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否出来一会?”那人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沈雨尘心里暗道“完蛋了!”正想着到底要不要装死的时候,对面草丛便钻出了一个人影。沈雨尘定睛一看,那不是沈习施吗?她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一笑倾城。
“八王爷果然好眼力!”
沈雨尘耐着性子慢慢向凉亭摸进,不一会儿凉亭中便传来了争执声,接着便是有人落水的声音。
“完了!”沈雨尘心下一惊——沈习施不会游泳!他想都没想便跳下水去,只见水中扑腾了四个人,有一个人一边扑腾还一边焦急的喊着“王爷”二字。
“王爷?”沈雨尘猛然抬头,看到了凉亭上正在悠闲喝茶的罪魁祸首沈习施。
“喂!沈习施,你什么情况?”沈雨尘真是被自己的脑残惊到了。
沈习施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只顾埋头喝茶,沈雨尘转过去望着池塘中将要淹没的几个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钻进水中……
沈雨尘彪悍地把四个人悉数救上岸后显然已经累瘫。
“咳咳……敢把本王推下水那女人死定了!”
沈雨辰筋疲力尽躺在草坪上听见了这么一句话,抬头望去是一拢青衣旋纹云袖的男子。如瀑的墨发用白玉紫金冠高高束起,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此时他的脸铁青,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一看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旱鸭子才会怕水深,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沈雨尘故作轻松地拍拍衣服上的水费力地从地上爬起。
“你是谁胆敢这么跟我们四哥说话?”夏明泓嚣张地拦住她的去路。
夏明泓身材高挑秀雅,衣服是冰蓝的上好衣绸,绣着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雅而不俗,淡雅如地星光里映出的是一张堪称完美的脸。
“好狗不挡道!”沈雨尘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心想着先找沈习施要紧,却不知身侧的人突然起身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是哪来的贱民?敢跟本王这么说话?!”
“放开你的爪子,男女授受不亲。小心姑奶奶喊非礼!”
“哼,本王何时被威胁过?”夏明奕的脸上浮上了一丝不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沈雨尘的脸胀得通红,从口里艰难地吐出了几句话:“像你这种人,辽国的江山即便收复了,也迟早会败在你的手里!”
夏明奕忽而由愤怒转为轻笑:“这么大胆的女人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她突然凑近沈雨尘,脸上是着一种极为邪魅的笑:“惹上本王,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雨尘的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心想:我去,你以为你演电视剧呢,霸道总裁?姑奶奶我不吃这套!
在旁边站了很久的夏明翰实在看不下去了:“四哥放了她罢,只不过是区区一名女子。”
夏明奕松开手,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与夏明泓扬尘而去。沈雨尘大口呼吸到新鲜空气之后向夏明翰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多谢姑娘相救,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本王,能帮到的本王一定尽全力来帮助姑娘。”
“王爷言重了,不过……民女正好有一事相求。”沈雨尘一脸心事。
“姑娘不必多礼,凡是本王能办到之事,本王绝不推脱。”夏明翰一袭白衣胜雪,长发简单的束起。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与前面的夏明奕与夏明泓相比也毫不逊色。
“可否请公子,帮我找几个人?”面对夏明翰,沈雨尘淡淡开口,心中却喊了十几遍“妈炸!”
这年头的帅哥都是批发来的吗?怎么一个比一个好看!
“别问了,我知道在哪。”沈习施一把把夏明翰推开,拉起沈雨尘就走。只留下夏明翰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东院西厢房中…一阵似鬼哭又似狼嚎的声音传来……
“我去!!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还让不让人活了?!”沈琴操全然不顾形象的大喊着……
“淡定,淡定…”沈习施拍拍她的头连忙安慰着,“郎中说了并没有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好了。”
“快告诉我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本姑娘要去亲手宰了他喂,狗!!”沈琴操摸着刚上好药的左手,一个箭步冲到沈雨尘面前。
“听说是什么辽朝的大王爷。”沈雨尘戳了戳沈琴操被包得像萝卜一样的左手。
“王八蛋,姑奶奶我这就去弄死他!”沈琴操说着便要往外走。
沈雨尘连忙拦住了她“等等啊你,还有几个时辰才天亮,你不怕被人误会成女色狼?”
“这倒也是。”沈琴操若有所思,“不过我得先准备准备…”
“不用准备,有一样东西就够了…”沈习施冲沈琴操邪恶地笑着。随即从腰间掏出几包药粉。“这是我从别人那里顺来的迷香,保证让你手到擒来……”
第二天一大早。
当沈雨尘的叫声响彻云霄时,沈琴操早已鬼鬼祟祟的溜出去很久了。
“哎哎哎,沈习施,你确定你昨天晚上顺的是迷香?”沈雨尘一脸凝重地望着剩下的药包,吞了吞口水。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是迷香就是泻药,你就放心一百个心啦,药不死人的。”沈习施带着浓浓的睡意答道。
“可是…可是这上面分明写的是合欢散哇!你是不识字,还是不识字还是不识字哇!!还有心思睡觉,快去救人哇!!!”
花柳巷末,青楼在晴天白日之下显得分外萧条。
沈琴操扛着一个大麻袋,步入这烟花之地。
“哟,客官,咱们这白天不迎客。”老鸨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出来,待看清来人后脸上顿时多了一分惊愕:“姑娘,这儿可不是茶楼,你是来卖身的吗?”
沈琴操瞥了一眼老鸨,直接掏出两块金砖拍在桌上。她把那麻袋扔到地上,解开了栓在袋口的绳子,用脚对着袋尾使劲一踹,袋子褪下,昏迷在里面的人露了出来。
“挑个姑娘好好伺候他。”沈琴操调笑道。
“是是是。”那老鸨看到两块金砖眼都直了,摸了半天才把视线转移到昏迷的人身上。她盯着那人,不禁感叹道:“这位大爷生得真俊,不知是哪里冒犯了姑娘,姑娘竟对他下药?”
“不用找别的姑娘,既然你喜欢,就你伺候他了。”沈琴操笑得花枝乱颤,转身走出门去:
他当然冒犯了我。
沈琴操的笑声越飘越远惊醒了屋檐上还在昏睡的鸟雀……
“不好了不好了!大王爷失踪了!”
这惊天动地的喊声让沈云歆拿着绣花针的手猛地一颤,入肉三分。
“呃……不好意思哈,一不小心扎深了。”沈云歆很不好意思地看着面前光了半个膀子的夏明祈,他一直蔓延到右肩的伤口已经被沈云歆用绣花针缝上了。
此时此刻沈云歆心里已经自杀几千回了,头一次见人缝针不用麻药连眉也不带皱一下的。他倒是淡定得很,沈云歆亲手把他的肉一针一针缝得心惊胆颤的,差点没心脏病发。
“三天上一次药,一个月后拆线,未痊愈之前不能用右手…”沈云歆嘱咐好一切并不打算在房内多留,摸着空肚子出门找吃的去了…
这个府里的美食无数,沈云歆独爱栗子饼。
此时,桌子上的碟子里只剩几点饼渣,沈云歆惆怅地摸了摸九分饱的肚子。正想着再来一份,对面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
沈云歆抬起头,然后看到夏明祈坐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我从未见过如此惨不忍睹的吃相。。”
“滚……”沈云歆顿时满脸黑线……
沈琴操哼着小曲踏进大门时,铺天盖地的流言就毫不留情地向她飞来。
府内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倒是有几个胆大的不加掩饰道:
“听说新进府来的沈氏四姐妹个个貌若天仙,看来也倒有半分姿色。你们说这是不是方才勾引七爷的那个?”一个身着粉色衣裙,梳着双花髻的圆脸女子挑着丹凤眼不屑地瞥了沈琴操一眼。
“我看呐,四人都一样,到底出身低贱,也不知从哪学来的狐媚子做派,空得了副皮相…”另一个高个子女子呛声道。
“……”
经过这两人一挑事,周围的人马上都四下说开了。
沈琴操本来心情特别好,被她们这么一说,火气马上就蹿上来了。她抽出今早别在腰间的鞭子冲着圆脸女子的脊背扬手就是一鞭。
圆脸女子尖叫了一声倒在地上抽搐,站在后面的人小声议论着并没有人敢去扶。
“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是谁么?”高个子女子尖叫着抬起手欲给沈琴操一巴掌。
沈琴操扬起鞭子对着高个子女子又是一鞭,高个子女子被打得退后了几步,挣扎着向沈琴操扑去,两人顿时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住手!”一个天籁般的声音从她们头顶响起,两人马上停止了打斗。
沈琴操拍了拍衣角的灰尘,一丝不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看着那个女人顶着鸡窝头楚楚可怜地跑到那人跟前诉苦:
“爷……你可要为香儿做主哇……嘤嘤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