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冷了吧”
老妪搓了搓掌心然后贴在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脸上。
“婆婆，我…我不冷”
冰天雪地里男孩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外衣，脸颊通红瑟瑟发抖。
老妪的眼睛有些湿润，半晌后才再开口“秋儿，你怪不怪婆婆心狠？”
“不”男孩摇了摇头“秋儿答应过婆婆要成为大英雄，大英雄是不会畏惧这点严寒的”。
“婆婆相信你，你是有大福缘的人，一定会成为英雄”老妪摸了摸他的头
说到福缘二字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而那回忆似乎也很久远。直到男孩扯了扯她的衣角这才回过神来。
“快练功吧，婆婆采药了”
男孩在寒风飞雪中挥舞起了拳脚，虽稚嫩了些却也是有模有样的。
～～～
“这，这是本命之火？”人群里有人惊呼。
单凭这本命之火，入这冰莲教便已是绰绰有余。一老者捻着白色的胡须心中揣度。
嗯？忽然老者皱起了眉头，这是何种手法？竟然如此怪异？难不成？
只见一丝丝一袅袅的火焰从老妪的掌心飞出，聚拢在炉鼎周围。而那炉鼎在接触到火焰的刹那便开始发出轻盈欢快的‘呼声’。
嘤嘤嘤～
炉鼎轻鸣开来，这轻鸣之声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有的人彻底围观过来。
“孟仙人，你可有什么发现？”一女子来到那白须老者面前，很是恭敬的问道。
那孟仙人只乜斜着眼睛憋了好一会才开口“这些年轻人难成气候啊”。
王药师听后心下不快。不过她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孟仙人是这凌霜世界丹药行家里的泰山北斗，更是教主请来的助阵的嘉宾。只能心中骂娘笑脸相迎。
“不过……”孟仙人忽然盯着某处“不过有两人却是很有意思”
‘哦？’紧忙追问“不知孟仙人指的是哪两位？”
“那一老一少”孟仙人继续捻着胡须。
王药师终于在人群里看到那一老一少。
老妪满头银丝，可皮肤却是分外白皙，若不是额头爬了些许细纹，还真难看出已是暮古之龄。
再看老妪炼丹的手法就更不可思议了。身为冰莲教药谷的见习大药师，她却怎么也看不懂老妪的手法。
奇就奇在这里，若说是炼制什么灵丹妙药也就算了，但今天冰莲教统一考试招贤，出的题目却是一样的，炼制‘聚灵丹’。这聚灵丹，她炼制了无数次，夸张的说，她觉得自己闭着眼都能炼制出来，可此刻却是看不懂了。
她便不由自主的被这一老一小吸引过去。
“秋儿，加辅料”
老妪右手掌心轻轻抬起，手指一勾，炉鼎就自动打开了。
秋木拿着老妪昨天采集的灵晶，轻轻倒了进去。
老妪一攥拳，炉鼎闭合。双手再一翻动，天空忽然就阴沉起来了，先是一片雪花飘落，其后雪花纷纷的飘扬起来。只见她以掌变指在空很有规律的划动，或更像是抓着什么，捻着然后抛向丹鼎。
丹鼎下的火忽然熄灭了，一股寒气如温泉一般从炉鼎的气孔向四面袭开，丝丝袅袅如梦如幻。
“这－－”王药师刚好来到身旁，看的目瞪口呆。
周围人却是怨声载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雪和寒意差点将他们的丹火熄灭了。
不过还好，这种影响也只是片刻的。因为那突如其来的雪忽然停了下来，甚至连丹鼎的轻鸣也戛然而止。
丹丸呈七星连珠状从丹鼎中升起，悬空后而不动。老妪手掌一摊，那些丹药仿佛受到了吸引或召唤一般，纷纷的飞了过来。其中六颗丹丸飞入秋木手中的丹瓶里，另一颗则落在她的掌心。
“聚灵丹”老妪将丹摊在掌心托向王药师。
什么？这就炼完了，周围快的人也只不过是才将灵材入鼎，而慢的也只不过是才丹鼎预热好而已！
王药师觉得这速度简直匪夷所思，即便是她自己来炼而且不考虑成丹的质量也是不可能这么快的。
王药师接过丹药，嘴张的多大，却说不出来话来。聚灵丹她一生炼过无数，但这枚聚灵丹她是怎么也琢磨不透，明明是触手温热的，却不知为又会觉得有丝丝凉意。
这岂不是太矛盾了？
而再看这品相，晶莹剔透，又被一丝清光包裹
“这，这是极品聚灵丹？”王执事显然是太激动了，因为她从没炼出过极品丹药来。
“我来看看”孟仙人忽然出现，那丹就直接飞入他的掌心。
“嗯，好丹，好丹啊”孟仙人小心翼翼拿着丹药端详但说话的声音却是极大。他武道修炼虽然不敢恭维，可要说在这丹药方面，他的话可就相当于真理的存在了，所以听到他的话后周围更多的人被吸引了过来。
“这丹温热却又有一丝凉意，晶莹却不炫目，气息甘洌却又内敛，好丹，好丹”似乎表达的还不够，他又捻了下胡须重复道“真的是难得一见啊！”
“过奖了”
老妪却是荣辱不惊，脸上没有一丝异样。
“你刚才用的手法可是捻花阵？”
这捻花阵，是种阵法，而这阵法奇特就奇特在它更类似于灵诀。只要你掌握了这阵法的口诀，灵力足够支撑便可以施展。
这阵法也是孟仙人在门派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可由于古书上的记载残缺不全，所以他一直没能掌握要领，但今日一见一对比便就觉得没错了。
老妪不置可否。
“天生万物，否极泰来，捻花一笑，不染尘埃……”秋木也只是说了拈花阵口诀里的一小句，然后看着老妪。
老妪笑了笑摸摸秋木的头以示肯定，却道“孟仙人见笑了”。
孟仙人听了秋木的这句口诀后那仿佛闭合了一生的眼睛忽然睁开了，吃惊的看着秋木。什么？难道这孩童也已经掌握了这等高级阵法？他简直不敢相信。
不过更另他好奇的是，这老妪到底是何人？孟仙人甚至觉得对方炼丹的能力甚至强于自己，可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他从来没听说过没见到过？难不成不是这凌霜世界里的人？
“这颗药可算过关？”老妪看向王药师。
王药师和孟仙人这才回过神来。
“当然，当然”
不过王药师忽然意识到，这山门考试还没结速，是没法核实名次的，但有一点她却能肯定，这丹药不但过关了，而且她觉得头名也是不出悬念的。
听到过关了，这一老一小才开始收拾丹鼎器具和周围的灵草。
“前辈，名次还没有揭晓，您是不是等一等再离开”
“无妨，机会还是让给年轻人吧”老妪接过王药师手里的门派凭证转身欲走“山下还有些琐事，既然合格了，那我祖孙二人就告辞了”
“我药王谷正缺一执事……”
那孟仙人忽然开口，尽管他觉得这么明目张胆的挖墙脚不合时宜，但又不忍埋没人才。
他觉得这老妪若真加入冰莲教当真是明珠暗投了，所以他这才迫不及待的开口。
“婆婆说凡事有始有终，我们既在这冰莲教大比，岂有再另投他所之理”老妪摸了摸秋木的头，然后二人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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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我刚才说的你可都记得了？”
“嗯”秋木点着头，“婆婆，道理我早就都懂得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炼丹？”
秋木有些迫不及待，打从他记事起就和婆婆学习药理，各种丹方，灵草习性都已经熟透于胸了。
那老妪也是满面愁容。她看着面前的孙儿，心中有千万的苦楚，却又不能言语。毕竟这一生实在太长了，带着希望活下去又有什么错呢？
“等你筑基后吧”老妪拿出白天炼制的极品聚灵丹递给孩子“你先去练功吧”
秋木拿着聚灵丹闷闷的出了房间。
送走秋木，老妪关好门窗，本打算静心修炼的，但心绪的烦乱却是怎么也压制不住了。妪神情黯然，止不住的叹气。
她忽然想起‘先知’说的那句‘大福缘’，心下才算安慰了些，希望否极泰来吧。
就在这时忽然一点窸窣之声打断了老妪的思路。她浑身一个激灵，犹如惊弓之鸟。
声音虽然轻微但也难逃老妪的耳朵，这是她多年积累的经验，或者说这更像是生的本能。双袖轻轻一颤，两只鸳鸯匕首滑到手中，她步伐轻盈几个腾挪便来到门旁，灵力运转输送到两支匕首之上，而那匕首发着阴森的寒光，似乎是等待着主人的号令，准备着必杀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