”

此刻站在阵中的杨奕想到了当年师尊在雾隐山谷中说的那段话:“儒家所谓圣贤,道家所谓真人,佛门所谓佛陀金刚,其实都是人间人,即便你师尊我如今三教皆入圣人亦是人间人。三教之内,儒家擅长以身证道,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即在于此。佛家擅长以自身体悟天地,所谓心外无物就是这个道理,佛门所有金刚佛陀都能做到心不动则身不动,故有金刚不动!而道家则不同,道家所为虽有窃天地真意为己用的嫌疑,但道门功法大多能模拟天地运行,是故道门一入天阶即能勾动天地诸般异能法相。”

此刻的蜀山传功老道正是以自身精血为媒,勾动天地法相,巍巍然竟请下谪仙法身,堪堪然一脚跨进了圣人天境。老道士仰面朝天,那双流着鲜血的双眼似有无数金光显现。杨奕长啸一声,长生真力如大江海潮般涌出体外,竟然搅动了整个大阵中天地元气,连那十数颗紫霄神雷都被那天地元气所牵引,盘旋呜咽不已。老道士大喝道:“杨奕小儿,还不束手就擒!”老道士此刻金身法相显现,以圣人之境御使无数元气注入阵中,阵眼处的那张巨大的先天八卦阵图,飞速旋转,将杨奕喷薄而出的无数长生真力一一吞噬,此刻有圣人坐镇的御天伏魔大阵才算真正的完成。当真是可镇压无数邪魔的蜀山大阵!

就在阵中的杨奕即将被无数狂暴的天地元气吞噬之时,天际上传来一阵让人牙酸的嗡鸣之声。老道士抬起头,只见九天之上,密密麻麻飞舞着近乎千柄飞剑!他转过身看到阵中的杨弈屹立阵中,笑道:“都说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大道之下皆无正道。今日,我杨弈借剑一千,来问问你蜀山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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