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多情空余恨……
次日清晨。
“外公,我要走了,今天得赶回兆阳。”司徒云整理了行装,一脸从容道。似乎,他已经释然了。
“小云,这刚来就要走吗”郝连容山不舍地问道。他心里明白,他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可命运注定了如此吧。短暂的痛苦,总好过一生的遗憾,郝连容山经历过,他也明白……
“那小云,你不去和采霞道别吗?”司徒云抬起头来,看了外公那苍老的面容,外公早已青丝白发,岁月已经彻底磨去了他曾经的豪气。
“采霞……”司徒云去过,只是采霞紧紧地关上了门,那扇永远阻绝他进入的门。
“采霞昨晚也不吃饭,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一直哭泣着。这丫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这么大了,却又像个小孩,真得把她早点嫁出去啊!”郝连容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孙女。她的母亲父亲,她从小都没见过一面。
只有外公,姑姑,还有哥哥,才是她的亲人。她的孤独,或许很少有人懂得,她与生俱来的阴郁气质,并不是像他人形容的那般美丽……
“采霞她,一定会幸福的。”司徒云喃喃地说着这违心的话语。看着他凄凉的眼神,郝连容山不知言何。
“云儿,外公我也多么希望,你和霞儿能在一起啊!”郝连容山不住地叹息着,面容更加沧桑。
“外公,我和霞妹不可能的,她说她已经心有所属了……”司徒云尽量温和地说出,流露出那样的笑容。郝连容山闻言,却又闪过一丝疑惑,惊讶道:
“采霞跟我说,你已经有了意中人,昨天你拒绝了她,所以……”
“什么?”司徒云恍然大悟,采霞她没有说实话!可是,她究竟为何这样?
“霞妹,霞妹……”司徒云声嘶力竭地喊着,但他眼神中,又多了一丝希望!
门开了,出来的人儿,一身清丽脱俗的装扮,却是异常冰冷的面孔。
“云哥哥……”采霞没有多言,静默地看着司徒云。
“霞妹,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你知道的,我对你的心意!”司徒云很紧张,却也止不住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采霞静静地注视了爷爷一眼,郝连容山把脸撇到一侧,躲避着她质问的眼神。
“爷爷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采霞表情有一丝波动,地问着他道。
“霞妹,我哪有什么意中人,你哥哥我至今洁白无瑕着呢!我的清白还在,不信你……”司徒云急得语无伦次啦。
采霞看着他的样子,不禁掩面而笑。但是,她又立刻恢复了平和,淡淡地说道:“爷爷他没说错,是我告诉他你已经找到嫂嫂了!因为爷爷很希望我们在一起,可是我已经和他私定终身,只是还没告诉爷爷,怕他担心。”采霞不觉羞涩地低下了头……
司徒云闻言,也没有再说什么。
“霞妹,你要幸福!”司徒云尽量让她觉得自己很释然,努力地笑了出来,傻傻的,仿佛那一串鼻涕也要冒出来了!
他没有说出再见,因为他希望这样就好,永远不要再见了……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过了三个月。当那一天,司徒
云俯在几案上,正埋头批阅着文案,一名军士突然闯入,俯首于地道:
“云帅,采霞小姐……”
“采霞……”
“采霞……”
“呜呜……”司徒云泣不成声。
一瞬间,司徒云百感交集,感觉自己的世界天昏地暗!他失去了一切,那永远也无法再弥补的东西。
回忆戛然而止,定格在了遥远的时空中,如同一张静止的相片。谁的青春,谁的眼泪,遗留在过去的光阴里……(这句话也是一篇很感伤的文章。)
司徒云觉得自己好遗憾,那一次,没有跟她说出再见,连一句道别也没有,她就走了,永远地离开了……
当他知道,采霞患上了疟疾,时日无多。采霞没有告诉爷爷,没有告诉司徒云,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就那样平静地离开了人世。他的心,一瞬间碎成了千片万片,再难愈合……
“采霞走的时候,说她好遗憾!”
在她弥留之际,眼角不住滑落的泪水,她喃喃说道:“云哥哥,希望下辈子能够再遇见你,那时,我会……”生命的烛火却熄灭在了那一刻。
当司徒云看着郝连容山寄来的信,他紧咬着牙齿,一直咬出了血来!
“啊……”他一拳打在了厚实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凹陷的坑。鲜血顺着手臂滑下,泪水顺着面颊滑下,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永恒的过往……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人生如梦亦如幻,朝如云彩暮如霞。
那一刻,司徒云的眼眸回转,看到了十六岁那年,他和她一起种下的芭蕉树。后来他去过,一个人去过。芭蕉叶很大,很绿,能够遮住天空中的乌云。只是,以后也只能,他一个人去了……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秋娘度与泰娘娇。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司徒云的泪水,一点点打湿了那张丝巾,整整二十六年过去了,他以为他会忘记。
“我不去想她,不代表不想她。”看着司徒云凄伤的面容,念琴也不知言何……
庭院里的一颗芭蕉树,硕大的叶,又绿了……
(友友们不要悲伤,告别了过去,才会有新的开始。如果我写完是一样的感受,我也知道你们会是何种感受。
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司徒云、念琴,将会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