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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走

《走》

我迷惑地站在路边。

燥热的天气,喧哗的周末。

路人行色匆匆,陌生的脸上堆积着冷漠的苍白。机械车辆低吼着呼啸而过,把一片热闹丢给了我。

华灯渐次亮起,欲望的夜晚又在月色下唱起醉生梦死的歌谣。

车子是快乐的,因为它们走得如此轻快;夜是快乐的,因为整个城市都沉浸在它狂欢的迷蒙中。

然而这些欢乐却仿佛置之我身外,原来这快乐是属于它们,却与我无关。是我下意识地拒绝这欢乐还是我被欢乐拒之千里之外了呢?谁能说的清楚。

我只知道我现在呆立在路边,目光迷离,神情僵硬,心烦意乱。

路人依旧来去匆匆,而只有我在一边满眼迷茫地望着这些混乱且稍显惶恐的脚步而心生胆怯。

我的心突然涌起一阵悸动。

我自问,我的双脚该如何安放,又该何去何从?

这如同暗流般涌动的人流到底送走了多少如我这般困惑恐慌和幼稚的流浪者,又重新接纳了多少无知的人?

到底有多少流浪者最后站稳了脚跟,不被这暗流所冲垮卷走?

到底有多少人最终寻找到自己理想的归处?

又到底有多少人被迫淹没在这暗流中,埋葬在理想的归途里,从此销声匿迹,化作尘埃,飘落在荒芜的原野上,无人注意?

谁又能回答得清楚?因此我只能说服自己应该勇敢点,再勇敢点。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终于向前迈出了一步。

一步代表得了什么呢?也许真的无关紧要。但起码证明我已走在了路上,而不仅仅是慌乱的旁观者。

我挤入了人群,融合成了这洪流里的一小部分。也许会在某个地点某个时刻,你会无意间就瞥见到了我这一张脸,如这万千张冷漠的面孔无异,在这混杂的喧闹里四处张望,像离秋的枯叶,努力寻找自己的依托归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匆忙的人群终会到达自己所期待的去处吧?

只是此时我却又突然失去了方向感,我在这人流中不知所措的慌乱脚步只能说明了我的冲动和幼稚,飘落在干裂路面上的破碎影子也只能独自忍受着支离破碎的疼痛、孤单。

没有人会注意得到你的无助,就算注意到了,他们也只会施舍给你同情之上的冷漠嘲讽,不是吗?你看,人们还是来去匆匆,各奔东西,未曾停留。人们往往最关心的还是自己。

所以我总会想,生活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因此千万不要期盼别人停驻的目光和微笑,更别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因为他们没有这种义务,我们也没有这种权利,更何况自始至终我都觉得这是一种愚蠢的可悲做法呢。还是自己对自己好,自己给自己指点迷津,自己给自己鼓励为好。

我想着想着,太阳就已完全淹没在地平线下了,人群也早已疏散而去,最后只剩下思绪万千的自己,孤单地站在路中央。

我望向远处,黑暗与光明同在,那里应该有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吧?于是我又艰难地走去。

路总是要走,路不得不走,纵使脚步混乱,目光迷离,宿处何知,归期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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