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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离别

歌舞坊最近有表演,洛溪和馨怡坐车马车去看完,然后就去城东新开的一个饭馆吃饭,刚开张的老板总是格外用心,饭菜也格外好吃。两人吃完,虽然天色已晚,但心情格外好。

洛溪正拉着馨怡再去集市逛逛,却突然感觉后面有人跟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紧拉着馨怡上马车回府。

收拾好东西,洛溪换了身男装。

屋顶有人走动的声音细细传来,洛溪闪身躲在窗子旁的桌案下。

屋顶有瓦片移动的声音。洛溪躲在窗子下面心惊胆战,这人气息沉稳,武功应该不弱。

此时,馨怡带着云坠从屋外走过,想着洛溪晚上好像有些不对劲。敲敲门,没人应。推门而入,馨怡一眼看见洛溪紧张的蹲在桌案下。洛溪用食指轻指下天花板,顺便摆摆手,让馨怡快走。

屋顶上一个俊俏的女子蹲在屋顶,将刀举到身前,准备随时出击。正是筱茹。

馨怡仔细倾听,似乎屋顶有人,只怕是洛溪遇到了麻烦。镇定下心绪,回头对云坠使了个眼色。

馨怡淡定的走进屋子,突然对云坠喝到:“洛溪那死丫头烧坏了我的七彩罗烟舞衣,居然躲到现在还不回来,叫你找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找到?”

云坠哭丧着脸说道:“小姐,洛溪小姐本来就贪玩,经常不见身影,现在还没有回来也是正常的呀。”

馨怡气呼呼的走到桌前坐下,又对云坠使个眼色看向那油灯,一边说道:“我就在这里等,看着小妮子什么时候回来。”

筱茹在屋顶慢慢的收起刀,冷笑一声,真是个蛮横的大小姐。

云坠正准备给馨怡倒茶,却一不小心碰到油灯,“嘭”一声,油灯倒在地上,摔成碎片,屋子顿时黑了下来。只听见屋里馨怡的臭骂声和云坠的求饶声。过了一会,两人就从屋子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出门后,馨怡和云坠小心翼翼地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靠在墙上,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馨怡欣慰的说道:“希望洛溪安全了。”

筱茹跳下屋顶,点了个火折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空无一人,窗子打开着,一阵凉风吹过。

拿出沈括留下的望远镜,洛溪站在离知县府不远的地方向那里看去,果然,知县府四个角落都有几个行踪诡异的人把手。昨天晚上屋顶出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绰公子口中那个武功高强的女刺客。

知县府是回不去了。京城?京城是个好地方。

洛溪走到城门处,果然又有几个行踪诡秘的人在附近晃荡。

洛溪走到隐蔽的地方,从地上抓些泥,涂在脸上。想了想,又涂了些在身上,将衣服拉了几个洞。乍一看,变成了一个小乞丐。于是满意的走出去。

正往城门走去,突然看见前面一行人走过来,一个女子走在中间,一身俏丽,长相颇为俊俏,双目灵动,精光闪烁。这不是筱茹是谁?和在山庄时的筱茹判若两人。看这气势,难道绰公子口中那个武功高强的女刺客就是筱茹?

现在想想,筱茹确实不像普通的丫鬟,无论语气还是才艺。自己当时真是瞎了眼,才会央求师兄买了她当丫鬟。一边想一边赶紧走到街边,和几个叫花子一起躺在那边,侧下头。

筱茹从街角走过,眼角瞟过几个叫花子。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几步,忽然想起那日洛溪醉酒躺在酒库的样子。回头看向那几个叫花子,心里一惊,果然少了一人。

洛溪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有变化。赶紧往前奔去。

走到前面一个饭馆,里面人很多,洛溪立即钻了进去。左右看了看。左边桌子上坐着的不正是那个一直冷着脸的美男子赵十三?熟人!洛溪想也没想,就赶紧坐到桌边,向他求道:“十三公子救我。”十三公子抬起头看看洛溪,没理她继续喝酒。

见死不救!后面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筱茹应该是快跟上来了。洛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脏兮兮的手伸过去拉住十三公子的手,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十三哥救救我。再不救我,我就被那西夏人抓走,不能去京城了。”顺便又将自己手上的泥擦些在那修长干净的手上。

十三公子嫌弃的抽开自己的手。洛溪却又将小脏手伸了过来,似乎要向衣服上摸去。十三公子皱皱眉,赶紧指了指后面的帘子,顺便掏出个手帕擦擦手。洛溪喜笑颜开,躲到后面。想着可以看下两位高手一绝高下,欣喜不已。

筱茹进到饭馆,突然腿上一痛,似被暗器所伤,弯下腰去。正准备抬眼搜索,去见一个俊美的男子弯腰低下头对她微微一笑,筱茹只觉得那笑容如春晓之花绽放。

男子担忧的看向她的腿问道:“姑娘,你腿好像受伤了。要紧吗?”

筱茹只觉得脑袋里万花绽放,竟像忘了腿上的疼痛,脸上一红,吃吃说道:“我。。我没事。”说着正准备站起来,腿上却一阵剧烈的疼痛,又蹲了下去。男子赶紧扶起她,又看了眼她的腿,焦虑的说道:“姑娘,身体要紧。前面就有个医馆,我们要不去看看?”

看男子这样担忧,筱茹一阵娇羞,脑子只感觉朦朦胧胧。心里思量着这里大约是有高手存在,要不就先去医馆吧?于是点点头,在男子的搀扶下,往外走去。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主子就这么走了,也不给个指示?只好远远的跟上去。

洛溪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首先这个十三公子居然会笑。想想对自己的冷漠样,就一阵气恼。本来准备看下高手过招的,没想到被他使这美男计,就这样化解了!

拍拍手,收起刚才袭击筱茹的暗器,绰公子几个人也从二楼走下来。看着洛溪,想起洛溪刚刚和十三哥说的话,心里诧异道十三哥果然猜对了,稍等几天洛溪自然会去京城。微微一笑,对洛溪说道:“洛溪姑娘,又见面了。我们也正好要回京城,你一个女孩子家上路也不安全,不如同路?”

洛溪暗自思索一番,现在这情况,出城门都有问题,出了城门可能也不安全。于是感激的看向绰公子,点点头道:“那谢谢绰公子了。”

绰公子一阵欣喜,看到洛溪的衣服,说道:“太好了。洛溪要不要先换身衣服,我们等十三哥回来就出发。”

下面几个人对绰公子恭敬的说道:“参见十六公子。”

洛溪疑惑的看向绰公子,问道:“十六公子?”

绰公子轻轻笑道:“我和十三哥是兄弟,排行十六,在下赵宗绰。只是因为父亲不愿我总是学武在外闯荡,所以才化名绰公子。”

洛溪想起师父也是不愿意自己学武,对这个绰公子顿感亲切,嫣然笑道:“师父也不愿我学武,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

绰公子对洛溪眨眨眼睛,小声说道:“那以后,我们可要好好切磋下。”

洛溪会意的点点头,转身去二楼厢房洗了脸和手,换回女装。想了想城门的那些人,又在脸上系了块薄薄的面纱。

洛溪慢慢下楼,绰公子抬头看见洛溪,一阵恍然,洛溪换回女装,更显得纤弱妩媚,难掩倾城之姿。回过神,对洛溪微微一笑。

回过头,也正好看见十三公子走进来,起身问道:“情况如何。有查出什么?”

十三公子已经又恢复了那冷清的面容,淡淡说道:“城南客栈,二楼雅间。”

绰公子转身对后面一人吩咐道:“子辰,带几个人去,争取一个不留。那女子武功高强,可以先使用迷药。”

子辰恭敬答道:“是,公子放心。”带了两人迅速离去。

洛溪听到这里,大约明白,这十三公子恐怕刚才不只是出演美男计那么简单。

一行人顺利出城。为了早日到京城,全都策马前行。小白只能留在知府了,洛溪看这马虽然比不上小白,倒也是匹好马,而且非常温顺。

向北走地势陡峭,且离西夏太近。一行人决定先往东走,在上行去汴京。

走了几天,那天离去的三人终于也赶上队伍,子辰下马面带自责的施礼,低头道:“那女子逃脱了。”

绰公子看着他们个人身上都带些伤痕,面色也有些严肃,半饷说道:“那西夏女子武功高强。看来不容小觑。你们先做休息,我们待会继续赶路。”

走到湖南境地时,一行人在茶肆喝茶,老板娘一边倒茶,一边抱怨道:“怎么忽然就不太平了呢,出现那么多些土匪。”

绰公子微笑的看着老板娘,问道:“老板娘,您刚才说的土匪是什么人?”

老板娘看着绰公子那清秀的面容和笑容,顿生好感。却指指前面,叹道:“这里一直都比较太平,只是这几天突然出现一些土匪,经常来我们这里喝茶,我这生意呀,也快做不下去了。”

众人心里皆是一沉。喝完茶,继续往前走,前面是一片树林,似乎安静异常。想起老板娘的话,众人都提高警惕。绰公子回过头看向十三公子说道:“十三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十三公子点点头,低声吩咐道:“这里有点不对劲,大家要小心,最好加快速度,天黑前走出这里。”

洛溪也感觉到了危险,这里有些太安静了,连鸟声都没有。

太过安静,没有声音的一个原因就是,这里有人来过。

但是有的时候,危险不一定是在晚上到来。只见一阵飞烟,一根绳子从地上突然横起。前面两匹马摔出去,马嘶声起,马上的两名随从也被甩出去,大家立即拉住马。

只见一小队人马从树林中闪出,一个军旗上写着大大的“唐”字。为首一人高大威武,从容不迫,沉着看着这边。旁边一个灰衣老者,目露精光,显然武功不低。

绰公子朗声说道:“原来是唐和的部队,不知今日拦下我们有何见教?”

为首那人冷冷笑道:“赵公子途经本地,在下还没有尽地主之谊呢。等你们回到京城,赵祯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洛溪看向十三公子,想了想师叔讲过的时事。暗自思索道,赵十三,难道是在皇宫长大的那个汝南郡王之子?难怪唐和会拦下他们,皇上没有亲儿子,这赵宗实可算是半个皇子。

十三公子缓缓策马走出,冷清的双眼扫过唐和,从容不迫的说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阁下即使占地为王,也只是在永州,现在出现在常德,如此大动干戈,却不知又是为何?”

唐和一怔,无端感到一阵冷意。这赵宗实果然是人中龙凤。却也不甘示弱,朗朗笑道:“在下也是听说赵公子远道而来,所以不远千里前来接应。只是希望赵公子能到在下府中一聚呢?”

十三公子不以为意:“不知阁下是听谁说本公子会来?希望阁下不要被人利用,最后得不偿失。”

唐和心中骇然,这赵宗实句句要害。也不知今日之行到底是否正确,不过看看对方也就几个人,放下心来。狞笑到:“既然赵公子不赏脸,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大家立即提高警惕。

一阵乱箭射出,大家纷纷那剑隔开。洛溪没有剑,轻功又使不上,一阵手慌脚乱的,险险避过那些乱箭。一支冷箭突然飞来飞来,只飞向洛溪,竟比其他乱箭剑势大许多。眼看就要射中洛溪,一双手将她拉过,洛溪回头看,居然是十三公子。而另一只飞箭又到来,力道竟比刚才的还要大,直飞向十三公子。十三公子手上还拉着洛溪,无暇顾身,那肩直接射到十三公子的左肩,十三公子抱着洛溪,掉落在地上。绰公子回头一看,大叫一声:“十三哥!你怎么样?”急忙下马奔过来,其他随从纷纷下马守护在十三旁边。十三公子勉强站起来,对绰公子微微笑道:“我没事。”

乱箭终于停止。绰公子压住满腔的怒火。转身对十三公子说道:“十三哥,洛溪,你们先走,我先拦住他们。”

十三公子正准备说话,绰公子将他们俩仍上马:“就几个小虾兵蟹将,我轻松应对,你们在这里只会拖累我。”

烈马受惊,往前冲去。洛溪转头远远看去,绰公子和那几个侍从将一行人缠住,竟没有人能追上来,回头看看十三公子,脸色惨白,左肩不断有血流出,但是依然紧紧握住缰绳。突然马长嘶一声,轰然倒下。洛溪和十三公子一起滚下马。

洛溪抬头一看,是那个灰衣老者。看眼神,是个武功高手。

那灰衣老者露出阴险地笑容,嘿嘿说道:“老夫在这里等着,果然没错。”说着就是一掌劈来,十三公子立即站起来堪堪闪过,紧接而来的又是一拳,十三公子左掌迅捷无伦的迎了上去。

两人打了几十个回合。十三公子伤口崩裂,流血不止,渐渐不支。那老者嘿嘿一笑,乘他喘气时,一脚将十三公子踢了出去。

洛溪拿出一个烟雾弹,扔出去,一阵烟雾升起。洛溪赶紧拉着十三公子往前跑去。两人突然停住,却是一个悬崖,洛溪探过头看过去,白雾茫茫,深不见底。

两人往回走走,却见那灰衣老者远远已经又追了过来,转眼即到眼前。洛溪正准备掏出烟雾弹,那老者看着那烟雾弹,心里怒极,狠狠的一掌劈过来,洛溪顿时被掌风所伤,退了好几步,一下子踩空,身子掉下悬崖。却被一双手拉住,十三公子面色紧张,拉着洛溪的手说道:“洛溪,抓紧。”

洛溪抬头看看十三公子,他本来已受重伤,此时额头更是上冷汗淋漓。

那老者在背后摸摸胡须,面带狞笑的走了过来。

难道今天要命丧于此。想想心里一阵懊恼,师父师叔,溪儿可能再见不到你们了,沈哥哥,我们也是无缘再见。低头看看,悬崖深不可测,更是一段胆战心惊。

洛溪别过头,这里空气湿润,阳光充沛,悬崖上居然缠绕着各种蔓藤,由于悬崖边缘突出,竟然看不到下面这些蔓藤。洛溪转头看向十三公子,指了指旁边。

赵十三略一沉吟,大约明白点点头。

那老者已在背后奸笑道:“赵公子,我们有缘下辈子再见罗。”掌风已到,二人从悬崖上落下,迅速拉住旁边的蔓藤,贴在壁上。十三公子用腿使劲盘住蔓藤,腾出一个手来,迅速将外衣从伤口撕开,脱下来,包住水袋,扔下悬崖。

那老者在悬崖上嘿嘿一阵狞笑,探出头去看到衣服一角,满意的说道:“大宋这下没有接班人了,剩下那些草包也都不碍事。女娃娃也死了,更好。”

洛溪和赵十三贴在峭壁一动也不敢动,待那老者笑声较小。才松了一口气。十三公子转头,对洛溪轻声说道:“那边好像有个山洞,我们先过去躲一躲。”二人均是欣喜若狂,慢慢移过去。

这山洞居然收拾妥当,里面干干净净,看来是有人在这里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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