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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红颜大怒

四人站在小门前,陈阳敲了一会儿,有人才从里面把这扇木门拉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头,他望见陈阳身后还跟着三个人,感到很惊讶。

“他们是谁,来干什么?”他问陈阳。

“跟我一起的,是殿下的客人。”

“客人?这分明是乞丐!”

“殿下要见什么人,岂是你能多问的吗?”

这种盘问陈阳在敲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答案。尽管如此,陈阳的心仍在高高地悬着。这老家伙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想糊弄他可没那么简单。但是,如果他是个聪明人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自己吓住。因为聪明人一般不会给自己惹事。他盘算着,如果幸运的话,也许老家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他们过去了。

看门人瞪了陈阳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在这儿等着,我进去通报一下。”然后便咣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陈阳的心肝开始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了。这老不死的,真难对付。本来若是能直接混进去,起码还能见到太平公主,当面向她求情。现在可好,若是被拒之门外,那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他协力控制着内心的焦虑,不想表露出来。此时陈阳突然想问下郭子仪,当初他们跟踪他的时候有没有设法溜进去过。若是他们偷偷溜进去过,那就说明公主府内也并不是个绝对安全的私会场所。现在回想一下,陈阳都感到后背发毛。被他们瞧见就算了,无非是更加地看不起自己。可若是被别的人也偷窥到了自己与公主的秘密,那说不定真就是死期将至了。

突然,门嘎吱一声开了,打断了陈阳的思绪。那老人已经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彩衣少女。女孩带来了一股胭脂味着实让陈阳的鼻子得到了片刻解脱。

“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公主没有要你带人过来啊。他们是什么人?”女孩瞅了眼又臭又脏的三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陈阳知道这个丫头是没法吓唬过去的,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声。“千儿姑娘,他们三人不是乞丐,是军中校尉,有要事求见公主殿下。”

千儿厌恶地用手帕捂住了鼻子,冷冷地说道:“既是军人,有什么事为何要见公主?熟不知公主殿下从不参与军政,不见,你们还是回去吧!”

陈阳感到非常难堪。正当千儿准备转身回去时,他孤注一掷地叫道:“千儿姑娘,请留步。”

“我都说了,公主不见客,回去吧!”千儿不耐烦地挥手。

陈阳盯着她,仰起头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与殿下本人也有干系,所以才来此求见殿下。”

千儿眯着眼睛瞧了瞧子仪等人,看上去不太相信陈阳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事情?”

陈阳坚持道:“事关重大,必须要当面向公主汇报。”

千儿将信将疑,她冷哼了一声,道:“好吧,那我就带你们去觐见公主。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面。若是敢对公主有一丝欺瞒,你们就等着吧!”

她说这话时,狠狠地瞪了一眼陈阳,显然是把他也一块算了进去。陈阳协力保持着镇静,面不改色地向她致谢。千儿也不再多言,转身便朝府内走去了。那守门人嘟哝着让开到一旁,陈阳回头朝三个同伴示意了一下,当先走在了前面。郭子仪本来想背着庞忠的,但庞忠死活不同意,强撑着要自己走。子仪没法,便和王思礼两人架着他走着。陈阳回头看到庞忠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心里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还能挺多久。千儿快步地走在前面领路,仿佛想甩掉他们几个,子仪等人跟得十分费力。陈阳心里非常不满,但他忍了下来,不作一声。他知道不管是精明的看门老头还是蛮横的贴身丫鬟,虽然难缠却都不重要。太平公主才是他需要深思熟虑的人。看千儿领路的方向陈阳料想公主此时有可能又在西花园中。若是她这会儿心情大好,也许会很有希望。

果然,千儿把他们领到了临波亭。和上次一样,公主此刻正倚在长椅中,香菱姑娘坐在她身旁弹奏着古筝。千儿轻轻地走到公主身边,向她低声通报了一番。公主微微一愣,随后便坐了起来。陈阳会意,便上前走到阶下,拱手一拜。

“殿下,微臣冒昧来扰,请殿下恕罪。”

公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峨眉微蹙,道:“他们是何人,为何要带来见本宫?”

陈阳回身示意他们上前几步,向公主一一介绍道:

“这三位分别是右威卫翊麾中郎将郭子仪,翊麾校尉庞忠和翊麾副尉王思礼。”他回头转向他们三人,“你们眼前的正是尊贵雍容的太平公主殿下。”

郭子仪、庞忠和王思礼三人单膝跪地,低下头齐呼:“末将参见殿下。”

“起来吧。”公主淡淡地说道。

“谢殿下。”

三人艰难地站起身。尤其是庞忠,他颤巍巍地,差点要摔倒在地上。还好旁边两同伴眼疾手快,扶着他站了起来。公主注意到了,她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啦?”

“一点儿小伤,不碍事。”庞忠强忍着剧痛,勉强挤出了一丝笑脸。只是这笑脸狰狞可怕,让旁边几个丫鬟吓得差点发出尖叫。公主见状,眉头锁得更紧了。她打发走了在旁伺候的丫鬟们,以及乐伎香菱姑娘,只留下了千儿守在身边。

“你们来见本宫究竟所为何事,速速道来。”她的语调还算平静。

陈阳与郭子仪换了一个颜色,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公主。包括在铜匦中投递密信之事,也都一五一十地如实道来。公主默不作声地听着,神情非常严肃。末了,她对千儿吩咐道:

“去带他们找大夫好好疗伤,再弄些吃的喝的。”

千儿应允。于是郭子仪等人拜谢过太平公主,跟着千儿离开了。等到他们走后,就只剩下陈阳与公主两人。陈阳小心地朝她走近一步,唤道:

“殿下?”

“混账!”她突然站起来破口大骂,让陈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你竟然背着我干出这种蠢事来,真是混账东西。你居然还敢把他们带过来,知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这摊脏水别人躲都躲不及,你还主动去接。你到底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什么人都敢带进来,你说话啊,在这儿干杵着像什么样子?你倒是说话呀!”

陈阳低着头迎接着这场狂风暴雨。虽然早该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但他还是被骂得措手不及。等到她间歇了下来,才堆起笑容说:

“殿下,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滚一边去!”公主气呼呼地骂道。陈阳正在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得滚到地上时,她又重新坐了回去。由于刚刚的爆发,此时她已经涨得满脸通红了。陈阳战战兢兢地挪到她身边,亲手把茶碗奉上跟前。公主哼了一声,接过了茶碗。陈阳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见公主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一点儿松开的迹象,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们三人都是朝廷的忠臣,现在为奸人迫害,无处可投。微臣知道殿下一向仁义,所以就,”

“他们关我屁事!”公主愤愤地说道。显然陈阳刚才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陈阳僵了一下,公主的愤怒让他有些难以承受。不行,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怂。陈阳顿了顿,抬起头迎着她恼怒的目光说道:

“微臣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殿下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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