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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密道深邃而狭窄,紧能容两人并肩而过。墙壁上装着失去能源而熄灭的指引灯,宁沧海一边前行,一边感知着四周,随时准备在遇到危险后迅速逃离。

宁沧海虽勇敢却不莽撞,他心里有个念头一直挥之不去,之前他看到暗门内侧的血迹星星点点般呈喷射状,数量很少,颜色诡异,完全不同于正常的氧化发黑。这些血迹不像是由身体创伤而沾染,更像是直接从砸门者嘴里咳喷上去的,也许当时逃出的人中毒了,地下秘密区域里有毒气的可能性很大。

简易火把燃烧的平稳充分,驱散了宁沧海周身的黑暗,看着没有异状没有变色的火焰,宁沧海觉得自己有些弓杯蛇影,这个密道被开启了四十多年,没有能源的供给,隐藏的防御武器估计早已失效,况且空气流通了这么久,就算当年释放过化学或生物毒气现在也都散尽了。

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但叫脚下的步伐依旧稳健,宁沧海潜意识中很期待最终会有所收获。

走过几百米长的水平密道,出现在终点的是一条垂直深井,圆井直径目测不到两米,井壁光滑,其一侧排布着纤细的金属梯子,宁沧海探头看去,下面充斥的黑暗犹如深渊一般让人胆寒。

谨慎的宁沧海犹豫再三后,缩回头翻出了一颗土制照明弹,点燃扔入了深井内。

背包里的很多小玩意都是从监狱牢房中找到的。宁沧海在锻炼寻宝时,发现监狱众多资源补给早已被暴乱分子搜刮一空。他突发奇想的去翻看了囚犯的牢房,结果却出人意料。当年囚犯制作了无数的小工具小玩意藏匿在牢房隐蔽处,暴乱发生时他们匆忙逃离,很多类似的违禁品却被遗留了下来。物尽其用,宁沧海将它们一一找出后,欣然笑纳了。

第一次使用这样的土质照明弹,宁沧海很是小心。照明弹的制作原理很简单,用料也不复杂,其核心金属燃物的纯度及配比是影响其亮度和时间的主要因素。

宁沧海不怕偷工减料,怕的却是这玩意用料太好。好的照明弹扔到深井里虽灭不了,却会持久发出强可致盲的光线并燃烧产生高温,这两点都会阻碍他的前行却又让他无可奈何不得不用。

宁沧海在井外等了几十秒后,感觉里面的强光减弱,他用衣服遮住双眼后探头向下看去,发现照明弹已经触底,光线扩散。他迅速从腰间拿出了一件金属工具扔了下去,直至其落地声传来。

“大概200多米,不算很深,底部空间感觉很大”听到落地声音后宁沧海心中迅速默算得出了结论。待得照明弹熄灭冷却,宁沧海打开了挂在腰间的燃油灯,灭了火把,再次留下记号,整理行装顺着金属井梯向下爬去。

一路顺利无话,当宁沧海即将接近底部时却出现了状况,由于年久缺少维护,金属井梯与井壁的连接处发生了松动。

“咔嚓!”破裂声突然从宁沧海手扶的金属梯子根部响起。

墨菲定律中提到过: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就像电影中常常出现的桥段,该来的迟早会来。

“不会这么点背吧。。XX!大爷的!”心中刚闪过念头,宁沧海手中就失去了着力点,该死的梯子断了。接着他脚下的金属梯也因受力不稳而踩脱,宁沧海整个人贴着金属梯子向下滑坠而去!

慌乱中,他双手不断的伸向其它梯子试图止住下坠,而被抓住的梯子也像故意配合他一样一一断裂。伴随着脱落的残梯部件,宁沧海一边骂一边叮叮咣咣的掉出了深井出口。

如果说,落地姿势可以像试卷答题一样打分的话,那么宁沧海连附加分都得到了。在坠落的最后一瞬间,宁沧海彻底失去了平衡,身体不自控的向前趴了下去,为了防止头朝下落地或是伤了下身要害,他在空中能做的仅仅是双臂抱胸,圈起下半身并努力向上仰头。

“Duang!”

“啊!我顶类个肺啊!”

屁股向上平沙落雁式!满眼金星,双耳轰响。尽管宁沧海努力调整了姿势还是轰鸣落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宁沧海没有冒然乱动,在艰难挨过了最初几十秒的眩晕和疼痛后,他开始仔细感受身体的状态。“胳膊和腿都有感觉,虽然有些麻木,但应该没断。嘴里有血,不像内伤,可能是刚才骂的太多把舌头咬了。”

宁沧海撅着屁股在地上趴了好久,直到身体的知觉全部回归。“还好没有人看到”宁沧海一边想一边慢慢翻身躺下。

而他的心里却涌起兴奋:“难怪当年各势力不择手段的抢夺研究成果,进行人体实验,甚至不惜冒着人类覆灭的风险也要进行合成实验!没有钎金内铠的话,这一摔就要带走我的大半条命,现在看,身上最多就是有些淤青。身体与内铠仅仅简单磨合,就强硬如斯,若是日后达到最强状态,岂不像当年视频邮件里的超级战士一样刀枪不入?当初受了那么多罪,终于有了回报,这就是因祸得福吧。”

躺了不久,宁沧海坐起来检查身体,确认无碍后伸手抓起了不远处并未摔坏的燃油灯和金属工具,开始打量四周。

当他举灯向上看去后突然咧开了大嘴,整个人都呆掉了:他是从距离出口5,6米处掉落的,深井的出口隐约开在天花板上,而天花板距离地面足有8,9米。这个高度是什么概念,比三层楼还要高,从这样的高度摔在地上断手断脚都要感谢菩萨保佑,而宁沧海睡美人般的拍在地上却只是咬了舌头!不可思议!

“嘿。嘿嘿。”超人海笑了,呆傻蠢笨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在这张一向沉稳老练的脸上。以一敌百不再是梦,想象到自己日后一人硬抗千军万马的场景,淡定如斯的宁沧海内心也是美的不要不要的。所以说,玩命提高身体素质加快钎金磨合,尽早形成有效战力是他以后的首要目标,因为“钎金内铠”可能是他在乱世能掌控的最强依仗了。

整个地下空间看似很高很大,燃油灯的光线只覆盖了周身不远的距离,宁沧海反复确认坠落的高度后,刚刚变的炽热的心便又凉了下来。

从这样的高度撤离,对当时逃跑的暴乱者来说肯定是个难题,而对现在的超人海来说,天花板离地面如此之远,没有专业绳具,纵有三头六臂,也是要他交代小命的节奏啊!

宁沧海脑中闪过了好几种可行的出逃方案,而原路返回的想法似乎很难实现。

“设计这样的秘密区域,不可能是给囚犯打羽毛球的。附近有无数拆卸后破损的木条箱子,更像是个装物资的秘密仓库。。若是仓库,不可能只开一个深井密道,边缘处一定有搬运通道或大门。。不论之前的人为何选择上面的井洞逃跑,我都要试着找到其它进出口后再做判断。”

思索片刻后的超人海果断开始执行自救计划,他将燃油灯调到最暗,使其可以持续照明6小时,然后又将其固定在不远处的木条箱子上,随后再次点燃火把,选定一个方向后,开始摸索着前行。

宁沧海不确定这个地下空间的大小,在这个完全黑暗又堆积着小山般垃圾破烂的地方很容易失去方位感。为了防止迷路,他将燃油灯当做灯塔设立在原地,这样不论走到哪里,有无发现,都可以看着灯光快速回到井洞所在的起点。

前行大概两百多步后,宁沧海终于探到墙壁所在。靠近墙壁的地方堆积着大量木条箱子和各类包装材料,明显是有人将其清理抛掷过来的。他回头看了看隐约闪现的燃油灯光,吸了一口气,继续沿着墙下的废料带向右侧走去。

宁沧海一边数着步子前行,一边不时翻看地下的废料堆。这个地下区域很可能是之前用来存放各类生存补给的,秘密监狱下方藏着一个秘密仓库的确是出人意料,但不论做的如何保密,最终还是被人洗劫了。

半个小时后,宁沧海沿着墙壁终于绕到了燃油灯的另一侧,而他的心里也有了大致的判断:“可以确定这个秘密仓库为矩形,宽度足有200米,长度不小于100米,高度10米,整个区域由立柱支撑。墙壁最上端每隔几十米就装有恒温恒湿的换气扇,结合墙边包装材料的标记,想必库里原本储备着食品,药品或是粮食种子等物资。不出意外的话,进出口应该开在仓库的另一半,当年监狱外面有劫狱运输队接应,与暴乱分子里应外合,切断副能源室电源后,进入仓库,成功掠走了贮备物资。。可是。。毒气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之前想错了?”

看了看手中的火把,火苗越来越小,宁沧海马上加快了步伐顺着墙体跑了起来,而心中的疑惑也让历来处惊不变的他感到一丝不安。。

“我猜中了开头,可是我猜不到这结局。”奔跑着的宁沧海噶然止步!

宁沧海的心中像是装了大鼓一般咚咚的跳着,不是因为其奔跑,而是因为其眼前所见。

火光照亮的墙体上有着一扇看似牢不可破的金属大门,门高4,5米,门轴完全嵌入墙体,严丝合缝。整张门没有任何可供抓握的凸起或凹陷,门面上咳喷着大量的紫褐色血迹一直延伸到地面。。大门附近尸横遍地,尸体全部白骨化,很多尸体保留着死前的异状,双手狠狠的握颈抓胸,似乎胸颈内有异物将其折磨致死。

不论有没有用,宁沧海还是下意识的将上衣掀起捂住了口鼻,然后强迫自己将目光转移到尸体上。尸体衣物尚未完全腐烂,积灰也不多,宁沧海很容易就从中辨认出了尸体的身份,有穿橘黄色囚衣的囚犯,有穿深色迷彩的劫狱者,甚至还有穿着制服的狱警。

宁沧海认定这些人是死于毒气,但是还原细节还需要更多的发现。他缓了几口气,似乎将心中的不安完全隔绝,然后抬起无名长枪的另一侧在厚实大门上敲了两下。

“咚!。。咚!。。”

“大爷的。。这么厚。。连个按钮锁眼都没有。”听到敲击声厚重沉闷,宁沧海忍不住又爆了句粗口,听声音他就知道这个门的材质密度很高,而其厚度少说也在80厘米以上,这玩意当防核门都够了,想穿过这个门出去还不如直接掏墙挖洞来得快。

无奈的宁沧海看了看包里所剩无几的淡水和食物,后背渐渐冒出了一股冷汗。

不作死就不会死,他突然想起了这样一句话。

后悔就相当于承认自己的失败,宁沧海当然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

印象里的地球,在八九十年前就出现了资源危机。

宁沧海很是疑惑:当年耗费了无数资源,建设这个藏于地底的秘密仓库,甚至还有可能装着防御毒气,最后仅仅是用来储存食品药物,一点都不科学!

“这里一定还有没发现的秘密所在。继续找!”

做出决断的宁沧海鼓足精神,果断捡起地上塑料材质的包装膜缠在火把上,借着再次熊熊燃起的火光,开始仔细寻找附近地面上的咳喷血迹,直至没入到还未探索的另一端仓库区域中。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知过了多久,宁沧海终于在尚未探索的仓库一角发现了蹊跷。

宁沧海始终将目标设定在未探索的仓库区域,毒气像是在这边先出现的,因为这边地上的血迹明显比其它区域要多,而且它们显然不是来自同一个暴乱分子。

宁沧海做了很多记号不断循着血迹寻找,直到一片还未来得及搬走的物资出现在眼前。这些物资在仓库墙角摆放的整齐有序,而其靠近边缘的地方却坍塌了很多,附近地面上也扔着很不少尚未拆开的木条箱。

宁沧海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坍塌的物资看上去像是慌乱间碰倒的。

回想发现的种种迹象,宁沧海顿悟开始推断联想:暴乱分子在搬运物资时,很有可能在无意中触碰了某个机关,导致附近突然出现毒气,慌乱间他们扔下手中搬运的箱子,撞倒了摆放的物资,边咳嗽边向仓库出口跑去。不出预料的,进出口大门同一时间被锁死了,困在里面的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直到部分人发现天花板的深井成功逃离。

不知为何,不少人并没有顺着库顶逃生,也许是因为灭口惨遭抛弃,也许突发意外爬井失败,这些人聚集在进出口试图破门而出,多方尝试不过后,最终全部被熏死在金属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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