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去打,宋裕风被她打得脸庞偏到一边去了,眼看他僵硬地俯趴在地上,她紧张得心脏就要迸出胸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云桑觉得不对劲,连忙弯下身来查看他的情况。
呼吸正常,除了脸庞有几道红印以外,一切都很正常。
入秋的地板有点凉,湿气也很重,她推了推宋裕风,“别躺在地上睡觉啊,这样会得风湿的……”
可转念一想,这男人刚才把她当成是别的女人,她面色一冷,顿时决定撒手不管了,一个在醉生梦死的时候,还对旧情人念念不忘的男人,她不要也罢。
所以,他感冒也好,发烧也好,都与她无关!
心里虽是那样想的,然而到了夜里,她却一直睡不好,说不清是惦记着还躺在客厅里的他,还是记恨着他醉酒时说的话,辗转了一夜,她索性爬起来,半阖着眼帘刷牙。
眼皮越来越沉,她困得头也抬不起来了,耳边突然响起低低的笑声,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见了他自然没好气。
“怎么了?大清早的脸色怎会这么臭,谁惹你不高兴了?”宋裕风抬起她的下巴,眼底的温柔像流水般缓缓注入她心里。
云桑有些恍惚,他怎么可以这样,清醒时对她这么温柔,喝醉时去抱着她痛苦嘶哑的呢喃着另外一个女人。
一股恼怒直涌上心头,她侧头避开了他的手,淡声说:“我去做早饭……”
宋裕风盯着她的身影陷入沉思,过了一会,见她走进房内换衣服,他的脸色倏地阴沉下来。
“你精神状态这么差,还打算去上班?”他微微蹙眉,那模样还真像个称职的老公呢。
云桑咽下心里的苦楚,故作开朗的笑道,“我不去上班哪有钱养活自己?”
“我养你啊。”
他答得那样理所当然,她讶然的瞪大眼睛,他此时的表情再认真不过了,可一想到他昨晚那痛苦的呢喃声,她的眸光黯淡下来,撇了撇嘴,“别开玩笑了。”
宋裕风只觉心被什么扎了一下,他一把扯住她,幽暗的目光紧锁住她,“云桑,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们结婚之后,我希望你能辞掉银行的工作,要么过来我的公司帮忙,要么就做你自己喜爱的事情。”
她讶然地张着嘴,突然记起他昨晚无意识吼出的话,嘴角划出讥讽的弧线,“你就这么急着结婚去刺激她吗?”
宋裕风做梦也想不到,她会这样说,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为什么……这样说?”
“昨晚,你亲口告诉我的,你说她希望你结婚,你马上就要结婚给她看,是不是只要她希望什么,你都会替她办到?”云桑急急抬眸,胸口那股闷闷的痛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宋裕风张了张嘴,却是无力反驳,是的,在很小的时候开始,不管未央希望什么,他都会尽力为她办到,这是他身为哥哥的承诺。
他的恍惚失神,似乎已经无声承认了她的猜测,云桑煞白着脸,近乎狼狈地跑回房间,宋裕风的动作比她更加迅速,在房门合上前,他硬是拉开了门,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炙热的吻急剧落下,她不停扭动挣扎,却挣不开他铁箍似的怀抱。
“放开我,你放开我……”昨晚的伤害太深了,她莫名的觉得恶心,他的唇,他的碰触,这一切都让她难以接受。
宋裕风微微喘息,勉强压抑住奔腾流窜的情-欲,不解地看着她,“桑桑……你怎么了?”
“你不要碰我,我觉得很……呕……”
胃酸突然上涌,她捂着嘴冲到洗手间,俯身大吐特吐起来。
追到她身后的宋裕风,眼里闪过一抹神色,眉宇间悄然凝起了异样的温柔,他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云桑把刚吃进去的早餐全吐出来后,总算缓过气来,瞟了腕表,她不由得大叫起来,“遭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宋裕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见,唇轻落在她的耳侧,声音轻柔地哄她,“今天别去上班了,陪我在家休息好不?”
云桑想了下,自己连站都站不稳了,这样的状况确实没法上班了,于是打电话跟蒋经理请假。
宋裕风突然像转了性似的,态度强硬地将她塞到床上,见她睁着眼睛便不由分说地吻下来,非得要逼着她闭上眼睛睡觉。
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不安到极点,正想掀开被子,他蛮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给我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她气恼地瞪他,他却笑了,看着他没有一丝阴霾的笑容,她的心跳又开始乱拍了,云桑连忙拉起被子盖住头,免得再受他影响。
睡得昏昏沉沉时,依稀听见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叹息,“怎么会是你呢?不该是你……”
“你,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啊。”
什么计划之内?这家伙又在胡言乱语什么?她翻了个身,将他的声音彻底抛诸脑后,沉沉睡去。
后来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睁开眼睛时,宋裕风已不见踪影,打电话给她的人,竟是她极力回避的裴谦。
迟疑了几秒,她终于接了电话,裴谦关切地问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她去赵东澄那看病,云桑淡淡的谢过他,正要挂电话,裴谦突然急急地叫住她,“桑桑,我给你买了新鲜的及第粥,你给我开门好吗?”
裴谦热情的追求,让她实在难以招架,他是个很难拒绝的男人,她终究抵抗不了他可怜兮兮的声音,走出去打开门。
裴谦放下粥,突然凑过来笑眯眯对她说,“我的桑桑睡醒时的模样真是可爱!”
门外突然传来东西掉落在地的响声,云桑侧头望过去,只见宋裕风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她。