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高脚櫈,两双手铐,一双在手上,一双连着手跟高脚櫈。不是道具,却跟电视剧里看到的画面相差无几。或许只是疑犯,杨默和两个阿SIR之间并没有隔着让人绝望的铁窗。
却像罪犯一样,才到局里就被360度的拍了照片,采集血样,手印,脚印……
此刻的杨默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还有点油的感觉,像极了一个遭受非人折磨的犯人。但至少此刻杨默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丁点的颓废,因为还没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默,说一下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1点钟左右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能给我一杯热水吗?”
年纪稍长一点中年阿SIR(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中年阿sir是市局刑警支队二科负责这个案子的专案组组长张文斌(化名))对旁边的做笔录的人说,“小钟你去给他拿杯热水”。
杨默沉默的一会,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个小时来所发生的一切,直到接过钟春茂钟SIR递过来的一杯热水,低头喝了一口开始娓娓说起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自己所做的,所走过的路,和碰到的所有事情。
杨默心里清楚,只有越仔细越清楚才能让自己明白到底是什么案件和自己有关,也才更有利于洗清自己。
张文斌看着杨默坚定的眼神一会,慢慢的听着杨默的讲述,没有严肃的表情,双手随意的姿势摆放在桌子上面,只是偶尔左手手指会轻轻有节奏的敲起来。似乎是在营造更轻松有点的气氛,能让杨默更详细的讲述昨晚的细节。当然更重要的是在证实和辨析杨默所说的真伪。
在杨默讲到的士师傅下车去草坪解手的时候,张文斌插了一句,也让杨默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被那样的方式带到这里来,连书文里的拘捕和协助调查前应该和必须说出来的那句耳熟能详的话都吝啬到不舍得说出口。可见自己的处境是多麽的微妙。
“刘鹏宇,也就是你今天凌晨1点06分乘坐的那个的士师机,在你居住的小区旁边草坪里被杀,割喉,断臂。而通过调看监控和行车记录,你是最后一个乘坐和见到刘鹏宇的人”。张文斌有点冷冷的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杨默睁大着眼睛看着张文斌,求证所说事实。
稚嫩的钟春茂似乎也明白杨默想表达什么。用一种杨默认为是鄙视的和讥讽的口吻问“难道你不清楚吗”
杨默并没有把眼光投向钟春茂,而是更加坚定的看着张文斌。
“现场有刘鹏宇的挣扎痕迹,衣服裤子有粪便,但是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由于下雨草坪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足迹,除了你沾满粪便的鞋子,和草坪边上你清晰的赤脚足印,刚好这一段300多米的路段没有道路监控,车载监控也拍摄到你最后下车的时候在犹豫什么,并没有立刻就下车……”
杨默没有说话,应该是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失。
唯有极力回想着那个现在想起来并不诙谐的画面。而在自己看来,那个有点滑稽的片段而今却成了自己最致命的疑点。杨默知道并不是每部出租车都装有内部摄像头。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最先设计好的一样。
什么叫并没有立刻下车离开?什么叫当时在犹豫?莫非警方在没有找到凶器等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之前,我当时的那一刹那就被定性为临时起意?
询讯到了僵局,也就无法进行下去。
张文斌在临离开前更说了一句我认为诛心的话:“事发前后两个小时,周边监控没有出现过其他可疑的人经过那段区域”。
杨默也真切的意识到时态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要远远的超过自己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
杨默被带到了一个单间,5到6个平方的样子,一个单人床,叠的还算整齐的军绿色被套,只有够不着的节能灯,四处找不到电线和开关。
吃第一顿牢饭的时候,杨默大概知道了时间应该是中午12点到1点之间
后来出来后杨默想尽了所有的词汇都无法正确的形容那个房间的环境和当时的状态,所有的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或许更多的是不愿去想起那一个瞬间罢了。
蹲坐在靠门的角落里,杨默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尽量不让自己受到空间环境的影响,而把全部的精神力量都回到昨天晚上的那一个瞬间。
所谓的现场证据并不充分,充其量也就是自己是最后一个见到师机。
再者就是现场遗留了自己的光脚脚印。
那么凶器呢?割喉要要利器,断臂要有钝器……如果找不到,不能收集到罪犯的指纹,冤假错案的故事会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警方找不到其他可能的嫌疑人,那么自己的动机就是临时起意。
然后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作案时间。
车载记录仪完全可以判断经过最后一个监控设备下到时间,那么只要能找到断定停车时间的相关记录,就可以确定从下车到出现在小区监控画面里的时间差,也就能证明自己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当然杨默确信自己并没有走进那个草坪。也许等到化验结果出来后,自己的清白了。
等待…也只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