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云这一年身体特别不好,常常生病,所以,何宝贵干脆让她别下地。
地里的活,何宝贵日夜敢做,总算是勉强做过来了。
何家的棉花这一年又要丰收了---那些累累的棉桃几乎压得那些棉花树承受不起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何家用了先进的种子才会年年都是这样不花多少肥料就能结出这么多的棉桃。
捡棉花的时候,何宝贵连吃饭都是妈妈周翠云送到田里吃的,因为如果不及时把那些已经开了的棉花采收回去,一旦下雨,棉花的等级、品质就会被雨淋的低了很多,也就会少卖很多钱。
周翠云也想帮和宝贵干一点是一点,但是身体稍一劳累就又要犯病,所以只好人她一个人忙。
棉花捡好了还需要人挑回家去嗮,和宝贵一担一担地自己捡了往家里挑。
这一天,何传贵心血来潮,到地里帮何宝贵挑棉花来了。
可是不来还好,来了之后何宝贵被他打了好几下。
只是以为和宝贵解下腰上系的袋子倒棉花时,那袋子落到包袱上的速度快了一些,是自己滚下去的,和传贵就说何宝贵态度不好,故意使小性子,连着就打了何宝贵的额头几拳。
何宝贵的额头立即就隐隐地隆起了几个疙瘩。
何宝贵委屈地大哭大叫,但是,何传贵挑着棉花走了以后,她又照样紧张地捡起了棉花。
她已经是20岁的大姑娘了,又不是小时候,她不明白做哥哥的为什么还要故意打她。因此非常苦恼。
与何虾贵出嫁相隔一年,何传贵大婚的日子定在这一年的腊月初八。
比嫁女儿的时候更是又心切了几分,何贤木对何传贵的婚事更是用心,恨不得给他办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婚礼。
要不然让他们走红地毯。--何贤木不止一次地自言自语。
原来走红地毯可能是先人们结婚的时候最隆重的一种方式,并不是后来才兴起的明星们的专利。
满足陈杏芳提出的所有要求之外,何家自己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能买来的尽量买了回来。
只是最后没有真的买来红地毯。
所有的亲戚都被邀请来参加和传贵的婚礼;乡亲只要来喝喜酒的全部接受。
本来么,和传贵是和家三代单传的独苗,隆重是情理之中的事。
何传贵的婚房里,摆设堪称奢华:不但有当时刚刚出来的电视剧,还有别家没有的沙发、茶几等家具---这些都是何家买了放到陈家再拉过来的。
新娘还喜欢一种旋转的走马灯,不但婚前买了一个,结婚后几天又买了一个。---一个走马灯十元钱,只能看着好玩。
何贤木听见新媳妇想再买一个走马灯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就掏出钱递了过去。
这让和宝贵感到何家已经今非昔比了---她们家现在其实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困难户了。
何传贵新房里的东西虽多,但是,房子也够大,那些家具正好摆满。并不拥挤。
何家住房的结构,是何传贵住在正房里,后房住着和宝贵,前后房用土坯墙隔开;何贤木跟周翠云住在套间---也就是厅堂的后面。
和宝贵本来就住的不自在,因为跟哥嫂的住房只有一墙之隔,隔音又不好,所以住在里面实在不方便。
新婚夫妇房里的动静常常会清晰地传来。何宝贵感到和尴尬。
何传贵结婚后不久,把原来的土坯隔墙拆了,往后挪动到后房仅仅能放下床,又把土坯砌上了。
本来后房是有房门的,这下前房变成了两个房门,后房却成了敞开的了。
何宝贵连在房里洗澡换衣服都不能了,房里放了床后,剩下的空间仅够和宝贵转身的。
本来还想着跟父母调换住处的和宝贵就只能住在里面了,因为父母不能住在这里了,两个人是转不过身来的,比她一个人更加不方便。
这是快要过年的一天,和宝贵到河里洗完衣服,手被懂得冰凉,也没有人在这样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和宝贵就拿了不久前从江老师那里接来的一本书,做到父母的床上准备看一会书。
她讨厌自己的住房,不得已的时候才到里面上床睡觉。洗澡换衣服和平时休息就到父母的房里来。
正当和宝贵准备看一会书的时候,何贤木从镇上卖大蒜回来了。
何贤木一回来就怒气冲冲地来打和宝贵,进房就夺过和宝贵手中的书给撕了。
何贤木的手中还高高地举起了一把从灶膛拿来的火钳,作势要打何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