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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最浪漫的陪伴

我曾做过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梦中,父亲与老俞是相识的,他们静静地坐着家门前的柳树下,写意地下着棋,聊着天,感觉就像是相认了十几年的老友,我则静静地坐着旁边,陪伴他们从天亮到天黑,直到月儿将洁白的光色洒在我们身上,我们依然不舍离去,那一刻,我们的脸上除了满足之外没有多余的情感,仿佛生活留给我们的忧愁都不曾存在了,我们只是带着占满头上的惬意,享受这亲密相处的时光,仿佛世界只剩我们三人,时光静或动都不在我们心上,我们只是在享受这份难得的陪伴。

那是一个梦,我心中永远憧憬着的梦,哪怕只能存在于我心,也是一段反复浮现在我心的记忆,对于父亲,我再没有那样的机会陪伴在他身旁了,然而,我与老俞却还是真实的,此刻,我们正真实地陪伴在彼此的身旁,在这样安静的时光里,我所有的情感都来自了他的陪伴。

此刻,我很享受我们这样的安静,两颗敞开了的心静静地感受对方的情感,情在眼里,融在心间,无需言明。

“老俞,你喜欢下棋吗?”我静静地问着他,心中依然荡漾着一丝柔软的融化。

“下什么棋?”他转过头来,温柔地看着我,当眼神相遇的那一瞬,柔软的心又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都可以。”这次是我低下了头,这样安静的环境里,这样安静的他,这样的眼神,我是不能再这样看着他了,我生怕那柔软的心会上下窜动,扰了我们此刻的安静。

“有同道之人,自是喜欢。”若不同道,志趣相投也是乏味之举,这是他曾经说过的,无论多少年过去了,他仍然是他,仍然守着他心中的原则,他是比我更固执之人,所以,我最好是守着他的原则,心照而不宣,不必使他为难。

“如果你能跟我父亲下棋........即使你跟他不同道........”他与父亲,一人为师,一人为农,若说同道,恐怕是扯不上关系了,但他们的心同样以人为善,若真能遇上,应也能找到些许的共鸣。

“丫头。”他停顿了好一瞬间,才终于回应我的话,“我跟你父亲应是同道。”他的眼神里是带着肯定的,应不是为了安慰我。

“为什么?”我很好奇,他口中所说的这一“同道”是怎样的同道法,是否跟我心里想的一样。

“因为,我们都在........“他又再次把话语止在了口边,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守护同样的事........”他这一句话说得很轻,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可我,却一字一字都听在了心里,他所说的“同样的事“指的是否为我?他与他同道,只因他与他都同样陪伴了我?

这真是一件令人心融化的事,不擅言语的他,一句朴实的真实之话,胜过千万句甜蜜之语,如此说来,我与他也应也是同道,因为我们的心都有着同一个方向——给予对方真实的陪伴,既是同道,自是欢喜。

“俞无沙,拿报告。”前方窗口里传来的叫唤声,打断了我们的安静,半小时的时间,竟过得如此迅速,怎么,我感觉才像是过了几秒。

老俞缓慢了起身,向窗口走去,接过护士手里的报告,仔细地看了好几秒,又把它们放回了袋子里,转头对我说道“走吧,丫头。”

“无沙,俞先生。”我正起身的同时,杨谨正好向我们这边赶来,很快,便来到了我们面前,“太好了,你们果然在这里。”他热情地向我们表达他心中的兴奋之情。

“杨谨,你怎么也来了?”老俞好奇地问着他,他这一出现,我与老俞的这份安静不可避免地被打扰了。

“我那边已经好了,所以就来找你们了。”从他这一脸的笑容来看,他的腿并无大碍了,果然是不必让人担心,虽然刚刚那半小时,我的确像是完完全全忘了他,我承认,在他不在我视线里的时候,我确实不会想到他。

“噢,这样啊,那叶医生怎么说?”老俞继续向他表示问候。

“我这是陈年老伤了,不碍事,”他像个身患病症多年的老人家,用熟练的话表达他病情的无关要紧,“对了,无沙,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他突然走到我身边,很是紧张地问着。

“出来了,老俞,我们走吧。”我绕过他的身旁,与老俞一同并肩走向叶医生的诊室,当然,杨谨也紧紧跟在了身旁,走在我的右侧,不时盯着我的腿看,让我有些不自在。

“无沙,我一直很想问,你的腿为什么会这样的?”他很是疑惑地问道。

“摔的。”我抢在了老俞之前回答了他,这毕竟已是过去的伤痛,没必要详细地与他解释,只怕他会知道得越多越是好奇。

“摔的啊?!”他似乎很难相信我的话,满带疑惑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被车撞的,或是从什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伤到的,因为我看你这两年一直这样,应该挺严重,真的是摔的吗?”他的脸上明显地写着“不相信”。

“嗯。”这次是老俞回答了他,见我们二人都是如此的回答,他便没再追问下去。

有杨谨这样紧紧相随,我与老俞这一路上也没再说话,这样的安静于杨谨,或是不习惯,但对于我与老俞来说,却是一种微妙的甜,我紧紧走在他的身旁,感受着他的步伐和呼吸,短暂的几分钟也是一段奇妙的享受,当老俞把拍片结果交给叶医生时,我依然在享受这样的平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结果如何我能承受,叶医生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放大看了好一阵子,微微皱起的眉头,怕情况确实是不妙了。

“叶医生,到底.......怎么样了?”老俞最先向他提出了疑问,他是紧张了,言语之间都带上了担忧。

“大事是没什么大事,”叶医生严肃地回应着老俞,他的眼睛依旧是认真盯着结果在看,“只是骨位又偏了一点,”他这才抬起头,仍然是用那严肃的眼神看着我,认真地对我说道,“以后还是要每个星期都来啊。”他的番话虽是令人担忧,但也总算是有一个结果,比我预期的要好,骨位偏移虽是我这些年反反复复好不了的主要原因,即使一直做康复矫正,然而,稍不留意总是又发生了偏移,但听到叶医生的这句话时,我的心还是放松了些许,我的决定并没有换来坏的结果,还给老俞带了好的帮助,也算是值得了,但老俞的眼神却瞬间黯淡了下去,眉头也如叶医生般皱了起来,不禁叹息地说道,“骨位又偏了。”

“俞先生,您也不用太担心,一点点而已,”叶医生替我安慰着老俞,“没事的,去做做康复,做几次就好了。”他说着递给了我一张康复单,我接过来时特意看了老俞的脸,他那忧愁的脸也刻意地挂上淡淡的微笑,使得我在心里暗暗决定,接下来一定要把康复做好,好让自己尽快回复,这样老俞才能放心,他放心,我便安心。

“杨谨,你也去吧。”叶医生同时把一张康复单递给了杨谨,叶医生的这个决定让我有点受惊,杨谨也很是惊讶地问道,“我也可以去?”但他的脸上却很快洋溢出一脸兴奋的笑容,眼里都放出了光彩。

“骨裂不是小问题,虽然做过手术,但还是容易留下后遗症,经常做康复训练,可以减轻你这样反复的痛。”叶医生很是认真的跟杨谨说道。杨谨原是真的腿上有伤,他此行原来真的是为了看病,看来,我确实是有点多虑了。

“好!好!”杨谨似乎并没有认真在听叶医生讲话,眼神里都是洋溢笑容般地看着我,而我只是平静地回应他,像是相识的朋友般为他惋惜着,愿他的腿也能早日康复,别要像我这样反复受着折磨,因为当我受伤时,最担心的人永远不是我自己,而是老俞,我不愿让他为我忧一生。

当我们来到康复室时,老俞因不是做锻炼的人,所以不能陪我进去,只能在外等候着,他带着淡淡的微笑目送我进去,这3年里,每当他陪伴我来做康复时,他都是如此等待着我,偶尔,他也会去顺便做个复诊,但今天由于没有约到他的主治医师,所以,他只能等候了,平日里,我把这样的等候当成了习惯,然而,今天,心里却像是倍加感动,仿佛只要想到他,心里就会泛起微微的甜,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无沙,无沙,你怎么了?”或是见我出了神,杨谨忍不住把我从思想中叫醒了过来。

我淡然一笑,没有理会他太多,继续做我的锻炼,今天做锻炼的人并不多,偌大的康复室只有了了几个人,这样的安静给了我心更多的空间去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仿若是生活一下子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在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去表达我心中对老俞的情感时,我们却突然间迎来了这样坦诚的关系,我们接受着,不去破坏着,我们仿如还是平日一般,只是在同一屋檐下默默地陪伴着,他还是老俞,我还是无沙,我们还是没有正式的关系,我们的角色没有发生着改变,只是那个没有言明的秘密有了轻微的揭晓,使得我的心有了更踏实的满足。

“无沙,你平时都是一个人吗?没有教练教你吗?”我总是会忘了杨谨也在这里,只有当他跟我聊起天时,我才会知道他原来也在这里。

“嗯,我不需要教练。”如果每一次做锻炼都需要教练指导,那这笔费用还是蛮多的,所以,我只是前期需要教练指导,等我熟练之后,我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在练,而且,我也更喜欢一个人的时光,让心可以清楚看到自己,感受其中微妙的变化。

“你不担心会做错吗?我是说,有教练指导会做得更好。”对于杨谨,我虽觉得他话很多,总是会打扰我的思绪,但由于他总是一脸的笑容,所以并不觉得他厌烦,我的生活已太久没有过朋友了,难得有这样一个人愿意跟我交流,我心里还是挺感激他的,自然没有刻意去避开他,加上此刻我心里那还有荡漾着的愉悦在蔓延,使我对他更是没有排斥。

“不担心。”这种锻炼本来就只是常规性的康复训练,熟悉了之后并无难度,前期的时候我也有过那样的担心,但都做了3年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你这次......骨位不是又偏了吗?”原来他还记着这件事啊,他的这份心使我对他更是多了一份感激。

“不是锻炼造成的。”我带着淡淡的微笑回答他,心里不自觉又想到了老俞,不知此时,守候在外的他是否如我一样,这些年,我从未如此这般,从刚进来到现在,心里的影像都是他一人。

“无沙,其实,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好安静啊。”杨谨再次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说这话时,阳光的笑容也慢慢转变成了淡淡的微笑,“这两年来,我好像没看过你跟任何人说话,除了你爸爸。”

听到他如此说时,我就知道了他也把老俞当成了我爸爸,两年了,杨谨只是时间上认识了我两年,但他之前从来未跟我有过交流,对我们不了解也是正常的事,我不禁在心里发出了微笑,“杨谨,老俞他…….不是我爸。”

“什么?!”他果然对我的回答感到很是震惊,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靠在扶杠上的身体也像是被震惊到了,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偏移了重心,使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听这声音,他摔得应是不轻,我便停止了训练,弯下腰去欲扶他,但他却没有起来之意,仍然只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你说......他不是你爸?!那你们......你跟他......你们......”我能理解他一时间对这个事实感到很震惊的心情,这些年,每当有人知道我与老俞并非父女时,大多都是很震惊。

“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继续追问着我,眼神里似乎是多了几分悲伤,这是我从未遇见过的,往常的人在得知误会我们时,震惊过后都是憨然大笑的,而他的这种惊讶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我一直…….都误会了......”他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慢慢地抬起头,眼神里的伤意仿似更多了,他没有再看我,只是慢慢地站了起来,“无沙......我......先走了。”他带着失落的背影慢慢离开了康复室,让我原本平静的心也有了些许的歉意,我虽愚笨,6年没有与过陌生人交流过情感,但也隐隐明白到杨谨为何对我如此好奇,当他担心我会误会他并非是个好人之时,他一大清早赶过来跟我解释,他的这份心,我宁愿只是我的错觉,可从他刚刚如此失落的反应来看,我又不得不怀疑这是否真的只是错觉?

我这心已只剩了老俞一人,今生,怕是再无空间承载第二个人了,我这淡淡的伤感,只因我带给了另一人心些许的失落,这是我所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我知那为何种感受,我实在不愿意我也这样对待他人,杨谨,愿这一切只是我的多虑,愿你我日后还能真诚相待。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这心因老俞脸上淡淡的微笑,才终于又恢复了平静,果真,只要他在我身边,我所有的情感都只剩下了一种,就是这因他而融化在心里的情感,哪怕只是平静的相伴,已叫我忘掉了其他的杂念。

这路上仿佛也是格外的安静,使得我们的脚步声都清晰可见,一步一心,行走也是我与他的契合,此时的天空也在放着晴,应是昨夜的风雨过后,使阳光变得特别暖人,缕缕暖进心间,时而,有轻轻的微笑吹拂在脸上,叫人的心也自然跟着微微拂动,如我也能是一位画师,此刻,定是能刻画成一幅如诗的美景,或是,应由老俞来刻画,黑白的素描不正是叫我动心的画吗,出自他手,会比我自己的刻画更让我铭记。

“丫头,”这一路的安静让人心里融化,他的这一声叫唤便是使融化了的心更是甘甜,使我的思绪都尽数抛开,只一心等待他的一句话,“我刚刚去问了叶医生,他说,你只要再坚持做半年康复,应该可以恢复正常走路。”我倾刻停住了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对他带给我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我完全不知如何接受,眼神里都是震惊,不是刚才发现了骨位偏移了,我以为情况只会更严重了,怎么突然间就告诉我还有半年就可正常走路了!这真是令我又惊又喜!

“老俞.......你是说.......半年吗.......半年?”我承认,直到此刻,我仍然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我已快忘记可以正常走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我不奢望我能继续奔跑,我只希望,至少,当我想要跟上老俞的步伐,我是毫不费力气的,我能轻易而举就来他的身旁,无需他一脸心疼地看着我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我只要这样,那就足够了,是否,只要半年,我就能实现这个小小的梦想了?

“叶医生说的,应该不会错,”他很是坚定地告诉我,这是真的,这应是真的,我眼里不禁又有了泪水在打滚,“以后你记得每个星期都要来,知道吗,千万不要再中断了。”他是带着严肃的语气说的,我却听得特别入心,若我真能再次正常走路,那我便再无什么可怜惜的了。

“老俞,我真的.......没想过.......我还能正常.......走路.......“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原来,生活待我是如此之好,它果真是把我受过的苦都逐一变成了甜,感谢你,生活,这是我衷心的感谢。

“傻丫头,叶医生说了,这是你这3年坚持的结果.......你不放弃,自然就有了希望。”他在阳光下闪烁的双眼,似是也在为我感动着,使我心里的泪水更是顺流而下,这一刻,当我凝望他时的这一刻,我感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愉悦。

“老俞,叶医生真是.......真是.......我还记得.......当年,他说过的.......我这腿怕是以后连走路都难了.......”当年,当我第二次因腿伤躺在手术台时,叶医生曾失望地对我说过,“你这一伤再伤,怕是以后都无法正常走路了.......”他眼神里的绝望是我至今仍然记在脑海中的,如今,幸福似乎来得太突然了,真是让人的心百感交集,我今日能有这样的结果,其中很大一部分也与叶医生有关,这3年里,他很有耐心并负责地地医治了我,指导着我,这是我衷心的感谢,叶医生,谢谢你。

“确实.......很难相信.......好了,丫头,都过去了,一切都好了.......”他回忆起那段伤心的回忆,眼神里也带了些许的伤感,“丫头,如果.......你能正常走路.......老俞也.......放心了.......”他的这翻怜惜的话,使我的心更是暖了。

当年,那确实是一段充满伤心的回忆,我想应该可以用“雪上加霜”来形容我们那时的遭遇。那一天,我们如往常般,早早去医院复诊,这本是如此平常的一件事,却因欧逸翔的出现,再次给我们的生活画了上重彩的一笔。

那是在季华路上,清晨的时光本应是如此的惬意,我与老俞肩并肩前行着,微凉的风使人的心更是冷静,很多生活的事都因此慢慢沉静了下来,如此清幽的时光使我们都放心地享受着,感受着这份属于我们的时光,但也正是由于这份享受,使一辆白色的轿车突然急速驶向我们时,我们来不及反应,车辆急速地驶向了站在老俞左边的我,即使后来我迅速反应过来,但这过快的速度,已使我无法闪躲,车辆直接从我的右腿上辗了过去,倾倒的瞬息,我听见了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深刻,使我完全忘记了痛,忘记了老俞在身旁的叫唤,只知道强烈的恐惧,我知道,我这腿是要完了,我的心瞬间冰冷了,似乎是要停止跳动,可就在我以为这已是最悲惨的时刻时,白色轿车却突然后退,似乎是要再向我行驶过来,那短短的数秒,我承认我是心灰意冷了,在我闭上双眼,准备好迎接他带给我的死亡时刻时,是老俞,把我狠狠地推开了,那一瞬间,我更是恐惧了,我怎会忘了老俞还在我身边,他是绝不可能看着我在他面前选择死亡的,他用他的生命在挽救我的生命,所幸的是,上天对他还是有所宠幸的,给了他一秒的时间,让他尽力迈出了一步,刚好避开白色轿车的正面冲撞,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白色轿车碰上,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瞬息之间,我感到了心像是比死亡还要难受,尽管我用尽力气去呼唤老俞,但却连丝毫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那样的恐惧至今想起,还是如刀割着我的心,那是怎样的幸运才使得我与老俞躲过了这一劫,当老俞最终再次站起来时,我早已哭成了泪人,那时的我,像是忘记了如何去发声,很长时间都发不出一个声音,只是任凭泪水无节制地流着,幸亏,老俞迈出了那一步,否则,今日我与他都不会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老俞的身体虽多处留下了伤痕,但都不致命,唯一还能清晰可见的,就是他左脸上的那一道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至耳朵,凸起的皮肤不时还会使我心伤。

白色轿车的主人是我们曾经的朋友欧逸翔,他是工地上的总工程设计师,是大家敬佩并尊重的工程师,据他所说,那天,他是酒后失控,才差点取了我们的性命,但我对他这个谎言是完全不相信的,他第一次对我们的相撞,我可以相信他是无意,可第二次,他倒车退回来冲撞了老俞时,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是无意的,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老俞本就生性善良,对他又是念着旧情,再加上,当时大川对他也是百般的维护,大川自然并非维护欧逸翔本人,他心疼的是杜美玲,他不忍见她为欧逸翔以泪洗面,所以,他选择了帮助她,所以,最终我们没有报案,使欧逸翔得以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但他在我心,始终是不可原谅的,

他这一秒之间的撞击,使我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的腿伤,旧伤复燃,新伤又添,双重之伤,几乎毁了我的整个右腿,那天,当我再次躺上手术床时,叶医生正与老俞商量着是否要给我截肢,我是如此强烈的拒绝,我甚至以性命相胁,叶医生才同意先给我做手术处理伤口,截肢的事后期再商量,那应是我对身体最痛恨的时刻了,我尽管躺在了没有任何伤痛的床上,但心里的伤痛还是如此的折磨我,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带着这残缺的身体生存下去,我不愿因此而成为老俞的负担,如若,我真的无法完整,我是再也不要留在他的身旁了,我不想他看我时眼里尽是怜悯!

那段时间,纵使是手术过后,我也常常为那一瞬间感到恐惧,每次想起,都不禁黯然流泪,每当看到叶医生摇着脑袋为我检查时,我就像是离死亡又近了一步,我是如此的失意与失望,以致于又不禁责备生活对我如此的残忍,为何总是给我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莫非它是真的要抛弃我了吗?我是这样认为的,唯一不相信这个理念,仍然执着地带给我希望的人是老俞,他像是一个不带有伤痛的人,日夜守候在我的床边,他时刻保持着他那慈祥的微笑与温柔的眼神,带给我这个世界我唯一能感受到的疼爱,那段时间,我是用守护神这个词来形容老俞对我的守护,每当我入睡时,陪伴在身边的人是他,无论夜多深,只要我尚未入睡,他便不会睡去,夜里,当我从梦中惊醒,他仿佛总是能知道,忍着身上的伤慢慢走到我的床边,安慰着我叫我不必害怕,清晨,当我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人也是他,他会早早去饭堂给我带回早餐,当我因换药膏而疼痛难忍时,站在我身边鼓励我的人是他,他不会阻止我流泪,他只是静静地陪着我好给我安心,他,仿佛成了我每个时刻最需要时的存在,他用生命拯救了我,也用最真实陪伴,伴我走过了那段伤痛的日子,教了我坚强,也教了我宽容,他让我时刻拥有着希望,如此一人,怎能不牵我心。

我很是记得,那时,当叶医生要求我做第二次手术时,我是拒绝的,一年间,两人的治愈费用已几乎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大川一年前为我们争取到的保险费也所剩无几了,我虽知不做手术的风险,可我不得不拒绝,我身边唯一照顾我的人是老俞,他自己本身也是病人,又需为他女儿筹着医疗费,如何再有多余的钱为我做手术,欧逸翔本是承诺全程负责我们的医疗费,但他后来却没有了踪影,无论我们如何寻找他,他都不曾有所回应,像是突然间消失在我们的世界一样,使我对他的恨又多了几分,直至今天,他仍没有再次出现在我们的世界之中。

虽是如此艰难,但老俞最终还是签下了手术书,手术费他是从大川那里借来的,他这一生从未向大川做过如此之事,即使是他女儿的手术费,他也是一天一天自己在筹着,他最终还是为了我向大川借来了那一笔的手术费,他的生活又多了一份要偿还的重担,他如此之用心,我是定不敢忘的,很多时候,当我觉得生活让我无法再生存下去时,我只需想到,在我身边有一人待我如此之好,我便需为他继续生存下去。

老俞他就是我所有的情感与希望啊,没有他,根本不会有我的今天,如今,当我带着这样的心与泪光看着他时,我的心其实是甜的,我生命中那些一段又一段的痛苦时光,似乎是要全部过去了,而给我带样这些变化的,都是老俞啊,在我苦时,在我痛时,陪伴在我身边的都是他啊,他却是不求回报的,他只为照顾了我,就需一直照顾我,而对我无条件地付出着,他从不曾想过要我的任何回报,如此,更是使得我愿将一生倾之于他,不只是为恩,也为我自己的一份情,在这些年陪伴的时光里,我不只是因为【恩】而对他产生了情,也因他是这样的人深深感动了我,他是我遇过的最善良的灵魂,使我无可挽救地为他着迷,奉上我的心,只因,我想与这样一个灵魂度过我的一生。

如若有一天,我真的能再次回到正常般走路,那我定时不会再要你时刻在前面为我领路了,以后的路,请让我带着你,一同走下去,好吗?

“丫头,别站在这马路上了,我们回家吧。”老俞把我从漫长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我那汹涌的泪水也因此停止了奔流,过去再苦,毕竟已是过去,再无能为力也不再与今天相关了,现今,当幸福要降临于我时,身边仍然是这样一个人与我同在,那是多美的一件事啊。

“回家,老俞,我们回家吧。”家,这是属于我与他的两个人的家,真正意义上的家,并非只是为了陪伴而住着的一个地方,而是满载着我们情感的家,真的是用我们的血汗与所有的付出,创造的一个幸福的家。

“老俞,等我的腿真的好了,我们.......我们.......要去很多地方,好吗.......走着去.......”我感激他从我最苦的时刻陪我走到今天,从我不能走路相伴我到如今,最苦时,你给了我甜,如若,有一天,当这些苦痛都逝去,我愿能与你分享重回我生命中所有的甘甜。

“嗯,去很多地方.......去哪.......都陪你去.......”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带着甜淡的微笑看着我,但很快地,他又恢复了行走,行走在我的右边,紧紧守护着,这是他这3年里走路的习惯了,在我的右边,似是要时刻为我阻挡风险,避免我这腿再受到些许的伤害,他无言地守护了3年,不知日后,他是否会一直这样守护下去,但此刻,我能感到的,都是他这守护带来的感动。

人生这一条路,我其实不懂得如何去走,无论我是否能正常走路,其实,我都不懂得每一步迈出的意义,但自从有了你,不论是走还是停,一切都有了意义,生活,也不再只是痛苦占据着我心,你的存在,就是时刻给我的希望,而事实是,有你,希望总会成为现实,愿我心中,那一个最大的希望,最终也会成为现实,我知道,你会懂,我的这个希望的,我相信,你亦是如我这样希望着。

有你的相伴,生活再苦也是甜,有你的记挂,人生再痛也是甜,无论我是怎样的存在,有你在,我便是最好,一路,无需太多的承诺,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彼此,没有任何障碍相伴地走着,就是我与你最浪漫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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