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衣,月光如流水,静静地泻了一地。丛蓉的绿荫掩映下,在山坡悬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坐着一位白衣少女。
夜风拂动她美丽的长发,一种悬空的感觉,连身体也变得轻盈。
杨羽哲从她身后靠近。
“哲哲,这里的夜色好美哟!”月夜落展开双臂,任晚风吹过,享受飞一般的感觉,腾空仿如飞行在云间,身体变得好轻盈,好舒服。
“落落,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里见面?”
月夜落摇摇头。
“落落,你抬起头。”
夜风轻轻吹拂,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飘洒下来,轻轻地落到她的鼻尖上,凉凉的、冰冰的……
“哇!好像雪花!”
“这是植物园最新培植的变种白色梅花树,能反季节开花。”
月夜落仰起面庞,尽情享受梅花落在脸上的清凉。
“落落,我知道你会喜欢。”
“谢谢你,哲哲。”
“落落,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嗯。”月夜落看向杨羽哲,玫瑰色的眼睛蒙上一层忧愁,“我很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杨羽哲在月夜落身边坐下,静候她的下文。
“英熙……今天向我求婚。……”
闻言,杨羽哲沉默良久,眼神深沉看不出任何思绪。
“落落,你爱海英熙吗?”
月夜落幽幽吐出一口气,“喜欢并不等于爱。”
“落落,……”
“一直以来,我都把英熙当成哥哥一样撒娇,我从来也没有用情人的眼光看待过他。”
“海英熙爱你。”
月夜落看着杨羽哲,眼睛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哲哲,你难道不明白吗,落落心里的人只有你,从来只有你。”
他又何尝不是。只是……“落落,你的父亲不会接受我。”这也是他长久以来不敢对她袒露真情的原因。
“为什么婚姻总要成为利益的牺牲品……”月夜落抱膝,低语。
看着苦恼的她,他的心头也仿佛压了一块石头般沉重。
“如果我不是辰朝森的女儿,我会更快乐吗?”仿佛在自问,她喃呢。
杨羽哲沉默。
事实总是残酷的,她是辰朝森的女儿,永远都是辰朝森的女儿。
“难道为了家族利益,我就连选择自己爱情的自由也没有,就连自己的婚姻也要出卖……”
依然只有沉默。
凝视着杨羽哲,月夜落轻轻地问:“哲哲,对我说一句真话就真的这么难吗?”
杨羽哲看着她,沉默。
“算了,当我没有说过。”明知他不会给她任何回应,她又何须纠缠不休。“我要回去了。”她起身。
杨羽哲跟着她站起来,“落落,对不起。……”
“哲哲,为什么要欺骗自己。难道只因为我的家庭,你就要把我拒之生命之外。”月夜落垂下眼帘,心如刀割。
杨羽哲轻轻搂住月夜落,眼底埋藏着很深的愁绪,“落落,给我时间。……”
难道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吗?月夜落苦笑在心。
梅花纷飞如雪,飘落在他们身上、头上。
夜风轻轻吹拂,送来一地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