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天际灵光一闪,一团白色的祥云由远及近,缓缓落在了授灵台上。
从祥云上,慢慢走出一名身着黑衫,面容俊逸的中年男子。
“见过周师叔。”叶天宇拱手对这中年男子道。
中年男子名叫周进,修为道基境中期,是云秀峰邢殿的一个执事。叶天宇为云秀峰亲传大弟子,自然认识此人。
“嗯!”周进对叶天宇随和的点了点头,目中满是赞赏之色。丝毫没有因为叶天宇带着一位女弟子站在台上一旁而动怒。可若是让别的开灵境弟子站在授灵台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目光在叶天宇以及他一旁的那名娇柔貌美的女弟子停留一刻,周进走至授灵台边,大袖一甩朗声道:“众弟子速速打坐,运转自身功法,感悟天地灵气!我片刻之后,便为众弟子讲述修炼之道。”
授灵台台下众人,闻言皆是面露兴奋。一个个立刻坐在了蒲草团子上,各自开始运转功法,感应天地灵气。
台上的叶天宇见此场景,眼里闪过一丝蔑视。双手抱在胸前,悠闲的看着一旁打坐的庄月儿,眼中闪过一丝炙热之芒。
王凡坐在蒲草团子上,灵元经运转,周围无数的灵气如虚空繁星,星星点点,遍布其身周围。
“药山的灵气,果然比那三百庭院,多出太多。”王凡一边将身边的灵气吸入体内,一边暗自沉吟道。
片刻,周进眼神一凝,盘膝坐在了授灵台上的玉莲台中,面上不带任何感情的道:“谁告诉我,何为道?”
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声音在授灵台周围回荡,众弟子闻言皆是面色一僵,接着露出沉思之色。
更有甚者,甚至抓耳挠腮,眉头紧皱,一幅苦思冥想之状。但台下弟子冥想半天,虽然心中对于道的理解都有一番说辞,可话到嘴边却变得零碎,无法具体的给道下一个定义。
见台下众人沉默不语,周进眉头一皱,不悦道:“当真没有一人知道?尔等若连道都不知是何物,步入仙途又有何用?”
“道即万法,一切事物,皆以法度!万法各异,却又不失本我,源处统一。世间一切,皆是万法衍化,皆遵循规则,皆法理克制,皆德行蕴养!周师叔,我说的可对?”叶天宇眼神深邃,看向那无尽苍穹,问道。
“嗯,言之有理!”周进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嘴角淡淡一笑道。
叶天宇闻言脸色不改,看了一会苍穹后便慢慢的闭上了眼。若不是庄月儿在此,叶天宇早对这无聊的讲道失去了兴趣。
周进眼神淡淡的扫了台下众人,又道:“尔等切勿分心,专心感悟。所谓道,即万法,本源,自然,天地,世间众象,皆可谓道!道即自然,无为,无相,无体,无有,无住,无无!成道,心中有道,便能存道!大道感应,心留道痕,借助此道痕,刻下道印!化为大道的一丝!成就大道!”
“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老龙我还以为这看似不凡的黑衣小娃有多大能耐,没想到也是土鸡一个!”老龙听后,在王凡丹田处笑得四肢乱颤,合不拢嘴。
“前辈,莫非那道基前辈所言有误?”王凡一听,好奇的道。
“只留道痕,没有道心,那修的什么道?连道心都没有,何来成就大道之说?”老龙已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结巴着说道。像是听到了一个弱冠病夫在绝世高手面前谈论大似天下武功一样。
“那前辈,什么是道呢?”王凡听后眼中有一丝明悟,转念想了想又道。
“道这玩意儿,老龙也不明白,如那一汪清水,你说它是道它便是道,你说它不是道,它就不是。”老龙随口说道。
“道当真不能够言喻而出吗?”王凡点点头,又道。
“臭小子,你只要记住,道在人为……”老龙眼里闪过沧桑,悠悠说道。
沉默片刻,老龙又道:“当你不弃心中那一缕难以触及的执着时,那你离初窥大道了……便不远了!”
“难以触及的……执着……那是何物?”王凡心中暗自思索道,不明白老龙所讲的执着到底是何物。
“还有啊,听东来太古传言,大道……已亡!”老龙面露回忆,眼里流过一丝沧桑。说完,又哈哈大笑了几声,钻入丹田处的灵气中,闭眼呼呼大睡起来。
“什么?大道已亡!”王凡闻言,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心神震动不已!
“大道已亡,那众生修炼,到何处探寻大道?众生又如何……成就大道?前辈?前辈?”王凡心中困惑陡生,连忙运念心神,向老龙问道。
但丹田处,老龙似乎已是睡着,没有一丝回应传来,只有声声龙鼾在王凡丹田处回荡。
王凡楞了楞,随即苦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暗自想道:毕竟只是传说罢了,况且若大道真的消散,那众生修炼一生也不可能感悟到大道的。
“上古大修曾言,道可道,非常道。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道包罗万象,亦如你心中的道痕,需看破虚妄,窥其本源,方能成就大道!”授灵台上,周进还在娓娓而谈,眼神淡然目视着远方的苍穹。似乎,其话语里满是对天地大道的无尽感悟。
周进刚收回目光,微微侧头扫了一眼一旁的叶天宇,却见叶天宇正闭着眼昏昏欲睡,顿时眼里闪过一丝尴尬!
接着周进迅速转过了头,像是没有看到一番,接着开始讲道。
叶天宇此举,令一旁的庄月儿稍微不喜。黛眉紧蹙,心中愤愤道:“你这叶师兄也太过无礼了,虽然你是道场天骄,但周师叔好歹是道基境前辈。”
“前辈,你说万物皆可成道,为何不是万物皆可为道?”就在周进越说越加晦涩难懂,玄奥复杂间,王凡忽然从蒲草团上站起,恭敬的对周进行了一礼问道。
台下众弟子见一个开灵三层的小修士冒然打断周进讲道,皆是一愣,尤其是叶天宇本闭着眼,听到王凡这话后,双目猛地睁开,目中露出一丝精光!
“成为大道?成就大道都是未知定数,便是初窥大道都难于登天,这小子居然想成为大道!”
“他是不是傻了,看他生的眉清目秀,俊郎出尘,没想到居然是个白痴!”
“不对,白痴怎么能修炼到开灵三层,定是修炼过程中走火入魔了!”
“哎,可惜了,这么端正的面容……”一名张相甜腻,身材曼妙,修为开灵五层的女弟子摇了摇头,颇为惋惜的道。
王凡对周围众人的议论置若罔闻,任旧恭敬的行这礼,期待着周进给出答案。
“噗嗤!”庄月儿听到台下弟子的议论,又看着王凡仍兀自站在那里行着礼,在近千盘膝打坐的弟子中顿时有种鹤立鸡群之感。庄月儿忍不住,掩口轻轻笑了一下。
叶天宇见状,顿时眼中寒芒一闪,看向王凡的目光,像是看个死人一般!
周进闻言,话语一顿!看着台下恭敬行礼的王凡,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芒!
“此子,其心无量!”
周进心中颇为赞赏的想道,天地万物,皆可成道,既如此,那万物也可为道,为道……为道……
忽然,周进身躯一震,像是明悟到了什么!那卡在道基中期的瓶颈,竟出现了一丝松动!
“今日授道,便到此处!”周进忙站起了身,没有了之前的从容,草草交代了几句,连给这些弟子讲惑的机会都不留下,便脚踏祥云,乘风远去。
他要立刻回到洞府闭关,冲击道基境后期!
“哈哈,这小子居然将讲道师叔给气走了!有他好受的。”
“等会我等离他远些,免得沾到他那一身晦气!”
授灵台下的弟子,顿时一个个看向王凡的目光,充满了各种情感,或嘲讽,或讥笑,或怜悯,或活该……
一时间。台下众弟子对王凡,留下了深刻印象。
王凡见周进匆匆的离开,不由一愣,这前辈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为何便匆匆离去?茫然间,王凡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凡此举,看在众千名弟子眼中仿若智障,顿时阵阵嬉笑之声传来。
王凡眉头皱了皱,这些弟子一个个年轻浮躁,一点新奇事情便兴奋异常,着实难成大器。
王凡看了授灵台上的庄月儿一眼,恰巧,庄月儿美目也在他的身上打量。
四目相对,慌得庄月儿转过了头……
却也是巧,云梦瑶刚和几位师姐妹从药山药阁里取出药草,经过授灵台前。恰巧看到了这幕,瞬间一股没由来的烦躁,袭上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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