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武馆中的教头好像是讲过，好像是几十年前被所有武修联合起来打败了，驱赶进了各种深山老林之中。”
“妖族……就是那些凶猛的老虎豹子吧？”凌轩回道。
他在东极岛生活的这些年，根本没有见到过活着的妖族，却是知道有一些金贵的衣物是用妖族的皮制成的。
他的感觉中，几十年前的妖族，不过是可以被人族武修肆意驱赶屠杀的畜生罢了。
“我觉得，你应该庆幸自己晚出生了几十年。”卡卓说道。
“妖族，是从大荒中遗留下来的。它们真正继承了大荒中的意志，相互厮杀，强者生存留下更强的后代，弱者化成骨骸。”
“凌轩，你可能不知道，这片天地在几千上万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妖族占着大部分地域，人族不过是在众多妖族相互争斗的空隙中残喘生存。”
凌轩略微吃惊望着卡卓，他没想到妖族原本这么强大。
“我为什么……没听过这些？”
“人呐，就是擅长遗忘，遗忘过去的那些恐惧。”卡卓喃喃道。
“我这一生，战斗过的人族就是你在这幻境前百年见过的这些。”
“但，战过的妖族强者，却是人族的百倍千倍！”
“我的巫术和各种战斗经验，都已经在这前一百年里尽数传授给了你，之后再没什么能教的了。”
“接下来的这几百年……凌轩！去厮杀吧！用你的巫术和无尽的妖族强者去厮杀吧！”
周围又开始扭曲，凌轩进入了新的幻境中。
“吼……”
“啾……”
“嗷……”
一个个庞大的身影出现，身上燃着各色的火焰，那是妖族特有的妖焰！
它们相互之间也在不断厮杀，也会突然攻向凌轩。
在它们面前，凌轩一直感觉着自己下一刻可能就会死去。
这就是……妖族？
不断厮杀，不强就会死！
幻境不断变化着，有时在遮天蔽日的古树林中，有时在一眼望不尽的草原之上，有时就在高空的云雾之中。
与各种妖族，战斗着，咆哮着，轻抚身上的血……
每当凌轩在战斗中重伤垂死时，卡卓便会出现，凌轩又会恢复如初，再度进入新的幻境中，与新的妖族战起来。
天空中的时奎一颗又一颗坠落消失，最后留下了六百颗。这里，又过了三百年。
“还有六百年的时间，不知道我的身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卡卓望着夜空中有些稀散的星空，口中喃喃道。
他感觉，这个幻境自己维持起来已经有些吃力了……
“好了，最后的六百年，我会让你真正去大荒体验一番。”
“前一百年是同武修的试炼，刚过去的三百年是同妖族的试炼，最后的六百年，是真正大荒中的试炼。”
“之后的幻境，是太古时代大荒中的一切，凌轩，你要做的也只有一件事，就是活下去。”
幻境变换，凌轩又到了新的幻境。
周围是一片荒原，寸草未生，几片土石堆成的村子散落在这片荒原中。
远处一群人在追逐一头巨兽，巨兽被打倒在地，这群人又开始相互厮杀。
这就是十万年前的大荒？
“这是大荒子民的记忆，我现在把这些记忆幻化成你的幻境，这也是我当初接受大荒传承的一切，你自己好好感受吧。”
卡卓的声音从空中悠悠传来。
……
幻境之外，大雨还在下着，已经到了这天的后半夜。
海浪翻涌着，整片海都在咆哮沸腾着。
黑雾之下，还是一片安详。
幻境中的数百年，外界仅仅是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卡卓瘦小的身体上已经烧起了暗灰色的大火，一片片金色的碎片从身上脱落，消散在空中。
凌轩还是静静站在那里，紧闭双目，额头上的血红色魂眼一明一暗，与卡卓身上的金光交织。
……
与此同时，东极岛东边的某片海域，一艘小木船漂在海浪之中，随着大浪的翻滚上下浮动，左右飘摇。
“凡金叔，这地方……是岛东边啊！我们怎么漂到这边了！？”
林羽在船头细细察看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里已经不是岛南的海域，这里是岛东。
林凡金走出船舱望向翻滚的海面。
“娘的！看来我们是难回去了……岛的附近有一股海流，我们是被这海流从岛南冲到岛东的。”
林凡金在海上混过多年，一眼就认出了汹涌浪潮下的海流。
“那……那怎么办！凡金叔？”
林羽此刻感觉自己已经极度虚弱，在摇晃的船体上恍恍惚惚，就快要晕倒了。
“这条小船肯定是回不去了……”
“看来，只好我运转龟息诀先行游回岛上，小羽你把船锚在这里，等我上岛叫家族的大船前来接你！”说完，林凡金就准备要下水。
林羽一把拉住了他。
“凡金叔，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先走啊！要是我死在这海上，我父亲追究起来你也逃不掉！”
林羽他可不傻，知道林凡金是想弃他而逃。
林凡金可以凭着“龟息诀”游回东极岛，而他林羽八成就要葬身在这翻滚的大浪之中了。
林凡金望着海上愈来愈大的浪潮，知道脚下的这条船马上就要翻了，一把甩开了林羽的手。
“你这孩子别不懂事！我分明就是要回去找人来救你，什么弃你而逃……”
两人争执之间，远方渐渐亮起一片灯火，一条巨大的船体向这边驶来。
“那是……我们林家的楼船！是我父亲的船！”林羽心中惊喜万分。
这种大船整个船体长近十丈，船面上没有船舱，而是一座小楼。
这就是“楼船”，可以载客上百人。
乘坐这种楼船，即便是在大的风浪之中，整个船体也能安稳行驶，不会被风浪吞没。
船上的人往小楼中一住，生活和陆地上没什么区别，不会感受到太多大海中的风浪。
但这种船造价也是不菲，每条都要几十万到上百万两银子。
就算是东极岛三大家族的林家，也只有现任家主林洪有一条。
据说，林家的这条楼船还是老家主林济留下来的，已在海上行驶了数十年之久。
“呃，小羽……你凡金叔可是从小就疼你啊，刚才真是想回去叫人来救你，一会儿你见了洪哥可别瞎说！”林凡金有些央求着对林羽说道。
“哼！”林羽冷哼一声。
林凡金望着驶来的楼船，眼中有了一种畏惧。
尤其看到是立在船头的那个人影，他不由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那人，林家家主林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