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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〇〇五】空洞的手

重影,重影。

破碎的声音……凌乱的光斑……表情怜悯的女子面庞……

墨多多迷迷瞪瞪之中,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长长的物品,散发着美丽的光华。那光华洒落在世间,世间便有了温暖与爱;那光华庇护众生,所有人面貌和善,相敬相爱。

然后黑斑骤然爆发,吞噬了全部的光明。

生灵涂炭……满目焦黑……最后的遗民……拖拽着久病之躯……寻找新的……

新的什么?!

---

“啊!”多多大叫着醒来,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是婷婷。见多多背部装了弹簧一样从床铺上弹起来,婷婷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多多,你终于醒了。”

“我在哪里?”墨多多闭上眼,再次睁开眼时视野清明,看清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多人套间。绯红色的帐幔用银线绣满复杂华丽的暗纹,全是他们所不懂的语言,浓密纷乱的金黄流苏,一字排开的大床都有高高的红木床柱,多多耳边都是悦耳低沉的音乐——诡异的曲调,却令人不由自主的放松心情。

婷婷的表情也很疑惑:“我也很奇怪……记忆里羽姐姐拖着我们下潜……然后好像是突然之间,我就没有意识了……”

“好饿啊!”那边虎鲨却已经吵吵嚷嚷开来了,捂着大肚子在床上打滚,哼哼唧唧着。冷不防旁边一句冷言冷语:“像头猪一样,注意影响。”

虎鲨骨碌一下就从床上爬起来了,撸着袖子怒气冲冲:“你是什么人!想不想试一下我的第四套广播体操——”

说出那句嘲笑的人是个矮小的男孩。他皮肤白皙,面容精致,鼻梁很高,长相类似东/欧人,奇怪的是,他的耳朵很尖很长,就像西幻小说里的精灵族。见虎鲨盛气凌人地活动着筋骨,男孩冷笑了一声:“别白费力气了,你们对这里空气的含氧量不适应,浑身是力气也使不出来。”

“你——”虎鲨气急,他发现自己脱力一般的虚弱,手臂上的肌肉好似气球,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实际上却软弱无力。他强撑了一会儿,最终不得不败下阵来,担了“纸老虎”之名。

还是婷婷最冷静最礼貌:“你好,我是尧婷婷,这些都是我的伙伴们,请问你是?”

男孩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叫松梓,木辛梓。”

多多忽然拉了拉婷婷衣角,气若游丝:“查理不见了……”

“羽姐姐和亚瑟也不见了啊!”婷婷心里也很担心陌霖羽、和查理,但他们毕竟是从世界冒险协会出来的,至少比DODO冒险队多了许多实战经验与理论知识,亚瑟更不用提,船王大人不仅脑力过人,防身术也很精湛,婷婷觉得现在他们还是寻求自保再关心别人比较好——尽管没有了查理。

谁说没有了查理DODO冒险队就无法突出重围,婷婷相信,以他们四人的综合实力,至少了解情况是可以做到的。松梓看起来很好说话——

谁知转眼松梓用一张冷脸对着DODO冒险队:“好好呆着,别乱跑。”

这人怎么这么冷淡!明明看起来和他们一般大!婷婷心里乱如麻,面上勉强镇定:“可是你至少和我们说明一下我们在哪里吧?”

松梓面色稍有松动,他似乎考虑了一下,慢悠悠道:“你们现在在棠月国。”

“棠月国?!”DODO冒险队成员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松梓表情就好像在说:你们这群孤陋寡闻的乡下人,连我大棠月国都不知道。只见松梓那对长长的尖耳朵抖了抖,他把一绺淡金色碎发挽到脑后,口吻冷冷淡淡:“你们是从哪来的,连棠月国都不知道,这……’”

“现、现在是多少年?”多多结结巴巴的,松梓一个白眼:“2013年!笨蛋!”

婷婷紧张地咬着下唇:“2013年!……不正是我们那个时候!可是……棠月国不是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吗……

松梓扬眉,好像对他们的惊讶早有预料。“我国棠月,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只是那该死的「审判」,故意没有在《棣丝记》里说明……”

「审判」是谁?棠月国为什么没有消失?小伙伴们头顶上全部都是大大的问号,眼巴巴的等着松梓再说点有利信息出来,松梓早就看穿了这群同龄人的想法,他眼珠子一转,一挥手:“算了算了,带你们出去看看,领略一下我棠月国的威武繁华!”

DODO冒险队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棣丝记》中关于棠月国的记载——

有国位于东瀛之东,名曰棠月国。棠月国内处处皆鲜花,人们面貌和善,服饰华丽。无耕夫牛童,皆贵族仕女之流。某日棠月国忽消失,再无人入其国境。

这是一个没有农业基础的国度,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享乐服务,古今中外有多少人渴望着进入这里。这里是东方的极乐世界,西方的伊甸园。

但这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上。

墨多多他们毕竟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四年级小学生,从小就被灌输科/学/发/展/观,出生那会儿国家破除迷信的活动深入人心。即使多多小时候有自己吓自己玩过,但经历了这么多场冒险,他还是相信资本主义的最终归宿是社会主义……不对,应该是“没有一个国家能做到不需要基础农业,直接享乐”!

这就是个乌托邦,童话式的棠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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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梓领着他们走出那个房间,进入一条走廊。DODO冒险队脚下踩着软绵绵的绯红色地毯,一步一步走着,觉得自己好像踏着社会主义的残骸前进……走着走着,婷婷的眼光就被墙上的挂画吸引了过去。

挂画的用色与笔法不同,但它们描绘的都是同一个人。其中一幅完整展示了一个女性形象,银色的头发在身后散开,戴着花型白色耳饰,精雕细琢的颈饰和腕饰,反衬得黑纱长裙太过朴素了一些。画上的她两手做出抓握的动作,好像是想抓住什么棍状物体,但是她的手中空空如也。

……好奇怪呀。

婷婷皱起秀气的眉毛,看清画底下的署名:Locyuie。

这要怎么翻译呀?看起来不像个名字也不像个单词……这是画家的名字还是被画那人的名字?

“松梓,请问一下,这幅画画的是谁?”婷婷拉住松梓,他漫不经心的抬眼,脸色“唰”地就变了,婷婷见状,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不关你的事,最好别问。”松梓硬梆梆地说,转头继续走路。虎鲨冲他的背影挥舞拳头,低声嘟囔着:“真是一个讨厌的家伙!”

虎鲨也这么说过唐晓翼吧……

这么一想,多多打了个激灵,没想到让扶幽抢先说出:“唐晓翼……去哪了……”

他不是在我们下潜之前就消失了吗……大魔王才不会出事呢……

多多不自觉咬紧下唇。希望他真的不会出事吧。

---

镜头转向唐晓翼这边。

话说他甫一进入那个‘海市蜃楼’,瞬间好像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等唐狐狸反应过来时,面前一道屏风隔断视线,唐晓翼正要启用作为古董店老板识行货的本能,屏风后一个声音生生打断他:“谁?”

咦?被发现了?按兵不动,等人家进来再砸晕他也不迟,听起来是个年轻的男生……

没错,作为一个体内有四分之一美/利/坚血统的混血儿,唐晓翼的思想非常有强盗的作派。

然后那人真的绕过屏风,出现在唐晓翼面前。

哦天哪是船王阁下。唐晓翼真想面壁。毕竟亚瑟现在算是他和DODO冒险队的衣食父母,到了人家管辖的地方,不揩油怎么对得起自己四分之一的美/利/坚血统……咳咳画风转过来啊!唐晓翼作出惊讶的样子:“亚瑟!你怎么在这里?”

“不光只有船王阁下,还有我呢。”一个唐晓翼十分不愿意听到的声音接茬道,陌霖羽也走了出来,而亚瑟只是笑笑,非常淡定。

三个人一聚到一起,彼此心里都通透了。陌霖羽在想队友阵容不错就是唐晓翼有点碍眼,亚瑟在想多多他们怎么样了,唐晓翼在想找个机会甩掉陌霖羽拽着亚瑟去血拼……哦棠月国认不认英镑/美元/人民币哦?能不能刷卡?

简单来说,三人中只有亚瑟一个在实打实的关心DODO冒险队呢Σ(|||▽|||)

“那么,”唐晓翼决定先上街看看,“我们去找墨章鱼他们?”

谁知陌霖羽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格外轻蔑冷漠高贵艳丽……

……什么鬼,被陌霖羽鄙视了吗好不服啊!

亚瑟温温润润的开口:“……我和陌霖羽把他们安顿好才出来的。”

“……”唐晓翼莫名觉得自己好虚弱,“那我们现在去?”

“去国/家/图/书/馆。”陌霖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书来,正是《棣丝记》,“我很好奇,棠月国究竟是怎样在没有权杖的情况下保留下来的。”

---

查理耸了耸湿润的鼻子,趴伏在书架之间,黑色的小眼睛快速的扫描过一排书籍。

没有。下一排。

还是没有。再下一排。噢……有了。

查理努力抬高狗爪子,成功把那本大部头掀下书架,它藏在一堆书后看了起来。

棠月国人所不知道的是,今天有足以改变他们命运的九个人物齐聚国/家/图/书/馆。他们带来了荆棘与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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