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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魔都啊魔都

当一家三口人外加魔都公司派来的蔡秘书拎着大包小包走到儿童医院大厅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辆公司的车在外面等候。看外形就知道是德系车,走近一看,李涛心里一阵激动,哎呦我去,奥迪100啊,90年代德系豪华车型的代表,这可是A6的爷爷辈的车,填补了当初中国市场严重缺乏高档车的空白。

李涛很想好好摸摸,可惜在老爹严厉的注视下没有得逞。蔡秘书很自觉地坐在了副驾驶。李涛是个瘦猴子,李妈妈虽然有一米六三,体重也才九十来斤,至于刚下海的李爸爸,看情形也不过一百四十斤,一家三口坐在后排感觉还挺宽松的。李涛在车里东张西望,不住手的摸着车里的内饰,感觉一切都透着新鲜感。

开车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叔,一看就是个稳重人,见李涛对车感兴趣他默默地一笑,轻轻打开了空调——六月份的魔都,已经开始有几分闷热。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感觉车里温度下降多少,前排的蔡秘书妆都要花了,显然车内空调的制冷有些差。

听到空调还隐隐发出嗡嗡的声响,李涛随口问道:“师傅,咱们这车有年头了吧?”

司机大叔有些歉疚的笑了下道:““恩,是88年的车,到现在快6年了。”

88年?1988年,一汽与大众成立合资公司开始生产第三代奥迪100,这车就是第一批的?

李涛心里想着,身上冷汗都下来了,老爹到底找的是个什么合作公司啊,不过他经历多年的磨砺的嘴皮子倒是没有露怯:“那师傅,这肯定是第五百辆奥迪100!”

“呵呵,为什么是第五百辆啊?”开车的师傅对这么小的孩子能认出这车的型号而感觉惊奇,毕竟这车两年前才上市,很多大人都认不出这个牌子。

“因为爸爸告诉我,第一年就组装了499辆这个车,结果都被政府部门抢走了啊!”

确实,1988年一汽大众就组装了499辆奥迪100,结果被政府部门抢购一空,从此奥迪便成了中国名副其实的官车。100后来真正的后续车型是奥迪A6,一直延续到10年都是“官车”中占有率都是最高的。

司机深深地看了李爸爸一眼,若有所思地对李涛说道:“小朋友你放心,这就是那499辆中的一台,而且排量是2。2L的!”

李爸爸在后排正襟危坐,心中暗叫坑爹啊,自己连四个轮子叫奥迪都搞不清楚,啥时候告诉你政府部门抢购车的事情了嘞?悄悄的拍了一下李涛的大腿,皮猴子立马收敛,安静的待到宾馆。

回到居住的汀华宾馆,三口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按照蔡秘书的意思是不要着急,已经明天早晨和王总约好了谈合同的事情,今天一家三口现在宾馆里好好休息一天。李爸爸却坚持说天色还早,合同这个事情早签早了事。

于是秘书小蔡下楼借用宾馆的电话向公司请示了一下,王总在那边听了不由得一笑,对这一家三口的印象又刷新了一次。

他仿佛是自言自语:“李新啊李新,你这一家三口倒还真有点意思,男的有闯劲,还老实,知恩图报,女的么,漂亮泼辣,家里的孩子聪明,嗯,值得交一交。”

“那王总,您的意思是?”蔡秘书在这边屏气凝神的请示问道。

“既然他坚持要今天签约,那你就带他们过来吧,我在3楼小会议室等,晚上你好好安排一下。”说完王总那边就收线了,就这么一丁点几句话的功夫,蔡秘书漂亮的脸蛋上满满都是汗,王总能力强,自然对手底下人要求也严格,自己刚刚成为王总的心腹,万事可都要谨慎啊。

一路风驰电掣的杀到公司的总部,李涛不由得在心里暗中吐槽,这大叔不厚道啊,刚才回宾馆那车开的慢慢悠悠,奇稳无比,这一听说领导在公司等着,立马变身闪电侠了,吓得人家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

下了车,李涛一脸严肃的问正要开车离开的大叔:“司机大叔,你开车这么牛你老板知道吗?”

“……”

蔡秘书领着一家三口直接穿过一楼大厅上了二楼,二楼就是这家魔都夜星无线通讯公司的核心地带,进到办公厅的门里就有一股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

“先生您好,请问您呼叫的是XXXX吗?”

“还有什么需要帮您转告的?”

“您好,这里是126无线人工数字寻呼台!”

……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这二百个话务员聚集在一个办公厅里同时接线的场面仍然又一次深深地的震撼了李新——相比之下,自己在琼阳的那个小寻呼台实在太上不了台面。5台电脑,有三台是486,7个话务员,里面还要包括一个正在学习普通话的自己媳妇。哎,多么希望自己能亲手把家乡的寻呼台变得像魔都一样的辉煌,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是镜花水月了。两年的心血,一年的不眠不休,就这么结束了。

李涛倒是对这背后代表的业务量没什么特别感触,但也感觉这二百来个漂亮妹妹同时莺声燕语的说“你好”的场面实在是太养眼!

穿过二楼办公厅,上到三楼楼梯口,远远就听到一个浑厚磁性的男音响起:“李老弟,多日不见,老哥哥我可是十分挂念啊!”

随着声音响起,只见一个威仪十足的中年男子推开门迎了出来,他微微一俯身,低头看到了跟在众人后面的小尾巴,咧着嘴笑问:“小家伙,身子都好了吧?让叔叔也跟着担心!”

王总虽然说的是几句普通的客套话,但骨子里的那种真诚让人感觉打心眼里暖和。李涛傻乎乎的对王总咧嘴笑了笑,李爸爸十分激动的抢上前去:“王总,这次多亏了你了,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谁没个不方便的时候,不说那些了,咱们进去聊!”王总热切的笑着,手一挥招呼大家进小会议室坐下,又吩咐蔡秘书去泡了几杯茶端过来。

闻着茶杯中浓郁的兰花香,李涛的思维不禁开始发散起来,这次真的是全靠了王总了。不说别的,老爸老妈来SH带了1万块钱,满心以为绰绰有余了,谁知道光自己住院的费用前前后后加一起都3万多,更别说这十几天的住宿费用——汀华宾馆这样的老牌子星级酒店又哪里会便宜?

况且刚开始双方谈的就不大顺利,自己的老爹宁愿少拿钱,也想占有公司的一定份额,能够继续参与到管理中去。而SH公司这边资金之雄厚,仅从它能够在市中心地带独占一栋十几层的商业楼就能看出来一二,而且其官面上的背景又深不可测,所以人家只需要老爹他们前期开拓出来的市场和用户,至于工作人员肯定是一个不留,更不可能让一个外人去参与管理。

谈了三天挺僵持的,老爹都准备打道回府了,事实上,自己记忆里好像也就是四五天自己就回琼阳了。谁知道第三天晚上一到宾馆自己就昏了过去,被送到儿童医院抢救之后一直处于危险期,钱花的跟流水一样,别说是自己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就是有,这又不是21世纪,刷卡转账那么方便,一时半会儿也寄不过来。

是人家王总知道自己生病,二话没说,先让人拿了三万块钱过去,根本没提生意的事情,只说是给小孩子的压惊钱,声明不够再言语,还让小蔡秘书每天去医院陪着自己的父母,跟着跑上跑下。王总这事办的大气啊,要是按照过去的说法,这就是恩同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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