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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灵魂的住客

人与人之间,要么,是灵魂的住客,要么,是生命的过客,相逢不易,相识甚难,相知,一生也未必能遇上一人,萍水相逢,一个微笑或许就能动人,知心人,则无需任何语言,一心也能明白一心。常言道,山水不知人间情是何物,其实是,人也不知人间情为何物,只道是相逢一场,转身便忘,那不是真的情,只是遇见了一个令你动过心的过客,遇上了,灵魂像是融为了一体,无法再抽离,那便是我心牵挂的情。

一年,从春到冬,一生,从初到终,看似是时间的轮回,实则是心的轨迹,世间看得见的万物皆因心的定义,当心定义时间为【时间】时,那它便是时间,尽管时间或许未必认同这个称呼,但我们依然如此叫着它,唯有这看得见的万物,才能被心定义,但是,当一种情感已超越灵魂时,那心已不知该如何定义它了,我对老俞的这份情,连我自己都无法定义了!

当我与老俞,最后一次,站在这记载了我们3年时光的天桥上,进行这告别弹唱仪式时,我感到如此的从容与感动,3年了,我们从一开始的走投无路,来到这个天桥开始了这风雨中的弹唱生涯,有过苦,有过泪,有过委屈,有过无助,如今,再回头看一看,那一段一段的回忆都是如此美好,那属于我与他独一无二的时光,此生,或许也不会再有了,生活,总需随着心的轨迹向前走着,每一段,都有属于每一段唯一的时光,当一段时光要迎来结束时,选择以开始的方式来送别怀念,是我们共同的决定。自后,我们将告别这样在斜阳下默契弹唱的日子,这到底是有着很多的不舍与惋惜的,虽说,我们最初的目的是为谋生,但每一次当我们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唱着心中的情调时,收获更多的是放松,几乎可以说那是我们一天当中最惬意的时光,整个人都融进了音乐的节奏中,将心中的情感完全释放,浮现在心上的伤也得以被暂时的舒缓,没有生活之苦,没有重压之忧,只是任着心随着音乐静静享受着,每一秒都是心的陶醉,除此之外,于我而言,那也是一段属于我与他专属的浪漫时光,如果说,在生活之中我与他是被框框条条限制着的两个独立个体,那么,音乐一起,我与他便是同一个体系,是不分彼此的,心,在同一个情调上,没有距离地自由交换着,共同聆听着,彼此融入着,仿佛这世界真的只剩我与他两个人,连空气都是我与他一体的呼吸,那应是我与他最亲密无间、接近彼此的时刻了,若然,遇上醉人的黄昏,朦胧的余光浮动在我们身上,映照出紧紧相靠的身影,那样的浪漫更是醉入我心,一线一影,都像是我与他共同刻画的唯美画景,映在我们的眼中,融在我们的心上,千万路人流连过,仿佛也如我与他一般懂得那是怎样的一种动人至深。

风雨飘摇,心终归定,在我们的心还在漂泊流离时,那又是一段刚刚好、又刚刚需要的时光,尚记得,那个时候,我一心还沉溺在生活的飘摇之中,认定自己便是这街头漂泊的灵魂,而老俞,一心还在重压的挤迫之中,他的出现,似是要为这街头增添凄意,两颗悲苦的心与这流离的街头仿佛是如此的相符,若有哪个容易动情的人,不慎路过这回荡着伤情声调的街头,也禁不住黯然落泪,那绝非是我要伤他之心,而是他听懂了我们心里的声音,找不到为我们疗伤的解药,只好以泪给我们些许的安慰,若遇上入情太深时,即便是寒风刺骨的冬日,风霜如刀削面,雨絮携寒入心,路人似逃兵闪过,那两颗执意演绎流伤的心,依然不肯离去,哪怕无人懂得,只需彼此心中明白,那便能融掉这冬日的寒冷。那样的伤,今日我们怕是无法再演绎了,不知何时起,那缠绕在我们心上的伤痕已被慢慢抚平,那会随着离人流泪的心逐渐被安抚了,我们,在这街头之中终是找到了心灵的安慰,成了彼此灵魂的依靠,心,尘埃落定,再合一体,便会泛起丝丝的甜意,自此,这承载着我们回忆的街头,已不再是初始的悲悯,而是我与他情之所系,如今,即将告别这样一段时光,心,不禁有泪在滑落,一点一滴,尽是甜在心间的不舍泪水。

送别,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我们终将从这街头之中,回归红尘人群,从只有我与他二人的之境,走到桃李花开的纷繁世界,这瞬时间的转变,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心始终向往着安定,或是,老俞最终只愿我在安逸的环境里生活下去,无需再整日忍受风吹雨打,所以,他宁愿放弃这街头的惬意,重回那让他避之若浼的讲堂,他虽知,这或许会给他带来,8年来他一直忧着的可怕结果,但他依然选择承受着心的顾虑,只为,给我换来日后稳定的生活,让我一个人也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与意义,漫漫时光,他的用心总是比我更多。我虽不知,他是如何说服要求甚高的高远,答应他同时聘请我到培训中心做老师,我也无需知道,我只需能有机会陪在他的身旁,街头或讲堂,于我而言,都是心之所向。

“丫头,最后一首了。”时间,越是不舍,越是会如沙流逝,2小时的时间恍若只是一瞬之间,心,如何抗拒着,还是要迎来结束,这夹带着寒风的冬日雨絮,渐下渐冷,使得行人已不愿多作停留,无人,再会留意到老俞那占满着雨絮的头发,让他慈祥的脸又多了几分沧桑,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能见到他如此般的模样了,虽是很让人心疼,但却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人感动,不知不觉,牵了我跳动的心。

“丫头?”他已调整好手势,准备弹奏下一首曲调,按我们这些年来的习惯,最后一首他通常会任由我决定,如此,才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收场,只是,今日这个特别的时刻,这个决定让人实在无限悲伤。我与他演奏过的每一首,我都想重来一遍,可真若这样,怕是要再花上3年的时间了,人生,有多少个3年可以被我这样轮回着,若都轮回了,那往日的伤痛岂不是又要重来一遍,伤痛这件事,经历过一次便能刻骨铭心了,不必再贪婪太多了。

“丫头?”老俞再次耐心地呼唤着我,结束不易,但总需做出选择,让两颗心都在等待一个决定,苦了我,也苦了他。

“《苦海》。”我带着无法掩饰的伤感告诉他我最终的决定,我本不想让我们此刻的告别添上更多的伤意,但既然要选择以开始的方式,来结束这一段历程,那这首歌便是最好的选择了,这是最能带我们回到开始回忆的歌曲,当我们两个完全没有经验的陌生人,初次来到这人来人往的天桥时,我们是那样无法真正放胆去开场,幸亏有这首歌给了我们一个感动的开始,带着我们融入了这街头的弹唱生涯,除此之外,这也是老俞唯一开声唱过的歌曲,平日里,我跟老俞这个组合分工是很明确的,他来弹,我来唱,二人默契合作,他那一次的开唱,只因情到了伤痛之处。

3年前,当我们离开工地后,为谋生几乎想尽了办法,短短数日内老俞跑了不下50间工厂、市场、垃圾场、回收站等能给他提供工作的场所,但由于他“不配合”出示身份信息,所以最终无一收获,而我,拖着这带伤的腿,三天两日就要请假复诊,自然也不能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实在是已无他法了,老俞才决心拿起他的吉他,到这流离的街头谋生,但这看似最佳选择的道路,开始也是那么的不平坦,这街头不止我们一人走投无路以此为生,流浪的人比比皆是,无论我们到达哪一处天桥或街角,都不可避免会遇上‘先行者’,他们早已先我们一步占据了地盘,若我们试图与他‘争夺’,那他定会想方设法驱赶我们,或是恐吓我们,以使我们自己消失,所以,最终我们无奈地选择了‘先行者’极少的季华天桥,因是市区重点管辖之地,城管‘守卫’极之深严,所以,那些聪明的‘先行者’都不愿意冒这个险,我与老俞才得以拥有‘一席之地’。

虽然有了地盘,但没有经验的我们,开始还是吃了不少苦头,首先,是我们无法真正的完全放开,弹不成曲,唱不成调,连自己都感到如此的生硬,自然没办法让行人驻听打赏,所以,接连几天下来,我们都基本上没有什么收入,再者,当我们第一次遭遇城管驱赶时,还不懂如何尽快撤离,在他们强制要‘没收’我们的音响设备时,我们也是那么的不知所措,完全不知如何处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我们的设备带走,幸好,由于吉他是紧紧地被老俞挂在身上,才得以躲过一劫,那时,我们连日的坚持终于被心灰意冷填上,全靠一位好心的流浪人帮助了我们。

她本名李心,原本是这座天桥唯一的弹唱者,先我们两个月来到了这里,但当我们出现时,她并没有以‘先行者’的身份驱赶我们,而是选择在距离我们10米之外的地方静静地继续她的工作,平日里,我们与她是没有交流的,或许是经历过太多的驱赶,我们对她也是有所顾忌的,没想到,在我们被城管没收设备后,她自已赶来我与我们交流,鼓励我们不要灰心放弃,并真诚地帮助了我们。

“你们暂时先用我的音响吧,虽然,没有你们那好,但也还过得去。”她对我与老俞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使得我们很是惊讶,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她。

“不不不!怎么能麻烦你!”老俞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拒绝了她,但脸上那不经意流露出的失望之意,逐渐被欣慰所取替。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反正这东西一个人用也是用,两个人用也是用,有什么麻烦的。”她微笑着接过老俞的话,真诚意切的话,使我们失望的心重拾了感动。

“这位好心人,真的谢谢你,可是无功不受碌,我们不能白白拿你的东西用,”老俞婉转地回绝着她,“更何况,我们就算真的要使用你的音响,那也行不通,因为我们要用的时候,也正好是你要用的时候,所以,真的不必了,你的这份心,我们谢过了。”

“没关系的,我可以给你们先用,我啊,什么时候用都一样。”她还是那样保持着真诚的微笑,她的善良使我的心更是被她所动,同样是无以为生的人,她却愿意这样帮助我们这两个陌生人,任谁遇到,怕也会不自觉地被她感动了心。

“不行。”

“不行。”

我与老俞同时否定了她的决定,她心善是她的福气,可以我们却不能借着她的善,来满足自己的需要,更何况,我们从未给过她任何的帮助,怎能平白无故受她如此之恩惠,我们的良心上也过不了这一个坎。

最终,我与老俞虽拒绝了她的好意,但却与她成了患难之交,我们应她的要求,与她一起组成了一个‘乐队’,并由她做队长,带领我们这两个‘一窍不通’的人,正式开始了这街头卖艺的谋生之旅。她先是教会我们如何躲避城管,“如果是一两个城管,那就只需要把音响放到行李箱,假装是路人走路就可以了,如果是一车城管赶上来了,那就马上拉起行李箱向人多的地方跑去,让城管找不到我们的踪影“,此后,她还带着我们去了其他几座‘先行者’稍为善良的天桥,与他们约定什么时间由我们来唱,什么时间由他们来唱,当然,我们也需把季华天桥以同样的方式暂时‘转让’给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免我们每天呆在同一个地方,让行人生厌,如此下来,我们便能保持每一天都是相差不大的收入,渐渐地,我与老俞与终于学会了如何在街头谋生,无论是他弹或是我唱,都不再生硬无情,但我们却依然与李心保持着一个团队,因为,我们渐渐发现了她只会唱一首歌,我与老俞担心,如若我们与她分散,她很快会令人生厌,为报她当日的无私帮助,我们决定一直与她风雨同路。

李心的那首歌便是《苦海》,这所名字是她自己定义的,实际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歌词与曲调也是不确定的,“我只是在电视上听过几次,至于是不是这么唱的,我也不确定。”她口中所说的这个电视,并非指我们在家中所看的电视,而是街头上露天播放的电视,她是个没有了“家”的人,是个真正只能在街头流浪的人,在走上街头卖唱之前,她所有的时间都是满大街去捡拾垃圾,变卖换钱,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捡到了一把吉他,激动了好几天“因为我经常看到有人弹吉他就能赚到钱,心里不知有多羡慕”,然后,她几乎走遍这城市的街角,才找来一个还用得过去的音响,使她的卖艺设备终于齐全了,起初,她也曾我们一样,遭遇过不少的驱赶,“有些人见我是一个女人家,好欺负,拳打脚踢,毫不留情,生怕我再次回来”,她也是迫于无奈才来到季华天桥,也曾被城管‘没收’过音响,只不过,由于她的死缠烂打,加上城管见她的音响又破又旧不值钱,便还给了她,刚开始那段时间,她比我们更加的不顺利,“我以前从未唱过歌,也没读过什么书,不懂得什么音乐,看电视上是这么唱的,我也就跟着这么唱,谁知道有人听了还吓跑了,很多人还故意绕得远远的,避免从这里经过。”后来,她才慢慢掌握了诀窍,“唱的时候,可以跑调,可以记不得歌词,但一定要带有感情,没有感情是打动不了人的。”她终于凭着一首歌征服了不少路人。

从她平日里的善良与坦然,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被命运丢弃的人,直到有一天,她在街上突然昏厥了过去,我与老俞急忙将她送去了医院,才得以知道,原来她是一个命不久存的人,她本是一个有着幸福家庭的人,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已是个小学生,会替她分担家务,照顾妹妹,丈夫是个老实之人,在一家电子工厂上班,一家人和睦美满,日子平凡,但也幸福得羡煞旁人,可不幸的是,她却突然被检查出患有乳腺癌,虽然未到晚期,但家里为了给她治病,已花光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了一笔数目不少的债,“而且,我们两人家中父母都是早逝的,没人可以替我们分担什么,我担心自己的病会把丈夫也拖垮了,那到时候孩子怎么办!”所以,她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家庭,“看到路边有车我就偷偷地潜了上去,就这样来到了佛山”,身无分文的她,为了活下去,只能在街上捡食垃圾充饥,“后来,我发现这里的垃圾怎么那么多,而且都是能用的好东西”,所以,她就把这些垃圾一点一点地捡拾起来,变卖换钱,但是,她从未用这些钱为自己治病,“反正治了也好不了,何必浪费那个钱”,而是全部寄回家中,“能帮他一点是一点,毕竟他是为我才欠下了那么的债”,她已是如此之苦,让人听而流泪,而她,却依然不忘善待他人,在我们与她卖艺共同所得的收入之中,她始终坚持以“三人等分”的方式划分收入,从未“亏过”我们一分,其后,在得知她的境况后,老俞曾叫我偷偷地把昨天所得的也放进当日的收入之中,好让她可以多获一点,但是,在被她发现之后,她便把所有‘多得’的收入如数归还给了我们,“每个人都不容易,不然也不会到这街头上来谋生,我怎能拿你们应得的,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不能让你们承受我的苦,我也不能带着欠你们的情离开”。在她看来,越是时间不多,越不能欠别人的情,即便,她只能睡在街头上,她也不接受任何人对她的施舍。

她在这个城市里唯一能睡觉的空间,是两个大型垃圾筒,起初,她是拒绝告诉我与老俞她的这个秘密,但随着她昏倒的次数逐渐增加,她又拒绝我们送她到医院,我们便只好追问她住哪,下次我们好送她回家,迫于无奈下她才带我们来到她的安身的地方,那是一个藏在公园树林深处的寸斗之地,垃圾筒是她从街上偷来的,里面垫上她捡来的报纸、棉被,便成了一个温暖的睡窝,“至少大冷天的,不用躺在在街上,被冷风吹到睡不着”,以前,她也曾睡过街上、睡过天桥,不仅冷,还经常在睡梦中被那些喝醉酒的人或‘心情不好’的人踢打,有时,冷到受不住时,她明知会被保安驱赶,也要跑到汽车站里睡,哪怕只能睡一小时也好,后来,有了这两个垃圾筒之后,她才算是真正有了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开始的时候,公园里的环卫大叔大姐们,经常以为是谁乱放垃圾筒,有些人会拿到路边重新放好,但有些人看到那么干净又觉得不是垃圾筒,就不收走了,久而久之,他们熟悉了我之后,才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没人再把它清走了,真是感谢他们“,她说起这些经历时脸上是没有悲伤的,只是淡淡地微笑着,似是在感激他们,更多是为她能拥有个温暖的睡窝感到满足,我生平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睡在垃圾筒里面,还能这么满足!

随着她病情的逐日加重,一个月后,她已不能陪我们到天桥弹唱,只能静静地躺在垃圾筒里,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每日,我们去看望她时,她只允许我们带两个馒头给她,“不要把钱浪费在我这个快死的人身上,多给丫头买点好吃的,孩子要长身体“,她已是瘦得皮都快包不住骨头了,还惦记着我,我怎么能不一生把她放在心上!为让她不带着遗憾离开,在她临近末日的时刻,老俞多翻通过警察局的帮助,终于联系上了她的丈夫,让他们在这最后的瞬间,终是来得及说一句再见,离开后终能有一个真正的安身之地!后来,在她丈夫为她清理那两个垃圾筒时,找到了一个尚未完成的拐杖,想着应是送给我的,便亲自拿到季华天桥交给我,完成李心最后的心愿,当我拿着那表面尚粗糙棘手的拐杖,站在这熟悉的天桥上,泪早已淹没了双眼,连日来抑制的悲痛终于全数释放,使我完全沉入,或许,老俞是为了悲伤的我,或许,是为了送别苦命的李心,自弹自唱了李心的《苦海》,送给魂归故里的她,也当是,送别我们与她这短暂的街头岁月。

......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在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离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鲜花总会凋谢

但会再开

一生从此隐约

在白云外

......

鲜花凋谢会再开,不过只是心中的一个憧憬,开,只是心中之花,而绝非红尘之物,花落无痕无人问,只伤离人离生死,逝去之人,今日,我只愿用你最爱的言词,来怀念你曾经的存在,愿你今日已找了安息,无需再受红尘之苦,他日,若你在这街头听不到我们的歌声,请你不必悲伤,我们依然将你记挂在心中,只是,我们身处另一个地方,但我们心中对你的情永不会变。

“老俞,以后......我们还会......再来吗?”

“会的!”

“我舍不得......李心姐。”

“傻丫头,舍得了就不叫回忆了。”

回忆,回去了,忆起来,若没有那种时刻舍不得的心,那怎么会找到回去的路,回忆之所以让我时时忆着,是因为我心中始终保留着那一份原始的感觉,是伤,是情,我都原原本本地保留着,好让我每次回忆时起,都是当初完整的感觉,李心的离去,让我与老俞永远记住了《苦海》,这悲伤的旋律,在我们的心中是如此的叫人感动,一个完全不懂何为音乐的人,用她最原始的感情,演唱出了我听过的最动人歌曲,每当忆起她的歌声,我都会不禁在心中落泪,若干年后,若我忆起,我也愿是这样的感觉,我不愿为了证明这段日子是美,就刻意抹掉那明明清晰的伤,这些感觉不缺失才是真正的完美,每一个瞬间,都应是不加修饰地放在心上。

李心虽读的书不多,但她对生活的感悟远比我高,临走前对我说的那一句话,我至今也依然深深存放于心,“你有一秒时间去爱,就不要期待两秒,一秒就好了,”她对我与老俞的情看得清清楚楚,她尊重我们这样爱的方式,也给予我们最真诚的祝福!她的话让我明白到,一秒是如何珍贵的时间,当我有一秒的时间去爱,就应完完全全用尽这一秒去爱,不要分心去想下一秒,每一秒都倾尽力气去感受,那每一秒才不算枉费。我若能早早与她相识,当年也绝不会为那些无耻之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曾经的愚昧,真是糟蹋了这短暂的生命时光,任何不相关的人,其实,都是不值得我为他付出丁点的情感与时光,生命只能用在所爱之事或人身上,将每一秒都用来感受心中所爱,那自然一生都是幸福的回忆。

“无沙。”一个洋溢着纯真笑容的女生,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跟前,打破了我与老俞的安静,此人是乔瑜,那个渴望成为一名天桥设计师的女生,自从杨谨走后,她是学校里唯一与我交谈的同学,她的热情、纯真、欢乐,或许正是我心中的向往,所以并没有对她有所抗拒。

“乔瑜,难得见到你。”虽说她是天桥的狂热分子,但她一般不会在天黑之后出门,或许是,她也感知到了今日是我与老俞来此送别的时光,特为祝福我们吧,她的出现也的确使我那沉浸在过去的心,逐渐走了回来,在如此寒冷的夜里,心确是不应太过悲凉。

“这位是?”她转头看向老俞,非常疑惑地看着他,仿佛对他的身份很好奇,而老俞只是对她保持平静的微笑。

“他是老俞。”我抢在老俞之前回答了她,这些年,我似乎已习惯了这样,每当有人问起老俞的身份时,我都会抢先告诉他们‘他是老俞’,以免造成老俞的尴尬,也好尽快打消那些人追问下去的念头。

“不是......”乔瑜不禁摇着头,脸上还是挂满着疑惑,紧紧地盯着老俞看,使得老俞有了些许的不自在,“我好像见过你,”她慢慢走到了老俞的跟前,仔细端详起来,使得老俞更是不自在,我的心也随之有了不安,莫非,她真是老俞曾经相识过的人,那她是否也曾了解老俞的过去?

“乔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连忙插入话题,转开她的注意力,以免她再追寻下去,不管她所知道的故事有多少,在老俞尚还有所顾忌的时候,我还是应替他避免着。

“哦,对了,我都差点忘了。”结果幸好是她终于被我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没再盯着老俞看,我和老俞这才放下了心,她思考了瞬间,才仿佛忆起她为何而来,再次露出那纯真的笑容说道:“有人找你,但是又不确实你见不见,所以叫我来问问。”

“找我?谁啊?”我不急不缓地问道,我心对要来到我生命中的人已不再有以往的期待,也不是强烈的抗拒,只道是,来者见之,均是缘分。

“少英,另外有一个人我也不认识,不过他说他认识你。”她的脸上多了几分疑虑,仿佛也对那位要来的‘陌生之人’感到好奇。

“人呢?”我脸上还是一样的平静,大概是此刻老俞正在我的身边,我心中更是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有他在,就安心,怎么被外事所乱。

“在那!”她快速地抬起着手,指向了我身左侧的正前方10米左右的位置,习少英果真站立在那,而她的身旁则站了一位高瘦的男生,看这形象应不是杨谨,清秀的脸庞在夜色中透着几分熟悉的感觉,配上一副简约的眼镜,竟与林浩有几分相似!莫非,真的是他?原来,他已是如此的高瘦,神情也不再如记忆中那般有灵气,也是,毕竟,已是6年过去,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清澈的小女生,谁,在岁月中不会改变,只是看谁不能接受改变后的谁,此刻再见,或许也是好,彼此断了心的念头,自此,便无需再因遗憾而不时牵挂。

“那我叫他们过来了。”见我迟迟没有否定,乔瑜便向他们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过来,他们便以平缓地速度慢慢走了过来,我曾幻想过无数个我与林浩重逢的画面,或是在曾经的校园里,或是在某个不经意的街角突然相逢,或是彼此相约的重逢,只是,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街头上,在满是我与老俞回忆的天桥里,当他们越走越近时,我不禁转身看向老俞,他正以他那平静的微笑回看我,仿佛在告诉我要保持平静与从容。

“俞无沙,我把你想见的人带来了。”习少英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傲骄,声调也不再那么嚣张,反是叫人有些不习惯,“我希望,如果......你有杨谨的消息,也能......及时告诉我......”她的眼神不禁黯淡了下去,原来,她至今仍然没有杨谨的消息,对于自己所爱之人突然的消失,换了是我,我心也会不好受,应也会如她这般日夜疯狂地寻找着,同是深情之人,我对她此刻不经同意便带林浩前来的行为,不禁心生理解,她最终的目的绝非是想通过我打探到杨谨的消息,只是希望以林浩的介入,使杨谨对我彻底不抱希望,只可惜,她此举已是多余的了。

“丫头,老俞到前面等你。”听到习少英的话,老俞突然明白了此刻的重逢是怎么一回事,他温柔地与我相视数秒后,便径直向前方走去了,看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心不禁有着丝丝的欣慰,他是懂我的,这世上再无人会比他更懂我了,他会明白此刻的重逢,只为给过去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这段路,还是应由我与他相伴走下去,才能刻画出感动人心的风景。

“无沙,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的声音原来也已改变了,不再是当年的清脆明亮,沙哑中带着些许的混沌音调,果真,再见的人已不再是曾经的人,曾经的人到不了今日的时间轴上,在他的问候中,我慢慢地回过身去,正好看见习少英与乔瑜也逐渐在他身后远去,这寒冷又安静的天桥,现如今,只剩下了我与他两个人,昏暗的夜色将他的轮廓清晰地映在了我的眼眸里,使我更是确定了,他确实已不是曾经的模样,五官虽是没有变,但与当年青涩的模样已是相差甚远,抑或是,6年不见,变的不是他,而是我心对他的记忆早已模糊了。

“好。”我平静回答着他,好,或不好,与他相谈,已不可改变什么,这些年,我所有的经历里,已是与他没有了交集,好,他不能有我那样的感动,坏,他亦不能与我回去给我安慰,他缺失了,我也缺失了,彼此好或不好,于我们而言,其实都是一样,只能感叹而无能为力。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他的声音也是夹带上了悲伤,眼里的黯然也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在我与他那段短暂而青涩的时光里,或许,我们还不知悲伤为何物,又怎能浮现在真正的悲伤呢。

“你一直......在佛山吗?”见我没有回答他,他便很快换上了另一个问题,多年未见,心中有千千万万的问题要问,这也是我曾经想过的事,只是,此刻当他真的就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想问他的话,我早已在心中问了上千遍,此刻,已再无其他的问题了。

“嗯。”我平静而又无奈地回答着他,两个人,分离了,在哪其实都一样,既已不会再相见,咫尺或天涯,结果都会避而不见。

“无沙......这些年......我一直......”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愧疚,“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相爱,本就是两个人相互交换情感的故事,是两个人感情的共同付出,失去了,又岂会是一个人的悲伤,谁先说的分手,并非就是谁的过错,只是,在他心上,我还不是他愿意一生相守的人,与其给我更多无望的结果,不如直接带我看清真相,这既成全了往日无需被心折磨的他,也成全了今日被爱引至正确彼岸的我。

“无沙......当年,我不知道你父亲已经......我听杜晓海说他已经好了,出院了......”当年,我与林浩分手时,是父亲离逝的第12天,在我终于重振勇气,回校继续开展生活时,林浩却把分手二字送之于我,毫无预兆的我,选择了接受,没有追问理由,没有苦苦纠缠,把恨放在心中,一心只想远离他,同时也是一种无奈,毕竟,失去至亲的痛我自己都难以承受,怎能叫他跟我一起承受,分开,也当是我给他的一种解脱。

“当年,李志佳老师给我父母打了很多的电话,让我......不要耽误你的前程......“不管他是怎么想,他确实是几乎误了我的人生,无法承受同时失去至亲至爱的我,当年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死,而后生,我并没有突然开窍,只是添了更多的悲痛,实在无法忍受每日见他时心如刀割的痛,才只好选择远走他方,以使时间和距离治愈我心上的伤。

“林浩,别说了......”我无奈地打断了他的话,“两个人,不是想着要相守一生......那就总有分离的一天,早与晚,其实......没有区别。”两个人不是一生,就是分离,从开始就不相信会相守到老,那即使没有任何的障碍,平淡如水也会使我们各分天涯,心若不惜,人定分离。

“或许是......我遇到你时,还不是想着......要安定一生的时候......”随着他黯淡的眼神,他的头也不自觉地沉了下去,脸上浮出的悲伤,替他诉说着他当年的无奈之举。

“不是对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遇到,都不会想安定一生......”我像是在安慰着他,好让他不必再自责愧疚,相爱这件事,本来就是要两个对的人才是完美,或许,年龄不在完美的比例里,或许,履历有着天南地北的差别,风雨中,你不离,我不弃,那便就是对的人。

“无沙,你变了许多,以前你......”

“林浩,好久不见。”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林浩的说话,一个更是高瘦身影数秒之间,便完全来到了林浩的跟前,此人竟是杨谨,他怎会突然出现于此?要找他的人,费尽千辛万苦也觅不到他的踪影,而他却悠然出现于此,刻意的躲避比命运的错弄更伤人心。

“杨谨,你怎么在这里?”林浩与杨谨原来已是相识了,缘分还真是神奇,我们这三个不相关的人,竟也能成为相互有牵连的人,“你不是……离开佛山了吗?”对于杨谨突然的出现,林浩比我更是惊讶,刚刚还写着幽伤的脸全部换成了疑问。

“你们苦心策划这么一出好戏,不就是想我出现吗?”杨谨反倒质问起林浩来,而林浩的神色也瞬间显示出了不自在,这使得我的思维都不禁混乱了,什么策划?什么好戏?难道说这都是习少英故意而为的吗?那杨谨所说的‘你们‘又是什么意思?

“无沙,好久不见。”杨谨突然把眼神从林浩身上转移到我身上,脸上也自然地添上了几丝微笑,像是一个分别已久的老朋友一样,问候着我。

“好久不见。”我还他以同样自然的微笑,或许是心中对他的离去始有愧意,此刻,再次见他现身,心里不禁感到欣慰。

“你……还好吗?”他对我的问候总是那么的真诚,脸上虽然没有了那阳光般的笑容,但在这寒冷的冬夜里,也是能让人感到温暖的,“怎么就你……一个人?“他的神色不自觉多了几丝担忧。

“杨谨,你果然来了。”没等到我回答,一个愤怒的声音就已抢先夺过了话语权,只见习少英夹带着满脸的悲伤与怨恨,快步走了过来,原来,她并没有离去,杨谨所说的‘策划好戏‘原是这个意思,她并非是要真的带林浩来见我,而是借机引出杨谨。

“少英,你这招可真狠啊。”杨谨见了她,脸上的微笑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许忧愁。

“少英,这是怎么回事?“林浩似乎对她策划的这出戏也是一无所知,脸上是挂满着疑问。

“我狠?到底是我狠?还是你狠?”她并没有理会林浩的话,而是直接走到了杨谨的面前,似是要用眼神传达她心里的伤,“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留了那么多言,你都没有回复,可一提到林浩要来见她,你就马上出现了!”她立刻用手指着我,但很快又把眼神放回到杨谨身上,“你说,到底谁更狠?”她说这话时,声调终于降缓了下来,眼角里的泪水也顺势从脸上滑过,使我的心也不禁跟着她幽伤起来,她原已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想出这一办法,可怜她的心,苦苦执着却未必能得到疼惜,他的心若不在她身上,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压力无与奈。

“少英…….“林浩轻轻叫唤着她,似是在安慰着她,他看她的眼神比杨谨的还多了几分怜惜,到底他们也是朋友,交情应是不浅,否则林浩也不会把我与他的事,告之于她,他日,愿他这个朋友,能给她些许的安慰吧。

“少英,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不要扯到任何人身上。”杨谨对她或许真的是没有真切之情,他见她流泪,也没有为之心疼,话是说给她听,眼神却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使我不自觉地对习少英有了愧疚之意,我本无心伤她,但始作俑者的人在她看来就是我!而我,却只是无能为力。我即便是想安慰她,与她解释,怕也是徒劳,她如今,只听得进杨谨的话,其他人她已不在乎了。

“是你先把她牵扯进来的,杨谨。”她的泪水更是汹涌了,眼神里的怨恨也更深了,“杨谨,今天,你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你真的要为了这个人,跟我离婚吗?”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杨谨,像是要逼迫他马上做出选择!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这一步,难怪习少英要这么急切地找到他,这使得我心的悲伤更深了,事情虽不是我直接造成,可或多或少都与我有着关系,这绝非我心之所愿啊,可我也不能左右杨谨的情感,更不能左右他的决定,我只能在心为他们感到惋惜,不是一生,只好分离,愿他们尽早明白过来。

“我跟你本来就不是因为感情才结婚,不管今日有没有无沙,我们都是要离婚的。”杨谨终于把眼神放到了她身上,没有过多的悲伤,只有数不尽的无奈,使她的泪水更是奔腾而出。

“没有感情你当初为何要娶她!”安静了许久的林浩突然恼怒而言,在杨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给了他脸上狠狠的一拳,他的这一拳,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无论他是出于友情,还是其他感情,他的这一拳,意义都不简单。

“林浩,你干嘛!”习少英却丝毫没有感激他的这一拳,只是愤怒地责备着他,她的眼神完全集中在了杨谨的脸上,紧张地问着他,“疼吗?”痴心的人或许大多如此,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在乎的人。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向法院提交了。”杨谨并没有理会她的关心,也没有在意脸上的伤,而是继续在努力保持平静地说道,“我们从未真正住在过一起,符合分居两年自动离婚的条件,你签不签字也关系。”他的眼神始终没看过她一眼,说完便绕过她身,走了过来,而习少英却像是整个人都僵化了一样,只是看着他离开,忘记了所有的语言与动作。

“你休想!杨谨,你休想!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你休想!“反应过来的习少英像了疯了一般,幸好林浩及时抓住了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才没有对杨谨做出意外之举,尽管她挣扎得很是厉害,但林浩却丝毫没有放开她之意,任凭她的手、她的脚,在他身上造成了多少攻击,他依然没有叫唤一句,只是死死地将她圈住。如此之境,我见犹怜,更何况是经历之人!

“无沙,我送你回家吧。”杨谨努力使自己无视习少英的悲痛呼唤,但脸上依然不自觉地流露出了密布的忧愁,他的眼神也终于为她挂了悲伤,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光,似是有泪水要夺眶而出。

“不用了,老俞在前面。”我坚定回绝了他,话语刚落,习少英的呼喊也不禁停止了,气氛与刚刚的激烈完全有着天渊之别,所有人都安静了,直至我离得很远很远,身后还是一片的安静,而我,只是快步向前走去,不再回头看一眼。

爱,与不爱,本是自己心上的事,可却总是不受自己控制,明明是我要爱一个人,心却不是随着我自己的情感而变化,而是随着那个人的情感变化而变化,仿似是,他爱我时,我才感觉到爱,他不爱我时,我的心便只剩下了恨,当日,当我将感情付诸于林浩身上时,我便是如此的为爱执着,与今日的习少英便无差别,我用心爱了他,那他便也需用心爱着我,痛失至爱,那种伤,就像是失去了我自己的心,我以为那样的痛是无法摆脱的,可今日,我再见林浩之时,心中却已找不到了恨,也不再期待他像往日我爱他那样爱我了,我在他面前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心了,他爱不爱我是他心的时,我如何待他才是我心之事,我心,其实一直是由我自己控制,只是,我为自己的失控找来了理由,我心痛的,并不是失去了这个人,而是我付出的情感得不到同样的回应,痛恨,不过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不可控与无奈,我最终伤的还是自己付出的情感!

茫茫红尘里,每个人都是带着自己情感的独立个体,谁能通过控制他人的感情,来满足自己心中的渴望呢!他,有情感的变化是因他本就是有灵魂的人,而非我的操线木偶,而他也正是有自己的情感才吸引了我,若受了我的控制,我叫他笑便笑,叫他苦便苦,那他还有何吸引我之处!他身上有着我所向往的,不受我控制的,才会时刻牵动我的心啊!

“老俞,人心变化了,就会怕吗?”

“傻丫头,那不是怕,是需要时间适应。”

人生,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会带给我不同的体会与领悟,很多事,并非是我想着想着就能想通的,而是经历过了才能真正明白透彻,在明白之前,那一段时间叫‘适应’,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不知道自己能否真正适应,失去一段感情,不过是是给予我时间去体会‘人的心是不能由自己控制的’,然后学着适应,如此才能懂得理解、学会坦然、放下控制,让心重归自己。

“适应了之后呢?”

“再适应新的变化。”

每段感情带来的感受都是有所不同的,一段青涩,一段倾一生,这样的两段感情都是我生命之幸,如今,我适应了林浩带给我的爱恨变化,自然也就理解了那样的岁月,于我而言,余下的生命里,应是要学着去适应老俞的在与不在,无论,他在我身旁,还是一生只能在我心上,适应他不同的存在,那我便能始终控制自己的心,去念着他,想着他,记挂着他,他忘,或是记着,我需控制的只有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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