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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晨曦,微凉的薄雾中,桃树下叶彦轻拧着眉头,执笔的手在写满音律的宣纸上徘徊。明媚的阳光照射着他的脸庞,为俊俏的容颜增添了一分柔和,煞是好看,让人都不舍移开视线。

我端着方才丫鬟拿到屋中的糕点放在他的身旁,看着桌上的宣纸,轻笑道:“公子,不知这样改可好?”我拂起衣袖,拿起一旁的墨笔为宣纸上的一处添上了一个音符,叶彦见此,轻拧的眉头也舒展而开,望我的眼里满是诧异与欢喜,“甚好。”

“袖羽只是略懂些皮毛,还望公子见谅。”我放下手中的笔对叶彦低了低头。

“无妨,此处我已想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好的接处,没想到姑娘一笔便连的如此之好,更何况……”叶彦欲言又止地停了下来。

“何况什么?”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刨根问底,都不知怎么了。

“何况,这是为姑娘近日所创的梦舞而写的,不知姑娘可否与叶某和一曲?”

为我写的?这不免让我有些失神,多年来有人送过我金银首饰、价值千万的翡翠、上好的绸缎,总之天下的奇珍异宝都有人赠送,唯独曲子,还是头一次有人为我而写。

我绽开笑颜道:“好”

笛声悠悠,哀愁的曲调徘徊于耳边,说来也奇怪,这曲子就如同为我量身打造一般,配上我的梦舞并无不合之处,反倒曲、舞融为了一体一般。

曲子依旧那么的悲凉,似乎看惯了世间百态,却又遗失了不知名的情愫。

曲终,我停下舞步,叶彦走过来收起玉笛,捊起我一缕青丝别到耳后,深邃的眸中如同一个魔咒让人深陷其中却有不知为何,比起初次见他,如今他似乎更真实了。

“此曲还未完成,今日便到此为止,叶某还有事便先回去了。”他缓缓地说着,语气如同流水一般流过心坎。

“好”我如同坠入魔咒的玩偶般不知不觉地应允了,待思绪回归他已离去,只留遍地繁花飞舞。

我走到方才他写曲的案前,无意中睹见案下有一块圆形玉佩。我拾起玉佩轻轻拭去上面的尘土,圆润的弧度,冰凉的触感,是块上好的蓝玉。玉佩上精致的纹路,没有一丝瑕疵,下方还有一串淡蓝色的流苏。想必也是珍贵之物,若丢失了该是要着急了,我想了想还是给他送去罢。

来到他的屋前正欲敲门,谁知屋中传来流溪的声音,他们似乎在议论什么,隐隐约约听到云阁、不杀善人之类的。我放下手准备离开,谁知无意踢中了脚下的牡丹。

‘啪!’巨大的声响惊扰了里面的谈话,“谁!?”伴随着一声怒吼,房门突然打开,一把银灿灿的长剑直指喉咙,下一秒便感到一阵冰冷。

流溪手握着长剑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我压下心中的恐慌,拿起手中紧攥着的玉佩道:“我是公子从秀筝院赎回的袖羽,因公子在花羽斋中掉落了一玉佩,袖羽是来奉还的。”我轻轻吐了口气,生怕说错了什么他一个不小心便割破了我的喉咙。

“你还狡辩!?”流溪手中的长剑又近了少许,“说,到底谁派你来的!”

我不语,只是疑惑地看着他,信不信还是得由他。

“放了她”叶彦从屋中走了出来,流溪拧着眉头道:“少爷!”

流溪虽不满地说着,却还听话地收起剑,叶彦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玉佩塞给他便离开了,怕是吓的连话都不想讲了。

一路上我回忆着刚才的情形真的是有惊无险。

‘嗖’突然一道寒光从眼前掠过,我止下脚步,只见离我数步前的地上有一只飞镖,定定地插入土中。

我一惊顺着飞镖飞来的路线抬头看见一棵大树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衣,面上还戴着一块黑布,只留一双眼睛在外,给了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他那杀人如麻的眼神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敢问你是?”片刻,我迟疑的问。

黑衣人依旧无话,只是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忧伤,这样僵持了许久,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冷冽的双眸看向远方,神色中多了一丝不舍。突然朝我丢来一块红色的东西便消失在视线了。

我拿出方才慌乱接着的东西,是一块玉牌,晶莹剔透的质感,暗红的颜色,而且巴掌大的血玉牌居然没有一丝杂质就甚是难得了,上面居然一面雕刻着象征着吉祥的麒麟,一面雕刻着‘叶’字,还以片片祥云为边幅,如此精湛的雕工比叶彦那块蓝玉不知好上多少。

正在我打量着玉牌之余,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了一大批叶家家丁,一个粗犷大汉不由分地抓住了我,我不明不白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叶家家丁,他们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挣扎着问:“为何捉我?”

叶家管家走到我的面前盯着我手中的玉牌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大汉带着我走。一向慈善的老管家不会莫名地抓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只是现在这情况,罢了,我停止了挣扎顺从地跟着管家一行人来到叶家祠堂。

叶父一脸威严的坐在主座之上,他的身旁除了上次站着的洛琪还多了一位端庄优雅的女人,想必是叶彦的母亲吧。

祠堂里坐满了人,他们的眼中有惊讶,有疑惑,也有愤怒。他们指着我议论纷纷,洛琪此时的眼中带着些得意,她走过来一把抽出我手中的玉牌道:“人证物证俱在,血玉牌就是她偷的!”

说着她用芊细的手指指着我,我并未辩解,只是看着堂上威严的叶父,洛琪将血玉牌恭敬地递给叶父,叶父确认了玉牌便将玉牌放入锦盒中。然后对着我大吼:“你个小贼竟敢偷盗我叶家的传家之宝,还不跪下!”

我冷冷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要下跪的意思:“我没有偷,何来理由下跪?”

“闭嘴,所有家丁都看见你手中拿着玉牌,你说不是你偷的还有谁?”还未等叶父开口洛琪便迫不及待地为我定下了罪名。

我冷声道:“我若说是一位黑衣人丢与我并嫁祸给我,你可信?”

“我信”叶彦的声音幽幽地在耳边响起,他迈着大步向我走来,“放开她。”他的语气虽与平常并无两样,可却带着些许寒意,我感到大汉的身体一颤犹豫地看着叶父还是选择了放开我。

叶彦看向我,眼里不似方才那么冷淡,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腔温柔,简直判若两人。他拉着我的手在我的耳边轻声道:“别怕,我在。”

我有些迷茫,又有些甜蜜,甜蜜到坠入那浓密的糖浆中。这种感觉,在从前,我从未感觉到过。

“父亲,血玉牌绝不可能是袖羽姑娘偷的。”叶彦说着拿起腰间的蓝玉:“方才我寻找这玉许久,若不是袖羽姑娘寻回,这玉恐怕是再也找不回了,这蓝玉虽说不如血玉牌却也价值连城,袖羽姑娘当初可直接拿走又何必还与我?既然姑娘不是贪财之人必定不会偷这血玉牌,再者,她就算偷了血玉牌又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出?”

叶父听了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彦哥哥,怎么你还替一个外人说话?血玉牌若是丢失了,后果你也是知道的,而且大伙都看见了,血玉牌就在她身上,要是不惩治她,还以为这叶府是谁都敢偷的地,叶伯伯,你说是吧?”洛琪摇着叶父的胳膊喊着,叶父的眉头紧皱着。

他抬起手摆了摆:“罢了,彦儿说的有理,我叶府一世清白,也不喜乱误好人,来人,将袖羽姑娘带回花羽斋,待事情查清后方可出来,这段时间就委屈姑娘了。”叶父不容反抗的语气让叶彦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轻声说:“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清事实。”

说着,管家走过来对我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姑娘,请。”我放开叶彦的手点了点头,“我信你”本以为,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可在这一刻,我却选择相信他,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我的心神有些慌乱,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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