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学校
唉——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八百九十一次叹气了。
海英熙奇怪望向抱着小提琴发了一整天呆的蒋思摩,
小思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唉——
第八百九十二次叹气。
不行,出于对学生的关心,他得上前问问。
“思摩”
亲切的呼唤唤回蒋思摩神游的意识,
“老师……”
“思摩,为什么整天闷闷不乐,有心事吗?”
“算是,也不算是啦。”蒋思摩指尖拔过琴弦,带来一阵忧伤的旋律。
“告诉老师,看老师能不能帮你。”海英熙在他身边坐下。
唉——
第八百九十三次叹气。
目光落在桌面的报纸上,上面醒目的头条新闻刺痛了他的眼睛。
海英熙随着蒋思摩的目光落在报纸上,
——《烈炎堂二当家蒋丛生昨与中科院士会面,烈炎堂开发新型生化武器‘白钻’即将上市》
“《绿壶早闻》就爱报导帮派的最新研究成果,也不怕会引得全城风雨。”海英熙对《绿壶早闻》没有好印象,他个人比较爱看《环球早报》。
“新闻媒体只是据实以报,同时,这些帮派也需要宣传。”蒋思摩说。
“思摩,你在为这则报道心烦?”虽则烈炎堂新开发的生化武器上市并非什么好消息,只是,还不至于为这条新闻而心烦吧?海英熙奇怪。
“也不算是啦。”真正令他心烦的是报上另一个主角,不过,他没有必要告诉海英熙。
看蒋思摩没有做声,海英熙关切地叫了声:“思摩?”
“呃?没有事的,海老师,我大概有点累了吧。”蒋思摩笑笑,掩饰过内心的忧愁。
既然思摩如此说,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如果累了,早点回去休息。”他关心道。
“嗯。我再练一会儿。”蒋思摩说着,低头弹琴。
从音乐声中,他可以听出蒋思摩心不在焉。海英熙说:“思摩,我经常告诉学生,音由心生,怎样的心情,就会弹出怎样的音乐。你知道我从你的音乐中听出什么吗?”
蒋思摩指下一顿,抬头看着海英熙,“海老师……”
海英熙璀璨如蓝宝石的眼瞳沁出忧虑,“思摩,与你以往的音乐不同,此刻你的内心充满恐惧和孤独,你感到痛苦无助。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什么?”
不愧是海老师,无意识在音乐中渗入的感情果然瞒不了他。蒋思摩叹息,“只是想起一些往事,一些刻骨铭心永世不愿再度回忆的往事。……”
海英熙没听明白,“因为这篇报道?”
蒋思摩没有做声,算是默认。
海英熙重新看这篇报道,与普通的新闻报道一样,他不认为这篇报道有何骇人之处,如果原因不在文字本身,那么就在报道报导的人和事上。
“海老师,对不起,我想先回去了。”蒋思摩站起来,把琴收回琴袋。
“也好。”海英熙还是不放心,“我送你。”
“啊,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实在不应该麻烦海老师。
“思摩,你不用如此客套,你我年纪相仿,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海英熙微笑,“不要总叫我‘海老师’,把我都叫老了。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英熙’。”
“这样不好吧。”蒋思摩摸摸头,“你是我的老师,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在课堂上。下了课,我们就是年龄相仿的朋友。”
蒋思摩微微迟疑,点头。
海英熙露出温柔的表情,接过蒋思摩手中的琴,“你稍等一下,我跟沈老师交待一声。然后,我送你回家。”
蒋思摩刚想宛拒,海英熙已走向另一边正在更正学生动作的沈老师,低低说了两句,然后,他招呼蒋思摩过去。
蒋思摩迟疑,旋即走上前。
海老师当他是朋友,朋友的好意,他不应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