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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突如其来的提议

鲁佳亮是方伟大学时的同学,家境殷实,毕业后顺利当上了家族企业的产品经理,据说他还有一个正在美国读研的女友,同样出身商界豪门。

但方伟对这些传闻并不十分关心。凭着曾经和鲁佳亮为数不多的接触,他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很会攀交的势利人。

大学期间,鲁佳亮几乎只有在完成课业任务时,才会主动找到他们那帮同学。而换做是平日里,别人往往难得一睹他的尊容。

原以为各奔前程也就眼不见为净了,但方伟没想到,世界偏偏那么小,会在这里又遇到那个昔日印象不佳的人。

“是啊,最近还好吗?”关上记忆之门,必要的寒暄还是不能缺的。

“哎,怎么说呢?”鲁佳亮甩了甩头发,好像存心让方伟闻一闻他身上那股不知名的男式香水气味,“几万的月薪,干千万的生意,累啊。”

“有钱赚还嫌累?”方伟故作憨笑,埋头整理桌上的报表。

“就是嘛。嫌累你跟他换换?”妖娆女朝鲁佳亮眨了眨眼睛。

“说得对,要不是家里肯定反对,我还真想换换。”鲁佳亮斜靠着柜台,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价值不菲的商务手机,又抬起头对妖娆女嗤笑道,“你看我这老同学,读书时品学兼优,每年都有奖学金,结果还找了份清闲的工作。普通人真羡慕不来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个递进的句式,但鲁佳亮说的时候,语气却多少流露着一点转折式的揶揄。

他的意思分明是,读书再好又能怎样,到头来,你还不是找了这么个连普通大学生都瞧不上眼的工作!

方伟不是傻瓜。但这个时候,装傻瓜比当个聪明人要聪明得多。

而妖娆女则心领神会似地点头一乐:“也是哦。和你日理万机相比,他的人生真的太顺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像你,还有个大公司要打理。”

“什么公司能有你重要呢?别的比不上方伟,起码这一点,我比他顺多了。”

鲁佳亮收起手机,顺手揽过了小鸟依人的她,旁若无人地在方伟面前秀起了恩爱。方伟淡淡一笑,不加理会。

正巧,外面一位商务着装、身材修长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瞥了两人一眼,冷谲地说:“先生,这里是超市,秀恩爱也换个地方吧。”

方伟刚扭头就目染欣色。来的正是邵凯龙。

鲁佳亮把嘴巴从妖娆女脸颊边移走,脸上大有不快,道:“我是不是秀恩爱,和你什么关系?哥们,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人家还在做生意。”邵凯龙用手掌轻轻指了指柜台后面的方伟。

“呵,他是我同学,我们好不容易叙个旧,你有意见?”鲁佳亮扬了扬眉,用墨镜冲着方伟隔空点了点。

“我是他老板。”邵凯龙一句话噎住对方,“上班时间,请别打搅我的员工。”

鲁佳亮长哼了口气:“是他先跟我搭讪的。”

好啊,这脸变得好快,这脏水破得更快!

方伟觉得无需再掩饰什么了,他猛地仰起脸,目光如火焰般向鲁佳亮炙烤过去。鲁佳亮自然也感觉到了,他彻底撕下讪笑的面具,一脸高傲地回敬着不屑。

旁边的邵凯龙突然冷冷笑言:“谁先搭讪,我这倒有监控,你要不要留下来核实一下?”

“笑话,老子的时间宝贵得很。你这破地方,谁爱呆谁呆。”

鲁佳亮不甘示弱地想用戴墨镜的方式显示上流,但用力稍猛,被架框碰了下眼角,反而掩饰不了自讨没趣的尴尬。

就在他和妖娆女快步离行时,邵凯龙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句:“没有你这种损友,方伟反而会更顺些。”

鲁佳亮愣住。他回头盯着邵凯龙,眼神变得如同刀锋:“行,你行!我记住你了。”

他扯着妖娆女,步伐走得更快了。

邵凯龙看着他们上了一辆高级轿车,还不忘微笑地远远朝他们招招手。

“刚才你又听到了?”方伟走上前来。

邵凯龙摇摇头作无奈状:“我也不知道巧还是不巧,每次来你都遇上纠纷。”

“他叫鲁佳亮,是我的大学同学。”

“狗屁同学。出了校门就不认人了。”邵凯龙鄙夷地望了望轿车驶离的方向,“要不是我插一杠子,他还指不定怎么羞辱你呢。”

“但你不该冒充我的老板。”

“怎么,怕他报复?他这种人哪,就是空心大萝卜。你还真以为,他会像街头混混一样找你的麻烦?”

“可这超市不是我的,是别人的。我总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吧。”

“说得对,那你就好意思给我添麻烦?”

邵凯龙冷不丁冒出的这句话让方伟心里一咯噔。

见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邵凯龙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本来我想上去找你的。刚好你在这,我也就直说了。你究竟跟徐丽尹说了什么,惹得她不高兴?”

方伟听明白了。那晚自己言语中得罪了徐丽尹,想必之后她和邵凯龙打过电话,抱怨他怎么交识了自己这么个“不正常”的朋友。

但他不能说徐丽尹什么。换做任何人,都很难接受那种失礼的问话。要怪就怪自己好了。

“我问她之前有没有见过我,还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前面也就罢了,后一个问题……”邵凯龙嘴角轻轻上扬,别有深意地看着他,“难道你想追她?”

“哎,我没那种想法,只是唠嗑而已。你就当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原来是这样。那我找个机会和她说说,帮你们解开这个误会,省得见面尴尬。”

“我找过她,但这段时间她好像不在。”

“哦,她跟男朋友度假去了。你能找到她才怪呢。”邵凯龙笑言。

方伟恍然大悟,难怪最近总是不见她。

“对了凯龙,我好像听你说过,徐丽尹是你的同学。”方伟换了个话题。

“你不是对她没兴趣吗,还问这个干嘛?”

“因为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方伟的神情有些严肃,“徐丽尹就是我穿越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

邵凯龙彻底明白了,怪不得方伟明明无心****,却又对徐丽尹的种种表示出超乎寻常的好奇。于是下班后,他约方伟在小吃街碰面。羊肉火锅散发着令人垂涎三尺的香气,几乎能把任何人的嗅觉勾走。

但方伟的听觉还好好地留在他的大脑里,因为坐在对面的邵凯龙正在告诉他徐丽尹的一些情况。

徐丽尹,邵凯龙的高中同学,国内某科技大学2012届毕业生,因成绩特别优异而留学英国剑桥,现在在一个心理研究所担任助理研究员。

方伟在热腾腾的火锅前依旧倒吸了口冷气,心理研究……

他突然回忆起自己昏迷前,和徐丽尹的那番对话。

“如果我说,那不是胡思乱想,而是读心术,你信吗?”

如果现实中的她真有那种本事,莫说助理研究员,称之为天才研究员都不为过!何等对口的专业!

方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好了,徐丽尹的情况我就知道这么多,毕竟只是高中同学,我俩也不在一起上班。虽然还保持联系,但确实不如以前熟悉了。”邵凯龙说完,举箸入锅夹了一片精细的羊肉,边嚼边说,“呼,饿死我了。”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反正你有了工资,帮我把账结了就好。”邵凯龙头也不抬,指了指桌上的火锅。

吃到八分饱,他才放下筷子。与平日里不同的是,他脸上却没有酒足饭饱后的愉悦之色,反而露出一丝凝重。

这和刚刚还神情轻松的他也简直判若两人。

方伟看着奇怪,正想开口询问,邵凯龙却先开口了。

“方伟,刚刚我想了一下,徐丽尹的资料对你来说,其实没有太大帮助。难道你自己没发觉吗?”

方伟知道他还要说下去,一声不吭。事实上,他也确实遇到了探寻真相的瓶颈,茫然无措。

果然,邵凯龙接着道:“就算你把她的信息翻个底朝天,也未必能回到原来的时空。因为你根本就不确定,你的穿越是不是因她而起的。当然,你肯定心有不甘,毕竟徐丽尹是你唯一可能的线索。”

“凯龙,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从头再来。”直视方伟困惑的眼睛,邵凯龙郑重地一字一顿。

“可不久前你还安慰我,‘穿越回去也可能不难’。”方伟确实想不通,为何对方的建议竟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如果没有可能呢?你难道要在那间小超市里打一辈子工?”邵凯龙喝了一口啤酒,“我知道这么说很伤你的自信。可你有没有想过,对于现在的你,2015年才是过去式。为了过去的一年,你更可能花上十年、二十年时间去求证,还可能永远都回不去,值吗?”

方伟无言以对。类似的想法,在他打电话给母亲的那一夜就萌发过。

“想到了吧?与其纠结无法改变的过去,还不如静下心思考一下未来。人嘛,总是要向前看的。”

“那我该怎么做?”

“你不是担心鲁佳亮会报复吗?干脆这样,超市你就别去了。再说以你的才华,不能总当一个营业员吧。”

“你想让我去你公司?”方伟心领神会。

“聪明。我们公司现在急需一个商务助理,待遇从优,你想不想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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