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我们先走啦,太晚了。”叶篱拉着困怏怏的皖玫,跟苏堇绕着手。
“嗯,早点休息。”
“木蹊,晚安。”苏堇从病房一边走到叶篱面前。
“晚安。”
跟皖玫,苏堇和叶篱一起在病房里吃过晚餐,聊了一会儿,木蹊便送走了他们。窗外有叶子沙沙作响的声音,木蹊躺下来,凝听着,看着窗外静静的夜空若有所思。
林初也带过自己去看过最美的夜空。
当时多好?她也爱笑。
只是……她没法喜欢他。
真的,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心目中有了一个一百分的人以后,后面出现的人不管多好,都不可能是一百分了。
那个一百分,早已被谭铭辰占据。
那个很好很好的人,林初,只能是九十九分。
林初的那一分,是自己的不爱。
木蹊明白。
他会替自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可……
她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喜欢这个为她付出的人了吧?
木蹊摇摇头,不想再去思考,刚想闭上眼睛睡觉,林初便推门而入。
“还没睡呢。”
木蹊轻嗯了一声。
“你回去睡觉吧,别熬了,我好多了。”
“我没有一直熬啊。”林初挠头,浓重的黑眼圈却出卖了自己。“你别想多,我真的没有。”
“噢。”良久,木蹊才憋出这样一句字。他不愿意承认,她也不戳破。
“吃过晚饭了吗。你。”
“嗯。”
林初对着她一笑,没在说什么。
良久,少年才又开口。
“有点晚了。我就睡沙发,免得你半夜有事。”林初小声地说着。“你爸妈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体育中考那天他们出差延长一个周,不用担心,他们不会知道的。学校,假我也帮你请了,到你出院。”
“谢谢。”果然,她想的没错,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只是除了这两个字,她似乎无以为报。
夜很静,病房里没有关灯,少年躺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睛。
木蹊闭上眼睛,努力逼着自己睡着。
还是第一次跟异性呆在同一个房间里……
空气仿佛都尴尬地凝固住了,只是,林初在这,她似乎潜意识觉得安全了很多。
兴许因为有些疲惫,不过一会儿木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妈,我冷,你别走。”半夜,病房里突然断断续续有声音响起。
木蹊皱着眉头,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寻找声源处。
“妈,别走。我求你。”带着惊慌的呓语又响在木蹊的耳畔。
木蹊半坐起来,皱着眉头仔细听着。
“不要!”
是林初的声音。
木蹊伸长了脖子,看着林初。
他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像个受惊了的孩子,额头上还冒着冷汗,嘴里不停的胡乱叫着。
木蹊有些担心,唤了唤他,却没有回应。
出于担心,木蹊实在是没忍住,固执地动了动全是绷带的腿。
“嘶……”好痛。
林初听到叫声,突然惊醒,一睁眼便看见木蹊咬着嘴唇,疼的拧着眉头。
“怎么了?”林初紧张地从沙发上跳下来,连鞋子也没顾得穿,直接跑到木蹊面前帮着她重新躺下去。
“怎么突然乱动呢。”林初皱着眉头,担心的看着木蹊。
“我!……”木蹊刚想说话,伸直的脚就又拧了一下,好看的眉宇又疼的皱了起来。
“小心点!”林初担忧地看着她,紧张极了。
终于重新安顿好,木蹊重重呼了一口气。
“你刚才想说什么。”林初坐下来,守在木蹊的床边,帮她倒了一杯水。
“噢……没什么。”
“好吧。”
“那,睡吧。”林初帮着木蹊盖好了被子,趴在床边看着她。
“你……不上课吗。”木蹊有意识地了一眼日历,小声说着。“明天周一耶。”
林初笑了一下,一丝甜甜的感觉涌上心头,还好,她会关心自己。
“我请假了,你休息的时候我看看书就好。”
“那……会不会跟不上课程啊?”
“没事,你忘了,我现在可是班级第一啊。”林初的嘴角爬上一丝痞笑,只是,这一次,木蹊没有觉得他很自恋,反而,有些温暖。
只是,这样的温暖,让她的心有些不安了,她喜欢的人是谭铭辰,她对林初仅于好朋友,仅于感恩。他越好,她越害怕自己会辜负他……
那么,说清楚,会不会好一点?
“林初。”木蹊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
林初看着她,看的专注,等待着她说她想说的话。
“我……我真的很感激你肯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但是林初,我,我不想伤害你,不想辜负你,所以我,求求你,别在对我这么好。”
林初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她。他没想到,她会先开口,跟他说这些。
良久,林初才开口道。“我对你好不是为了为了感激,我是喜……”“我知道!”
没等林初开口说完,木蹊就打断了他的话。
她知道,她明白,所以更要清清楚楚。
“可是,我喜欢谭铭辰,很喜欢很喜欢。”
林初的目光突然暗淡起来,不见一丝光明。
他知道,她喜欢的不是自己。
可是,他也没办法放弃。
“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吗?”
“他说他喜欢盛夏,那天他都承认了,木蹊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
他没法拥有,可他不愿意她为了别人难过,大概……能够让自己卑微的有希望的,就只有这个谭铭辰做的决绝的理由。
“我知道。”木蹊强憋自己的情绪,不让眼眶里的眼泪流出来,她没办法,没办法做到提起谭铭辰的那件事的时候,止住眼泪装作没事的样子。“可是我心甘情愿,我喜欢他,都已经快两年了你知道吗。就算他喜欢别人,我可以祝福他,可是我就是没办法接受新的感情。”
“就算他让你绝望了,你还是喜欢他么?”林初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嘶哑,他越说越小声。
“对,我没有办法喜欢别人。求你,也别喜欢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