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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师父

那一夜,我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心里一直在想大铁镇的事,在想这个奇怪的世界,在想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铁柱也没有睡好,我分析其中原因:一个可能是和我说的那些话,勾起了伤心往事;另一个原因,就是没有吃晚饭的吧,他不光晚饭没得吃,估计中午也没有吃饭,因为中午他们在崇明山脉采药,两顿饭都没有吃的人,怎么能安心睡好觉呢?想到这,我内心很不安,更加睡不着了。

我的意识一阵清醒一阵模糊,在半睡半醒之间,睡眠轰的一下扑来,我进入了梦乡中。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人一直在呼唤我,大理,大理,不紧不慢的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迷迷糊糊的,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走了很远很远。

声音还是原来的样子,节奏不紧不慢,声音并没有因为我走得远而提高,还是一声声大理大理的叫着。就好像叫我名字的那个人一直在我身边一样。

我来到了一片山脉之中,山脉高耸入云,在通往山脉高处有一条很窄的碎石小道,像是长年有人打猎踩出来的。我听到那声音像是从山顶上传下来的,我顺着小道,寻着声音,一步一步向深山走去。

通往深山的小路越来越窄,也有了不同的分支,可我却没有迷路,仍能按声音的指引走着,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路没有了,但声音就在前方,我用手拨开小树和野草,继续往前。又走了几十米远,我发现了一个山洞,洞口很小,估计成年人都钻不进去,此时,呼喊我名字的声音停止了,但我仍能确认,那声音就是从这个山洞里传出来的。

我纳闷了,这个声音一直在叫我,现在我来了,它却没有了音,怎么回事?这个山洞要不要进去看看?我犹豫了,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正当我进退两难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果然是从山洞里传来的,我猜的没错。

大理,记住这个地方了吗?下一次一定要亲自来,我有件好东西送给你,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机缘,你一定要来,记住这个地方没有?这是崇明山脉,一定要记住呀!回去吧,回去吧,下次一定要亲自来。

回去吧,回去吧!就像是有人趴在我耳边说这话似的。

我突然醒来,猛的坐起来,发现自己仍身在那顶破账篷里,并没有在崇明山脉里。

从这顶四处漏风漏光的账篷里往外看,天色已近中午,环顾四周,铁柱早没有了影踪,估计又和葛先生去崇明山脉采药去了。

正担心又要饿肚子时,扭头发现,我身边的瓦罐上放着一些干粮,干粮下现放有一纸条,我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大理,我和铁柱去崇明山脉采药去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来,这些干粮你先凑和着吃吧,不知道你怎么了,睡得那么死,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所以才留个纸条,勿耽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是葛先生给我留的纸条,他们真的去崇明山脉采药去了。

这两个臭小子,这次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家里还有个病号,还给我留点吃的。我为什么叫不醒呢?我明明听到有人叫我呀?这是怎么回事?

一串的问题困扰着我,一时也想不出个头绪来,我也懒得再想下去,因为我的生活经验告诉我,当我们面对一串的问题而不知所措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用去管他们,车到山前必有路,该来的总会来的,想也没有用。

于是乎,心情大好,看着瓦罐上的干粮,心情是好上加好,没有后顾之忧,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快乐幸福的事,尤其是昨天刚被饿过的人,今天不会再悲剧重演,这没有理由不让人开心。

心情好了,就要起来走两步,看看腿的伤势怎么样了,我要快点好起来,要早一点了解这个世界,每天躺在这里,一个陌生的地方,终归不是办法。

我的右腿上除了绑着木片外,还被葛先生涂了一层黑黑的膏药,葛先生说,这是专治跌打扭伤,伤筋断骨的良药,千万不要因为难看难闻就把它抹掉,有这些药膏在,等你的右腿好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对于葛先生的话,我还是挺相信的,因为他一直的免费给我治病,免费供应伙食,这么一个好心的人,没有必要说谎话的。

我在账篷里来回走着,你还别说,这药膏还挺不错,除了被竹片绑着关节活动不便外,竟然没有疼痛,这腿不像是受过伤?葛先生的名气可不是白来的。

走累了,又重新躺回在草席上,望着账篷顶,呆呆的。

不知不觉中,又想到了昨晚的梦。是谁在叫我呢?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切?是梦还是梦幻?

哦,对了,铁柱说自己是练气2级,快到练气3级了,这个世界的人要修练的,我有没有基础呢!我静下心来,学着铁柱的样子,开始修练。

没有书本,没有导师,我的修练,最多就是学学铁柱的样子。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半天,也没有发觉自己有半点变化。

虽说我的修练只是学习铁柱的表面功夫,但也是相当的耗费体力,尤其像我这受伤的废人。再加上本身就是躺在那里的,倦意袭来,又睡了过去。

大理,大理。

昨晚那个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我忍不住问,你是哪位?我怎么看不到你,却能听到你的声音?

呵呵,因为我们是有缘人,其他人是听不到我呼喊你的,至于我的样子,你会看到的,只要你去崇明山脉那个山洞里,你就可以看到我。

这么说,昨天我做的梦是真的了?我惊呆了。

是的,昨天我只是引你去熟悉一下路,等你腿好了,一定要去那个山洞。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是谁?我充满警惕。

哈哈,那声音大笑起来,放心吧,你去那个山洞只会对你有好处,我不是坏人,我说过了,我们是有缘人,我存在这个世上太久了,我就是为等你的,终于把你等来了。

等我?为什么要等我?我越听越糊涂。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不急,慢慢的,你就会明白了!那个声音说这话,倒真的一点不急。

大理,你想不想修练?像铁柱一样!

你懂修练?我问道。

哈哈,那声音又笑了,我懂修练?好奇怪的问题呀?你这个问题如果当年说出来,天下人会笑掉大牙的,想当年,唉!不说了,等你成长起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那说话之人,也有伤心往事。提起他的过去,也是不愿多讲,我也懒得问,况且我们也不是太熟,他也只是在我梦中出现两次而已,并且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告诉你也没有意义。那声音好像能看出我心里想什么?他接着说,我想把我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你,你可愿意学?

我为什么要学?你不会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情吧?要我所生活的世界里,是没有免费的晚餐的。想必这个理论,在这个世界也是通用的。

哈哈,是个聪明的孩子。要说条件嘛!还真有一个,就是帮我报仇。

又是报仇?我的头都大了。铁柱要报仇,还说我身上也背有灭门之仇,现在又冒出来个陌生的声音来,要传我绝学,条件也是为他报仇。

你可以不用为我报仇,你可以先学习我的绝学,学成后,我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至于你帮不帮我报仇?你自己决定,我不会为难你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又一个免费送上门的人,这个世界真是奇了怪了,全是免费的,不讲回报,铁柱照顾我,葛先生给我看病,现在又来一位要教我修练的,他们都有一个目标,就是让我快点成长起来,成为大人物,难道我是奇才?想到这,我不自觉将腰杆伸直了点。

既然没有条件,看在你一次又一次求我的份上,我就收了你这份苦心吧,我可以学习你的本领,但是你不能让我帮你做坏事,也不能害我,如果你能做到,我就跟你学习。

害你?我为什么要害你?那声音有点疑惑,没有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放心吧,我是不求回报的教你,但是,你要叫我一声师父怎么样?

叫你师父?为什么叫你师父?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哈哈哈,那声音又是一阵大笑,阴谋?叫一声师父也算阴谋的话,那你也可以选择不叫,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下我倒放心了,听这声音,倒也不像是坏人。

你的底子很差,很难成大器!现在右腿又断了,更加会影响以后的修练。唉,麻烦呀!那声音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

你是说我成不了大器?这又不是少了胳膊掉了腿,只是断了一条腿而已,现在断腿也快好了,你没看到我刚才都走了好久了,也没发现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呀?我争辩说。

腿断掉,里面的经脉、血管、骨头都会受到伤害,这对于一个修练的人来说,可是大忌呀!你没法将功力在身体内形成一个循环,如果强行突破的话,你的右腿会因为经脉堵塞而炸掉的,接好的腿又会重新断掉。

不会吧?我吓了一跳,还好他及时告知,相对于修为来说,我更愿意四肢健全,大不了做个普通人喽,我可不想为了争名夺利,把自己练残了,最后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过,你不用怕,你现在修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想把右腿废掉,你也没有那个内力,再别上那个葛先生给你涂的药,你按我教你的心法修练,完全可以将这个隐患排除掉,让你拥有完整的腿,和没有撞断过一样。

真的假的?我半信半疑,因为我来自高度文明的社会,腿断掉了,就算手术做的再好,也不可能100%恢复到之前状态。

你现在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其他办法吗?关键时刻,那声音摆起了谱。

我反而无言以对,他说的还真有点道理。我现在除了相信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听他讲的,我还有机会恢复到之前状态,并且能学得一身修为,更能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

放慢呼吸,平复心跳,将呼吸频率调到最低限度;然后凝思冥想,调动六脉,让气血周身运转,当气血运行到断腿处,一定要放慢速度,越慢越好,一点点的来。

那声音不紧不慢,将调理心法娓娓道来。

我按照那声音所指引,慢慢的调理自己的呼吸,呼吸缓缓慢下来,连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心跳越来越弱,然后从心脏处调出一小股气血出来,缓缓的往四肢流去。

首先流向的是左腿,那声音说,先在左腿上做试验,因为左腿是个健全的,运行起来更容易。你还别说,当气血给过左腿时,那种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同时,也能感觉到左腿上的血管在扩张,血管壁被扯得很薄,肌肉忙过来支援,想要驯服这股气血,气血虽说只是一小股,但也是桀骜不驯的主,完全不听指挥,横冲直闯。

左腿上的骨骼、肌肉、血管、神经等组织也不是吃素,不断的加强防御,不断的巩固自己的地盘,那气血慢了下来,但仍没有放弃,心不甘的在左腿的控制下循环着,终于慢慢的被驯服了。

接下来,又调出一股小气血往双手去,又是一阵疼痛,进攻、防御,再进攻,再防御;周而复始。

不知不觉中,身下的席子上已经被汗水浸混了,有小股汗水顺着席子缝隙渗到地上去,地湿了一片。

我不知疲倦,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清醒着或是沉睡着,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可以很熟练的控制着一小股气血在左腿和左右手臂之间来回游走。有了这些成就后,我有点小得意,骄傲的对那声音说:你看看,我是不是天才,才多久呀!我就学会灵活控制自己的气血运转了,很厉害吧!

是吗?你很厉害?那声音充满质疑!这才是开胃菜,真正的修练还没有开始呢!

什么?开胃菜?你不会耍我吧?你看我付出的汗水,都有几十斤了,竟然还没有开始?你不会骗我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表扬,心里明显不爽,口气明显带着情绪。

好,下一步,你控制着一小股气血往右腿上去,一定要慢,会有点痛,忍一忍就好了!

这还不简单,因为有过成功的经验,我自信心很足,就按那声音说的,开始运转气血往右腿去,开始很正常,只是有一点点疼痛,和左腿刚开始是一样的感受,我更有信心了。

但当气血运行到骨头折断的位置,气血走不了了,开始堆积,右腿开始集结防御力量在骨头折断处反攻,一阵钻心的痛袭来,我轰的一下,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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